第3章 奇怪的能力

由于没有任何关于他身份的线索,也无人前来认领,院方决定为他取一个名字。

“不能让他永远是‘无名者’。”孤儿院负责人在记录本前沉思良久,最终写下了两个字:“天翔”。

“希望他像经历风暴的小鸟,有一天能自由飞翔,离开一切阴霾。”她轻声说着,目光落在婴儿那张如雕像般静谧的脸上。

因为没有任何关于他原姓的线索,工作人员便随手为他取了“刘”姓,定名为“刘天翔”。然而,在孤儿院里,大家更习惯私下称他为“天翔”。这个名字,不仅承载了他们对这个孩子最深的祝福,也慢慢带上了一种不可言喻的仪式感。它既像是希望,又像是将他与“外界”隔离的一道无形屏障——一个“人类的名字”,用来让人们在潜意识中相信他仍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然而,没人能确定——这个安静地沉睡在世界一角的婴儿,是否真的属于他们所理解的**“人类世界”**。

孤儿院负责人在第一时间将天翔的基本信息和照片发布到各大寻亲平台,详细说明了他奇异的经历,希望能有任何一位亲人看到消息,前来认领。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消息始终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响。

每一天,负责人都会在孤儿院门口等待,抱着天翔,目光不时扫向来来往往的行人。她的眼神中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期待,却每每只得到失落的回响——一种如被风吹散的落叶,轻轻飘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秋风愈加寒冷,卷起枯叶在空中旋转,孤儿院的红砖墙前显得愈发冷清。偶尔有路人驻足,但大多只是出于好奇,随后匆匆离开。更多的行人低着头走过,仿佛看不见那个安静地裹在襁褓里的婴儿,和背后那扇深沉的大门。

一个月过去了,情况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从最初的热切期待,到后来无声的沉默,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们逐渐失去了希望。

大家开始接受一个越来越残酷的现实——这个孩子,或许真的成了孤儿,或许再也不会有人前来认领他了。

孤儿院本就人手紧张,工作人员疲于应对日常事务,照顾天翔的精力也渐渐捉襟见肘。每当夜幕降临,院内总会弥漫起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一种无法解释的无声孤寂,似乎每一位工作人员都隐约感觉到,这个孩子正无声无息地吞噬着他们周围的温暖和希望。

无奈之下,负责人抱着天翔走进了院长的办公室,试图寻求帮助。

院长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深深的皱纹刻在他的面庞上,如同树皮般苍老,但他的眼睛依旧明亮,闪烁着智慧与慈爱的光芒。

他的花白眉毛与梳理整齐的灰色胡须,使他看起来既稳重又和蔼。他总是穿着干净整洁的白大褂,肩膀虽因岁月的流逝略显削瘦,却依旧挺直而有力。

当负责人抱着天翔进来时,院长正在整理一沓旧档案。他抬起头,透过鼻梁上那副老花镜,缓缓打量着这个孩子。

天翔白净的小脸蛋、肉嘟嘟的四肢,在襁褓中安静地蜷缩着,仿佛一个小天使。然而,院长的目光深邃,他很快便发现了这个孩子身上那份不同寻常的宁静。

当负责人说出了他的困惑后,院长沉默片刻,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缓缓说道:“这个孩子,我来抚养吧。”

负责人的眼睛微微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可以吗?您从未亲自抚养过孤儿院的孩子。”

院长微微一笑,摘下眼镜,语气平和却坚定:“孩子们从未失去父母,他们只是暂时缺少一个能陪伴他们成长的人。我有两个孩子,但他们早已长大成人,现在我抚养谁不都一样吗?”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天翔身上,缓缓接过婴儿,将他抱在怀里。

天翔似乎感受到了温暖,在院长怀中微微动了动,咿咿呀呀地叫着,像是在对这位老人表达依赖。院长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背,目光温柔得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自从妻子去世、子女因为生活忙碌很少回来看望他之后,院长的日子变得愈发孤寂。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孤儿院的管理中,把这里的孩子们视作自己的家人。他经常说:“孤儿院是为了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建的,我希望他们能在这里感受到社会的温暖,而不是因为无人照顾而被这个世界遗忘。”

他最常对人提起的一句话是:“我最大的心愿,是让这些孩子们长大后能够成为有用的人,明白是社会抚养了他们,而他们的使命,是回馈社会。”

每次和天翔对视时,院长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尽管天翔经历了无数不幸,但他总是笑嘻嘻的,像一团小小的阳光,照进了院长渐渐空虚的内心。

“你看,他一点都不害怕生人。”院长逗弄着天翔的脸颊,天翔咯咯笑了起来,还伸出小手去碰院长的脸。

院长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轻轻捏了捏婴儿的小手:“这个孩子的生命力真强,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故,竟然一点阴影都没有。”

工作人员站在一旁,也不由得感叹:“院长,这个孩子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似乎天生就能带给人温暖,在他身边发生的那个事故对他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或者说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院长抱着天翔,目光柔和却带着些许深思,“嗯~的确,或许这正是上天的安排。既然他能够活下来,我就一定会尽全力照顾他,直到他能够独立面对这个世界。”

院长的眼神闪过一丝深沉的思量,似乎对这个孩子的未来,心中已有打算。

时间飞逝,天翔在院长的悉心抚养下逐渐长大。

当他五岁时,院长决定让他融入孤儿院的集体生活,并安排了一位负责照顾孩子们的王阿姨特别关注他。

天翔依然是那个受人喜爱的小男孩,无论是孤儿院的叔叔阿姨,还是其他孩子们,都对他充满了喜爱。他也因此与伙伴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每天早晨,他和伙伴们一起学习,院子里时常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的木桌上,院子显得格外宁静。

春天万物复苏,夏天蝉鸣不断,秋天枫叶飘零,冬天河面结冰,孩子们踩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样的日子,构成了天翔无忧无虑的童年。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翔与抚养他的王阿姨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阿姨总是耐心地照顾他,时常给他讲故事,或者倾听他童稚的烦恼与梦想。天翔渐渐把阿姨当成了母亲一样,无论是开心的事还是困惑的问题,他总是第一个告诉她。

“阿姨,今天我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阿姨,为什么鸟儿会飞?”“阿姨,人是怎么来的?”

天翔总是带着稚嫩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对世界的无尽好奇。阿姨对他的每一个问题都耐心回答,从不觉得厌烦——在她眼里,天翔的懂事和好奇心都是十分珍贵的。

虽然王阿姨家里也有自己的孩子,但与调皮捣蛋、让她常常头疼的儿子相比,天翔显得格外乖巧听话。他从不惹麻烦,性格温和,每次遇到问题都会主动求助。

“有时候我真希望天翔是我的孩子。”阿姨心中常常忍不住这样想。

她觉得命运对这个孩子实在太过不公,天翔这样听话又懂事的小男孩,本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时常幻想,如果天翔的父母还在,或许他会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家中,而不是孤儿院的冷清与空寂。

随着年龄增长,天翔开始对周围的世界感到越来越多的好奇。一天晚上,他在星空下抬头仰望许久,忽然问阿姨:“阿姨,什么样的人才是自己的亲人呢?”

阿姨愣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蹲下身看着他,柔声说道:“亲人是和你有很深联系的人,比如和你有一样的血缘。你知道什么是血型吗?通常,血型和你很相近的人,就是你的家人。”

天翔挠了挠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虽然对阿姨的解释感到满意,但心中仍有许多未解的疑问。他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与期待,仿佛每一个问题背后都有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等着他去推开。

天翔每次提出问题时,阿姨每次都笑着回答他,有时候会查书,有时候直接告诉他:“等你长大了,你也可以去找到答案。”

对于阿姨来说,天翔的天真无邪让人倍感珍惜。这些问题不仅仅是一个孩子的好奇心,更是一种面对世界的探索精神,阿姨始终相信,这样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道路。

这些日子,似乎过得无比平静。天翔在孤儿院里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和阿姨一起度过每一个温暖的夜晚。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生活仿佛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按照最简单、最平凡的节奏缓慢流动。每一天的阳光都照耀着这个温馨的小家庭,王阿姨和天翔也都习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

然而,渐渐地,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开始对天翔表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疏离感。这种变化一开始很轻微,连天翔自己都没有察觉。可一切的转折,都始于那次奇怪的经历。

那是天翔九岁那年初秋的一个午后,阳光正好,他与一个要好的朋友在走廊上边走边聊,谈论着哪支足球队更厉害。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板上,斑驳的光影如同水面一样轻轻摇晃,氛围温暖而宁静。

忽然,天翔停下了脚步,眉头微蹙,目光凝固在前方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他的眼神变了,像是进入了某种高度专注又隔绝现实的状态。

“你看,那边有个女孩。”他轻声说。

他的朋友顺着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一堵空白的白墙。

“哪里有女孩?你是不是眼花了?”朋友笑着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天翔却没有理会。他眼中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那女孩并非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他一步步走过去,像被某种无形的牵引拉着。

站在走廊尽头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头发如墨般垂落,面容柔和,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她微笑着看着天翔,那笑容温柔却莫名让人背脊发冷。

“你在这里做什么?”天翔问。

女孩没有立刻回答,嘴角的笑意稍稍收敛,声音变得飘忽:“我在回忆……回忆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日子。”

她顿了一下,眼神忽然深邃,“不过,现在我已经死了。”

天翔心头一震,猛地抬眼想追问更多,可女孩的身体却开始变淡,如烟雾般飘散在阳光里,最终彻底消失,只剩空荡的墙面与死一般的寂静。

“天翔,你刚刚在跟谁说话?”朋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明显变了调,带着一丝惊恐与警惕。

天翔回过头,勉强笑了笑:“没……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

可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从那天起,“那种人”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们不像普通人,有的面容模糊,有的肢体不协调,有的身上滴着水、散发焦味或泥土气。他在院子里看到一个双腿被扭曲的老人蹲在树下哭泣,在洗手间里看到一名身穿校服的少年靠在镜子前发呆,在床头看到一个神色绝望的孕妇正俯身注视着他。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已经死了。

天翔能听到他们说话,甚至有时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悲伤、愤怒、求助,甚至诅咒。他试图无视他们,但他们总是找上门来。更可怕的是,有时候天翔会在醒来后发现自己站在不知何时打开的门前,脚底是冰凉的地砖,身上却没有一丝记忆。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完全掌控着自己的身体。

天翔不敢对别人讲这些,但他的异样早已被同龄人注意到。

他们看到他对着空椅子讲话、对着窗外伸出手,甚至有一次在夜里,他梦游般走出宿舍,站在院子的月光下喃喃自语:“不要再过来了……我不想再听你们的声音了……”

第二天,天翔醒来时躺在操场边上,浑身冰冷,记忆全无。

那天之后,他最好的几个朋友不再主动找他玩耍。他靠近时,他们会小心地退后一步,有人会笑着说“我有点事”,有人甚至故作自然地装作没看见他。

慢慢地,连假装也没有了。

他们开始在他背后低声议论:“他是不是疯了?”“说不定能看见鬼呢……”这些话语像针一样扎进他耳中。他不想在意,可每次他们投来的眼神,不再是友善,而是惊惧。

有一次,他靠近时听见有人说:“他一直在盯着我睡觉的方向,我半夜醒来差点被吓死……”

甚至还有人哭着对老师说:“我做梦梦见他站在我床头……他在笑,可是……他的眼神不是他自己的……”

孩子们对他的恐惧,已悄然转化为集体的排斥。而工作人员们,也开始默默接受这个孩子“有些问题”的说法。

院长决定带他去医院。医生们仔细检查了他的大脑、神经系统、睡眠行为,甚至请了心理咨询师做专业评估。

但检查结果只有一句话:他完全健康。

“从医学角度来看,他没有任何问题。”医生诚恳地说,“但你们说他能看到……那些不存在的人?这个,我们无能为力。”

回到孤儿院后,天翔显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他再没有试图解释什么,也不再主动靠近任何人。他像是理解了这个世界并不欢迎他与“他们”的共存。

每当夜幕降临,他会一个人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窗外,仿佛在等待谁,又像是避开什么。他学会了掩饰,不再在人前说话,不再透露梦境和幻象。

可有时候,他仍忍不住在纸上画下那些已经消失的人。他画得很认真,每一个神态细节都精准如照片。偶尔有人不小心看到这些画,会悄悄转头离开,然后将那些画偷偷丢进垃圾桶。

天翔知道。

他正在变成别人眼中的“异类”。

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世界。他并不想拥有这种能力,也从未渴望过与亡灵为伍。可这些“看见”来的毫无征兆,如同诅咒。

他感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幽灵——明明还活着,却仿佛早已不属于这里。

天翔感到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他开始变得沉默,不再主动接近那些朋友,也不再期待他们会像以前那样邀他一起玩。每次路过院子里那片熟悉的草地,他都能看到那些孩子们三五成群地追逐嬉闹。欢快的笑声回荡在空中,却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彻底排除在外。

天翔独自坐在院子的角落里,双膝蜷起,抱着自己。他抬头望向天空,那些洁白的云朵在蓝天中缓缓漂浮,随风而动,没有方向,也没有归宿。他盯着它们看了很久,心中一片空落落的,仿佛那些云朵正是自己的影子——孤独、漂泊、无依无靠。

一直默默关注天翔的王阿姨,看着他渐渐被孤立的模样,心中既难过又无力。她总觉得这个孩子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困住了,眼神里藏着年纪不该有的沉重。

那天下午,天色微阴,风带着秋意的凉意。

王阿姨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向院子角落。她轻轻蹲下身,拍了拍天翔的肩膀,语气温柔:“天翔,阿姨能和你聊聊吗?”

天翔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仿佛陷入了什么思绪。片刻后,他才微微点了点头。

王阿姨陪着他一起坐下,静静地待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天翔,最近你是不是心里有很多难受的事?阿姨知道你一定很压抑。能告诉阿姨你都看到了什么吗?阿姨不会害怕,也不会怪你。”

天翔低着头,沉默许久,最终轻声说:“我看到一些人……他们都已经死了。”

“他们说了什么?”王阿姨声音轻得几乎像风。

“他们总是盯着我看,然后说——‘我已经死了’。”

他停顿了一下,嗓音低哑,“但更可怕的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有时候像是有另一个我,操控着我的身体,带我走过去,逼我看他们……”

王阿姨的脸色缓缓变了。她没有多说,只是低头沉思片刻,眼神微动,仿佛在做某种决定。

然后,她突然抬起头,看向院子边缘某个方向,脸色变得凝重而紧张,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天翔,”她忽然站了起来,语气急促,“你在这里等阿姨一下,我有点事,很快就回来。”

“阿姨?”天翔下意识伸出手,想拉住她。

但她已经转身快步走远,背影匆匆、身形紧绷,仿佛不是简单的离开,而是在奔向某种她早已预料的危险或答案。

天翔怔怔地坐在原地,望着王阿姨消失在门廊转角的方向,心中隐隐泛起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

风变得凉了些,院子里突然安静得出奇。他抱紧自己,感到空气像水一样凝滞,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回声。声音模糊而断续,就像有人在隔着水说话。

他猛地抬头,四周依旧如常,但那股违和感却越来越强烈。天翔的脑海里突然掠过一幅画面——

王阿姨,站在一扇透明的玻璃门后,疯狂地拍打着门板,眼神惊恐,嘴唇在无声地颤抖:“天翔……救我……”

幻象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吞噬了他全部的感知。

门后的王阿姨泪流满面,双手满是鲜血。玻璃门上布满裂痕,却始终打不开。

“不要看,不要靠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天翔转身,看到一道黑影缓缓浮现在门后。那身影高大,穿着黑色西装,脸被浓浓阴影遮蔽,只能看到一双冰冷死寂的眼睛。

他举起一把乌黑的手枪,枪口直指王阿姨的后脑。

天翔惊恐万分,想冲过去,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他的双脚像生根一般钉在地上,连喊叫都发不出。

“不要——!!”

那一刻,黑影扣动了扳机。

枪声炸裂,一道鲜血从王阿姨的额头溅出,染红了地板和玻璃。她的身体无声地倒下,眼睛还瞪着天翔,仿佛不甘,又仿佛在请求原谅。

“阿姨!!!”

天翔猛地睁开眼,像被从深水中拖出一般大口喘息。他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手臂僵硬,胸口起伏不定。

他依旧坐在孤儿院的角落,四周风吹草动,一切如常。但他的心跳得仿佛要跳出胸膛,耳边依旧回响着那一声枪响。

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天空阴沉,夕阳已没入天边,只剩残光洒在地上。

“那……不是梦……”他喃喃道。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前依稀残留着幻象的画面:王阿姨的哭喊、血流成河的地板,还有那黑影扣下扳机的一瞬间……

尽管天翔拼命告诉自己那只是幻觉,但内心深处,他清楚地知道——每次他看到的画面,都在预示着某种即将发生或已经发生的事情。

天翔匆匆跑回宿舍,试图用睡觉来压制心中的不安。那个可怕的幻象像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平静。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整夜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他才昏昏沉沉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