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段军训的新生,激情仍然很高涨。以班级为单位围坐在草坪上,在蔚蓝色的夜空下,青草的芳香中,畅谈理想,展望美好的未来。曾姗姗班,鼓掌班长唱首歌。曾姗姗站起来落落大方唱一首《浏阳河》,赢来同学热烈鼓掌声,鼓励再唱一首。曾姗姗说:“姚静同学唱好不好?”同学再次鼓起来掌。姚静说:“自小五音不全,唱砸了别笑话,反正不收费……哈。”一首《青春啊,在什么地方》,同学热烈鼓掌,要求再唱一首。姚静说:“南山猴儿,不能戳个头儿,别价没有够,嗓子不好,要么真唱砸了……哈。”曾姗姗问:“还有哪位同学能唱?拿出勇气来,拿出自信来,唱你们那地方民歌也可以,有没有会唱民歌的呢?”没有应声。就说:“那好,现在开始发言了。”并且引导说:“同学们畅所欲言,美好梦想啊,成长历程啊,村里新闻逸事啊,有趣的故事啊,寓言呀笑话呀,朗诵首诗歌呀,或者唱你们那地方快板书、莲花落也可以啊;尤其我们文学系,毕业后我们当教师,言讲家,社会活动家,锻炼着口才也就上来了……哈。”同学又笑了。某同学与徐新宝开玩笑。徐新宝不耐烦,猝不及防站起来说:“姗姗班长,报告个情况,可以不可以呢?”曾姗姗迷惘地问:“徐新宝同学,你说,没有什么不可以。”徐新宝说:“同学都把我称‘间谍’,你看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曾姗姗忍住笑说:“徐新宝同学,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是间谍吗?”徐新宝推推眼镜苦笑说:“看班长这样说话,当然不是,也不可能是。我真是间谍能在这儿么,早被公安了,不可能惹同学逗趣儿了!”曾姗姗说:“徐新宝同学,‘间谍’绰号是你BP机换来的,挺不容易的,挺有纪念意义的,别人想叫真还叫不成;叫你不答应不妥啦,不吭声不行啦,晾着他晒着他,看他怎样叫,怎么喊。”徐新宝发急了说:“没有办法,不答应照样喊,照样叫,全部死皮赖脸的,倒想耳朵孔给塞住……”曾姗姗也想逗逗徐新宝,不无玩笑地说:“这绰号智商高,挺好记。如果是中国间谍、红间谍,不是你了你,不得了啦你。比你徐新宝这宝那宝强多了……哈。”同学又笑了。徐新宝脸红脖子粗地说:“看班长这样说话,名字再好我也不能叫成‘间谍’呀,同学知道是开玩笑,外人知道了怎么办?家乡知道了怎么办?我老爸知道了怎么办?以为我真成了间谍了呢,老爸还不揍死我啊!会掐断我经济来源的!”曾姗姗若有所思地说:“徐新宝,你说的那也倒是。其实怨你老爸,是你老爸给你买的BP机,混了个赖绰号。都谁叫你啦?”徐新宝指指三位同学说:“有他,有他,还有她……”姚静说:“徐新宝呀徐新宝,天地良心,苍天可鉴。我没有喊你间谍呀,我是喊树的。喊那棵法国梧桐树啊,你别污赖好人啊!”同学们更笑了。徐新宝说:“别人不认账还可以,你别充好人不认账。你听听,都听听,她姚静喊树的,树是间谍么?间谍是法国梧桐树么?法国梧桐树能嘀嘀发报么?就你起的头,就你叫的欢,你还不认账;姚静真有你的,还天地良心、苍天可鉴……”同学们更乐了。马成功见状,给徐新宝耳语句什么话。徐新宝点点头,孬孬一笑说:“姚静同学,再喊我喊‘间谍’、我喊你喊‘妖精’!”同学们一愣,哄声暴笑了。其实,好多同学仍穿迷彩服,姚静同学爱俏,换下来一身靓丽的便装了,这群同学中似乎真是“妖精”了。姚静随即把矛头指向马成功说:“马成功啊马成功,你真玄,你真孬,一肚子坏水儿,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马成功见姚静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好惹,意识到闯祸了。连忙说:“对不起姚静同学,对不起姚静姐姐,我给你赔礼道歉,我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姚静不依不饶地说:“你马成功说声对不起就妥啦?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一碗水泼地下,想收也收不起来,这下我‘妖精’名字同‘间谍’一个样,很快传遍全校了。马成功跟我套近乎,把我称姐姐,你胡子拉茬的,我有你这么大的弟弟么?有你这样的弟弟我不成老太婆子了?没法子嫁出去啦!”马成功连忙说:“对不起妹妹……”感觉称妹妹不合适。改口说:“对不起姚静同学,看起来也许是好事儿,我给你弥补、我给你弥补过来好不好?”姚静狐疑地问:“咋弥补,你有回天之朮么?全校辟谣还是请我吃饭呢?或者弄俩现金花。现在刚开学,这费那费的,手头确实有点儿紧啊,倒不如赔我些钱挡挡急。”马成功玩笑地说:“姚静同学,你后心狼给扒吃啦,光剩前(钱)心啦。那就免了吧,我给你改个好名字、改个好名字好不好?”姚静说:“起名字改名字全由爹娘起,你连我哥都不是,哪半路杀出来程咬金给我改名字呢?充那露头檁子呢?”马成功说:“姚静同学想一想,只要改成好名字,谁改都可以;没听说‘三人行必有吾师’么?我给你改名字一听就顺心、就称心;你想啊,‘姚静’、‘妖精’听起来是谐音,很容易叫错或听错。听准了喊‘姚静’,听不准喊成‘妖精’了。就是徐新宝同学不起个头,已经有人喊你‘妖精’了,你只是没有听见罢了。这名字同学与你开玩笑,称‘妖精’喊‘妖精’,当你一问她(他),她(他)喊的是‘姚静’。死蝇子吃你肚里了,你还乐、你还笑、你还逗……”姚静点点头,困惑地问:“一个破名字有啥可逗的呢?改成啥名字才好呢?”马成功说:“改成‘姚篮’怎么样?革命的揺篮,胜利的揺篮,郑州大学人才的摇篮;中国江西瑞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揺篮。比你‘姚静’、‘妖精’强千倍、强万倍啊!”姚静就看马成功,就盯马成功,揣摩有没有被诓被骗被耍的成份在里头。马成功被盯得毛毛的。同学们都说这名字靓,这名字好,频频点头或者鼓掌了。姚静一锤定音地说:“这名字好,这名字极好!名、姓能组合成一个完整的意思来。且谐音兰色的天,蓝色的海,晨曦早上的那缕云,同样是蓝色的啊!首先声明了,现在改、立马改,现在就改成‘姚蓝’啦!谁再敢像喊‘间谍’一样‘妖精’‘妖精’的,我跟谁急眼啦。别觉着我人善好欺负,我跟他(她)没个完,不算毕!”曾姗姗说:“同学见你穿的花哨、挺上档次的,挺赶时髦的,喊你声‘妖精’不过分;充斥着时代的气息感,潮流感。其实,称‘妖精’也是歌颂你、赞美你、表扬你、拔高你啊!”同学们更乐了,齐鼓掌,都说:“真是,就是啊!”姚蓝赧颜得也笑了,听不出来嘲笑或贬低。马成功自得地说:“姚蓝同学,要说你得感激我,是我‘妖精’行列里拉回革命队伍中,按说你应该倒赔钱,请我餐一顿儿。怎么样?”某同学插嘴说:“要请一块儿请,统统请,跟着蹭一顿儿。”姚蓝一口洁白碎玉般的牙,瞟一下旁边的曾姗姗说:“马成功同学,给鼻子你蹬脸啦,我请你吃顿饭倒没啥,有人恐怕不乐意,会有人吃醋的;功过相抵,既不索赔也不追究了。‘姚蓝’这名字确实挺好的,挺靓是挺时髦的。”之后困惑地问:“学生证上的名字怎么改过来呢?”同学说:“写个申请,找学生处,派出所备个案,盖个章,学生处换张学生证,证件上就是姚蓝了。毕业时,毕业证上就是‘姚蓝’了。”姚蓝欢欣鼓舞,乐滋滋地说:“那好,立马去办。要说真得感谢马成功同学,往后谁再敢喊我‘妖精’什么的,别说我脸面上不好看,别觉得我好欺负!”同学们热烈鼓掌。曾姗姗见问题解决了,夸奖说:“马成功同学智商高,既捅了姚蓝的马蜂窝,给改了个好名字,看把姚蓝高兴得屁颠屁颠的,姓啥叫啥都忘啦!”姚蓝说:“谢谢曾班长,开始称呼我‘姚蓝’啦!”曾姗姗说:“好了好了,姚蓝比别人穿的再花哨、再不一般也不能称‘妖精’。我觉得再胡叫八叫的就是损,就没有意思啦。都是兄弟姐妹们,咋能乱起绰号呢?妥,开始发言了,谁先说啊?”某同学说:“曾班长,要说就得你先说,带头做个榜样来。”曾姗姗说:“我说就我说,当仁不让啦,锻练锻炼自己吧,说说我小时候的事情吧,至现在觉着挺可笑。我生长在一个职工家庭里,就是城市不城市农村不农村的那种城镇户,祖籍是邻近的曾家村。爸爸呢,当时是厂里的技朮骨干,手头有绝活,工友不断称为‘二把手’。厂里有什么业务订单,厂长都要与爸爸去商量。爸爸说不接,厂长就打怵不敢接。我上边一位哥哥俩姐姐,本来妈妈怀我时,想要个弟弟来,偏偏晕过来个三闺女。爸爸妈妈说我是老疙瘩,三丫头片子。说戏文里有个叫王三姐的女子寒窑住了18年,没米没面剜野菜,排行老三的闺女命运苦。我的名字叫姗姗,或许我出生晚,才起了这名字;会把我不好的命运赶过来,错过去。后来发现我比两个姐姐、哥哥都乖巧,慢慢对我好起来,就成了个娇姑娘。往姥姥家的时候,我第一个扑姥娘姥爷怀抱里,说姥姥呀姥姥,想你们啦!想姥姥想疯啦。一时把姥娘姥爷高兴得,你看那劲儿呀,几乎姓啥叫啥都忘了。领着我们上街买东西,我说要啥就买啥,不肯打我的别。哥哥姐姐出主意想办法,说这个好吃,那个好玩,哥哥姐姐沾了不少的光,说我会给姥娘姥爷戴高帽子。”同学们被说笑逗乐了。曾姗姗接着说:“不知道你们父母有没有绰号,乡亲们有没有绰号,邻居有没有绰号,我们那儿好多人有绰号。”某同学说:“俺叔的绰号叫老鳖一,婶子叫老鳖愁,兄弟叫老鳖崽。”曾姗姗说:“我爸爸至少有三个绰号,‘二把手’、‘铁公鸡’、另外有隐讳绰号‘马屁精’。‘铁公鸡’是厂长给起的,‘马屁精’是职工给起的。工人只能偷偷喊、偷偷叫;像同学偷偷喊‘妖精’一个样,明着不敢暗里敢;不像同学喊‘间谍’一样明目张胆喊。那天,厂长到俺家去喝酒,就是自己提的酒。说:‘老曾啊,不用费啥事儿,凉拌黄瓜醋熘白菜就可以。’我爸爸一肚子不高兴,还是把醋熘白菜凉拌黄瓜弄上了桌。那天他们两瓶酒不够喝、不尽兴,爸爸逼厂长又买了一瓶酒。厂长说:‘老曾啊老曾,你可真是铁公鸡,要不是我,你老婆生第四胎,门儿都没有啊,厂里把你除名啦,回家种地啦!’我爸爸说:‘我老婆生第四胎怎么啦?找你办事儿是看得起你,一个大厂长,提这点酒来喝酒,半路上再去买一瓶,丢人不丢人,被窝里伸出个脚丫子,真不是个手啊!’厂长说,‘妥妥妥、老曾啊老曾,错了你敢这样窝囊我,连盘子醋熘白菜都不值。换人他敢么,我借给他个胆儿,你问问那孟副镇长,就是那孟大头,他都不敢跟我‘里格楞’;别说厂里的职工了,只有你老曾啊!’”说到这儿,徐新宝推推眼镜问:“姗姗班长,闹不懂‘里格楞’是啥意思啊,词典里能否查得到?”把曾姗姗说愣了。马成功孬孬笑笑说:“‘间谍’同学,中国词典里查不到,外国词典五花八门啥都有……”徐新宝更是懵懂了。问:“哪外国词典呢?”姚蓝笑了说:“徐新宝呀徐新宝,你真是个棒槌!枉称‘间谍’了;马成功一肚子坏水儿,把你卖吃了你屁颠屁颠帮他数钱呢!‘里格楞’是方言,地方方言,意思瞎胡来、瞎胡乱、瞎胡说、懂不懂啊?”同学说:“徐新宝是南蛮子,不是河南人,咱们这儿的方言徐新宝咋能听懂呢?”姚蓝说:“那也倒是。”曾姗姗接着说:“其实,起绰号儿代表人的脾气或性格。我爸爸的绰号,有时候我们姊妹也敢偷偷喊。那时候我上一年级,大姐二姐四年级,想买个书包,我爸爸就是不肯买,说妈妈缝的也不赖,凑合着还能用,偷偷喊了一次。我与大姐二姐商量着找姥爷买书包。大姐说,姥爷不一定给买。我说咋不买?我叫姥爷买他就买。到了姥姥家,说爸爸白当‘二把手’,买个书包都不肯。添油加醋说爸爸好多大坏话。姥爷也说爸爸是‘铁公鸡。’挣钱不知道咋着花,不知道钢用到刀刃上,自己的闺女也不肯。妮儿,你来挑,想要啥书包咱买啥书包。那时候背着新书包上学去,看着南来北往的飞机,就有无尽的遐想或猜测,上面坐的是啥人呢?一定是老板,很有钱,能买太多太多的好书包。我长大能开飞机该多好啊,姥爷姥娘都坐上,南来北往地飞,姥爷姥娘肯定高兴得合不拢嘴儿。没想到考上这所大学了。一来觉得这院校挺不错,郑州有光辉历史。我来报到时,看见乡亲与落榜同学的羡慕与嫉妒,挺不是滋味儿的。下决心一定学出些本事来,不辜负父母姥娘姥爷的殷切与希望。至于什么本事,只有靠努力,汗水,总会得到回馈的!好,我讲完啦。”一阵掌声过后,曾姗姗问:“该谁讲啊?对,该马成功啦。”马成功说:“曾班长,我能讲些什么呢?不发言可以吗?”曾姗姗说:“不知道。你问同学可以不可以。”同学说:“挨着来,都得讲,马成功不讲或许都不讲。”马成功挠挠头说:“我马成功扯闲篇可以,闲逗趣儿可以,扯正事一发言就闷缸。不怕同学们笑话,从我落榜时谈起吧,跟爹爹学木匠活谈起吧,丢木匠箱子谈起吧。说实话,那年高考我很是烧脸的,读大学是绰绰有余的,最残酷升二本。一发觉没有考上,世界统统黑暗啦,没法子活人啦,想一头撞墙上。”姚蓝问:“撞了冇马成功?”马成功说:“姚蓝同学,不敢撞啊,撞了没有人给你改名字、你永远是‘妖精’了,最低是姚静了。就设想复读了,可爹爹说下天来不出心,说意思意思就行了,认个洋码就行了,不看错尺寸就行了,我们是木匠世家啊,是鲁班子弟啊,牛毛有几个牛角啊,学木匠活是正业,我们家祖坟没长那棵子蒿。我爹爹名讳马彦魁,绰号‘马老抠’。说:‘看我哥哥盖的那房子,娶的那媳妇,那使用家具,全村是一流的,借给他个能耐谁也赶不上。’实情说,我哥哥是把木匠好手,干活儿干净麻利快,敢接活敢揽活,敢把价位高位上开,领队挣了不少的钱;其实我爹看上哥哥那房子了,那房子把我拖累了。”刘兴与马成功开玩笑,逗趣儿说:“马成功,你这是发言么,这不是废话连篇么?意思你们家统统一流的,媳妇也西施了,就没有二流的么?”“有啊!”马成功见刘兴给自己“里格楞”,不无玩笑地说:“刘兴同学,我爹的意思全国人民与我们家都是一流的,只有你们家与我是二流的;刘兴同学,留个面子,没有带子,若带子你们家或我都不在好人行列里,都是二……二流子、人渣啦!这样我没有吹自己吧,刘兴!”同学哄声笑开了。刘兴脸红脖子粗,答不上话茬子。曾姗姗投过崇敬的目光,赞赏马成功思维敏捷、反驳得恰到好处。就说:“不要闹,听马成功继续讲,催讲到那儿,锻炼自己了,提升自己了。”马成功无奈摇摇头,接着讲:“俺家9口人,爷爷、奶奶、父母、哥哥嫂嫂、一个妹妹。媒人给哥哥提媒全推翻,靠自己寻对象,那女子不惜跟家闹翻了也要跟我哥哥过。现在一个侄子了,孬得不照号儿。我爹把文文顶头上,说这家伙沉,沉得快背不动啦。有时候,我跟爹在邯郸、武安、HEN省密县一带做木匠活儿,搞装修,心不上木匠活上操,溜圈想着复读的事儿;那是在武安一个刁老师家搞装修,他叫刁红运。那新房子进行全包装,顶子叫‘双眼皮儿’,地面墙壁设计别具一格。爹爹安排我电锯上下松木方子,20X30(mm)统统下成一米七。结果全被我下成一米零七了。爹爹一看蒙圈了。说:‘这咋整,这可咋整啊?’问我怎么办,我说‘看错尺子了。’爹爹说:‘咋不看错你爹是谁啊,没你这孩子我倒省心了!’就踢我,就揍我。刁老师看见了问:‘怎么啦,怎么啦?’爹爹说我‘闲操心,复读复读的,又不是那块料,一堆料全部下瞎啦!全部做废啦!’刁老师问:‘短了多少?短了再买,值得打孩子么?’刁老师听说复读的事儿。说:‘说说你的情况,前年考了多少分,值不值去复读,有没有考上大学的可能性。’就说了我数学差,迷三倒四就像一张网,把我网住了,整个分数拉低了,复读的愿望讲了讲。刁老师说:‘分儿分儿,学生的命根儿,没有分儿咋能升学呢?德育固然重要,国家还是用考分衡量能不能升大学。我给你出道低年级的数学游戏题,对你智力验证一下,有没有能力考上学。这小题虽然是低年级级别的,可有些初中、高中甚至大学生都茫然。’我玩笑地说:‘刁老师你会吗?’刁老师说,他高中数学教师,不会敢问你?我说:‘刁老师,你出吧。’刁老师说,这是道智力数学题,名叫‘挤三十’。从‘一’开始,最多两个数最少一个数你我轮流说、挨着说,‘三十’数赶上谁就算谁输啦。谁先说都可以。’我想,这不是天大笑话吗?滑天下之大稽吗?我数学再残酷不至于这种小题也不会。小看刁老师,就说试试看,就说我先说。刁老师说:‘你说吧。’于是,我就说‘一。’刁老师就说‘二。’我说‘三、四。’刁老师说‘五。’我说‘六、七。’刁老师说‘八。’这样说来说去,那可恶的‘三十’数‘挤’给了我,‘挤’几遍全赶不过来。感觉这小题挺难缠。连这种小题都不会可见我数学多么差。就说刁老师,想想再回答您。刁老师开导我说:‘数学的本质是思考,思考的本质是开窍。这小题弄懂弄透了,会明白很多道理的,复读或许考上大学了!’虽然我不相信,受刁老师鼓舞,不管怎么说我有复读的希望了。一晚上不睡觉,东方一绺鱼肚白,终于弄懂了这道题。起来拍刁老师家的门。刁老师睡眼惺忪地问:‘怎么,弄懂啦?’我说:‘刁老师,有意思,弄懂啦,统统弄懂啦。我先说。’刁老师说:‘或许你真的弄懂啦。’于是,我就说‘一、二。’刁老师说‘三、四。’我说‘五。’刁老师说‘六、七。’我说‘八。’刁老师说‘九、十。’……结果那难琢磨的‘三十’数‘挤’给了刁老师。就欢欣鼓舞。刁老师说:‘这孩子行啊,应该考上大学的。挤‘四十’会吗?我想了想说:‘刁老师,那得你先说。’刁老师说:‘我给你爹说说去复读吧。’在我回家复读的头一天晚上,又去了刁老师家,刁老师很慈祥,很和蔼地给我讲,数学你能做到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就能考高分;比如我给你说了‘挤三十’,可你相应弄懂了‘挤四十’,这就很不容易,说明你有弄懂数学的潜能了。如同解方程,有些题有好几种解析法,高考往往用这种办法迷惑人,考察同学们洞察力,分辩力;其实好多题只是变了个模式,本质是一样的。可好多同学觉得复杂了,只会半懂不懂的一种解析法,钻进了死胡同,惋惜答错了。回去把前些年高考数学题分宗归类,浅尝辄止不行,青蜓点水更不行。全部弄懂弄透,会一路披荆斩棘弄高分。我连连点头,辞别了刁老师,其实我数学底子没打好,一知半解造成那局面……高考后,给刁老师通电话,刁老师问:‘怎么样啊?’我说:‘行,还可以啊。’好,诸位同学,我讲完啦。”
曾姗姗问:”后来呢?”马成功说:“没有后来啦,就来这儿报到啦。”同学们哄声笑开了。姚蓝笑得不亦乐乎说:“马成功啊马成功,你这人怪异邪乎,就齐茬子撂那了,人家言讲都有个结尾,不相信你考上大学了?你大学作文也敢这样写,这样弄?这‘挤三十’‘挤四十’到底有多牛,你马成功吹的神乎其神的,领教一下,看能挤成挤不成?”马成功一脸荣耀地说:“姚蓝同学,不敢不敢。定不住我哪句不留神,又戳了你姚蓝的马蜂窝,再没有名字给你改啊!”曾姗姗见姚蓝似贱似情的浪模样,直瞅直瞟马成功,并不是好滋味儿。另同学怂恿说:“马成功同学,你真拿不到桌面上,姚蓝同学给你递招儿,对你莫大的鼓舞与鞭策啊,应该积极应战啊!”马成功一种自信地说:“恭敬不如从命。姚蓝同学,谁先说?”姚蓝说:“按你给刁老师说的,我先说。”马成功说:“想要好,大让小,让你一马。输急了别价哭。”姚蓝说:“我哭有人大傻种,连这种小题也不会。”于是说:“开始吧?”马成功说:“开始吧。”姚蓝就说“一、二。”马成功说“三、四。”姚蓝说“五、六。”马成功笑了笑说“七、八。”……姚蓝说“二十四、二十五。”马成功说“二十六。”至关键时刻了,姚蓝停顿一下,动动脑子,转转眼珠子说:“二十七。”马成功说:“二十八、二十九。”姚蓝眼珠子转不动,定格了;姚蓝再转眼珠子,不服气继续“挤”,严格是瞎撞,还是赢不成。在众多同学睽睽目光下,姚蓝无奈地说:“二十七这个坎儿赶不过,二十八、二十九这个坎儿轮不着我。怪不得你马成功来自十八虎(户)村,真叫你唬住啦!”某同学说:“姚蓝,你‘二十四’以后动心思,整月十五拜年晚罢啦!”姚蓝撺掇曾姗姗说:“换班长,挤住马成功。给咱姊妹出出气啊!”曾姗姗说:“这里面是定数,是死卡,我一时弄不懂,挤了肯定输。”姚蓝撺掇徐新宝“挤”。徐新宝几丝镇静或沉着。说:“马成功正处兴头上,我才不打人家那兴头呢!”
那天晚上,换刘兴兴致勃勃“挤”,同样“挤”不住马成功。换好多同学“挤”,全部“挤”不住马成功。这低年级的数学题,马成功嘚瑟了好几天,班里就兴了好些天“挤三十”热,算某高等学府咄咄怪事了。马成功一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观尽长安花”的感觉了;并没有想到“大意失荆州”,后来挤输了,被同学“勒啃”请一桌。
两周以后,张老师才知道此事。说:“此题并不难,解方程的办法同样能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