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故事的尾声

“你们还记得夏天的时候学校广播经常播放的歌曲是哪一首吗？”

“梁静茹的宁静的夏天！”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啊。好久都没在校园里听到这首歌了。”佳一略微感慨地说道。

“嗯，少年时代的美好回忆。”

“是啊，正是夏天的季节，你们才慢慢地走在一起呀，在此之前，你们都是未知的。”

曼婷听到这还真有些感到不好意思咯，可我又何尝不是呢？谁也不知道我们就真的走在一起了，而且还是一辈子。

“所以说，你们是不是感到特别幸福，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缘分和福气的。从中学到大学，然后一起慢慢变老，你们真的很幸福！”佳一的眼里透漏出很满足的神态，略微带着点羡慕的神情。

“好了，也别关顾着说我们呀。你难道不满意你现在的这位吗？”

“这······我可没说呀，你们可别乱说。”他有些心慌了，生怕我们去打小报告。

这不，他就又转移话题和视线了。

“我们是不是走累了，要不先回去吃饭？”

“这么快累了吗？”

“好像有点了吧。”

“难得来一次，不考虑再逛一逛吗？”

“逛得差不多了，下次也可以再来嘛。”

我们看见佳一的心意已决，便决定一同回家。

“所以说，你今天是过生日吗？”

“生日？是吗？我都不知道今天会是我的生日。我从来都不过生日的。”

“那······”

“没有的事，今天怎么可能呢？”曼婷瞬间打断佳一的话，生怕被我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曼婷的眼神在使唤着佳一不要继续问下去，她的眼睛不停地眨着。等我往她那一看，她又变得安分了不少。

佳一一见状便知道了这是想要给我个惊喜，这才又让他想起了这件事，于是他也赶紧地打起了配合。

“对呀，我忘了，我们都不过生日的，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说完佳一便哈哈大笑起来了，他想用笑声完全盖住刚才的尴尬。

“看来你是真的老了。”我笑着说。

“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要好好照顾自己呀。”曼婷说着。

“够照顾的了，只不过人会老，岁月绕过谁。”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终于到家了。

推开门之前便听见里面热闹的声音。

“哇，你们怎么都回来了？”我看见孩子们在忙碌着。

“是啊，特地赶上海早班车回来的。”曼婷开心地说。

“难得呀，沐阳，孩子们都回来看你们了。”

“也是，孩子们都忙，走，我们进去吧。”

“沐晨他们一家在BJ没回来是吧？”佳一随口问道。

“嗯，是啊，和我妈在那，不过也忙，离广东远。”

不一会儿，家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充满着幸福的笑容。

“你看，这挺热闹呀！”佳一说道。

“嗯，挺热闹的，等会我们去吃饭吧，他们应该都准备好了。”

“公，你们去哪玩了？”那个小孙子慢慢地跑到我的前面问着。

“你醒啦，我们就去我们读书的学校里走走。”

“一醒来没见着你阿公，你没哭闹吧？”曼婷很期待地问。

“对呀，我肯定不哭闹啊，因为等会阿公就回来了。”他奶里奶气地说道。

“这么自信呀？”曼婷接着问道，并且很认真地握着孙子的小手。

“因为阿公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他撇了撇嘴唇，接着便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看向我。

“好好好，等吃完饭我们就继续讲好不好？”我用那慈祥和蔼的笑容说道。

“嗯，好，我们等会讲。”

小孙子说完之后就跑向他妈妈那里去了。

我和佳一闲聊之后，饭菜的味道渐渐扑鼻而来，那熟悉的味道从没让我遗忘在某个角落里。

“阿爸，阿妈，我们可以用餐了。”两个儿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接着，两个儿媳妇帮忙摆放好饭菜和桌椅。

孙子孙女们也跟着我们走进了餐桌。

“这些，都是您最爱吃的，也是天天想吃的。”儿子笑嘻嘻地说道。

“你看，有清蒸鱼，瘦肉炒胡萝卜，番茄炒蛋，白勺虾还有那鸡汤和各种海鲜等等。”曼婷一一点了一下菜名，都是你年少时喜欢吃的。

我有点激动了，好想说一句“谢谢”。

“都是孩子们做的吗？”佳一问道。

“是啊，都是孩子们做的。”曼婷说道。

“那我得尝尝了，我家的孩子们都很少做饭给我吃。”佳一认真地说道。

“那赶紧尝尝孩子们的手艺如何？”我很热情地说道。

“嗯，还真不错。”佳一不停地夸赞。

“那更要多吃了。”曼婷说道。

我们没吃几口，大家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杯子，我顿时有点受惊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忙问道。

“在您生日之际，我们祝贺您身体健康，生日快乐！”大家一同真诚地说道。

我又有些动容了，那抑制不住的感动险些让我那泪水又要流出来了。

“好好好，谢谢你们，谢谢！”

“本来呢？是想买蛋糕的，但是仔细一想孩子们亲手做你年少时吃的这些饭菜更有值得纪念的意义。”曼婷也很激动地说。

“你们辛苦了，有心了，爸谢谢你们。”

“祝贺，甲子之年。”佳一说道。

“谢谢！”

我是真的没想到，这时间过得好快，快得就像是躺在床上，眼睛一睁一闭，这几十年的光阴便在弹指一挥间烟消云散了。

“来，我帮你挖个洞，这样饭很快就不烫了。”小儿子对小孙子说。

“爸，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小孙子摇了摇他爸爸那强有力的臂膀。

“你这么小有什么问题让你不明白的呢？”

“就是阿公说的故事里面，有位主人公他小的时候特别想要快点长大，后来······后来就是发生一些事情，然后他就不想长大，想······想要变小。”孙子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爸看，且很认真地说道。

“哦，那你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让他不想长大了呢？”

“这个······这个我还没想过呢？不过我觉得会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因为一开始讲的故事里面，他还没那么伤心。”

“所以呢？你觉得你会愿意变小吗？”

“我可不想变小，我已经很小了，再变小你们就看不见我了，而且我觉得现在的我就很好呀。”他每个字都说得很用力，大脑也一边飞速地运转着，并且快速地组织语言。

等他说完这句话，我们都被逗笑了。

“孩子，那不是变小，那是想要回到过去，然后重新开始。”曼婷解释道。

“哦，那不是变小，是回到过去，可是为什么要重新开始呢？”

“因为回到过去就可以从头再来呀。”

“那不是又要再伤心一次咯。”他用自己的小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说道。

我们听完顿时都有点接不住了，因为越来越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嗯，换句话说就是一种美好的期待吧。”曼婷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

“美好的期待，我觉得我现在就挺美好的呀！”

“哈哈哈哈，孩子，你说得对，你现在挺美好的，所以我们不用回到过去。”佳一用欢快的语气打破了有些沉甸甸的气氛。

而我一直都沉默不语，因为我觉得我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发表的语言。

“孩子，有些话，只有等到长大了才会明白的。”他爸认真地说道。

“哦，那就等我慢慢长大吧。”

“慢慢，为什么呢？”

“因为，我也想要跟故事里面的主人公一样，可以陪伴在你们身边呀。”

“可是你还是会长大的呀？”

“所以要慢慢的呀。”他轻声地说道。

一听到这，我们这些大人们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因为我们招架不住温暖的家人送来的怀抱，也招架不住岁月渐渐地流逝。

我们的眼里似乎都充满着流不完的泪水，湿润的眼眶总是有些泛红。

“爸，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和你一起去做呢？”小孙子很认真地说道。

“那是什么事呢？”

“那是一起去捕鱼。”

“捕鱼？你怎么会想要去捕鱼呢？”

“因为故事里面的主人公没能和他爸爸一起去捕鱼，所以我想要替他完成这个心愿。”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既然你这么仗义，我们就下周末去好不好？”

“好呀，那就下周末。”小孙子很开心地说道。

“孩子，你过来，我抱一下。”我很动容地说道。

小孙子屁颠屁颠地慢慢跑过来。

“阿公，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噢，那是感动的，因为你很善良，所以我才眼睛红了。”我解释道。

“那我帮你擦一擦眼睛。”话一说完，他就开始用他那小手轻轻地在我的眼前擦了一下。

“嗯，这饭菜还真合我胃口呀。”佳一为了缓解尴尬，便随意地说了一句。

“那就再吃一点怎么样？”曼婷问道。

“饱了，很满足，下次有机会还来。”

“好，下次来。”

“佳一，那我们就去客厅里坐坐吧？”我问道。

“好呀，正好活动活动筋骨，都吃了好久了。”他笑道。

我们慢慢地走向客厅，饮茶，闲聊。

不久，佳一便要回去，因为他刚想起来他老伴的电话响了好几次。

我目送他离开，渐渐地便淡出我的视线了。

其他孙子孙女和他们的父母继续吃着饭，只有这小孙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眼前说道：“公，我们继续讲故事吧？”

“仔，让你阿公再歇一歇吧，好吗？”曼婷温柔地说道。

“没事，我们继续讲。走，我们去书房吧。”我的手里牵着孙子的小手，慢慢地走进我的书房。

这小手让我想到了爸爸当时在给我擦药酒的时候，那时我的手腕受伤，被爸爸训了一下，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公，你在笑什么呢？”他露出一个小脑袋滑进我的眼前问道。

“哦，没什么。对了，这个故事你听了好多遍了，你确定还想要听吗？”

“想啊。”

“那你知道早上讲到哪里吗？”我坐下说道。

“讲到两个仔很乖，偶尔会打闹，不太让人省心。”

“哦哦，是哦。好，那就继续讲。”我高兴地说道。

外面的酷热似乎不比那一年的差多少，但是心中思念的火焰从没被浇灭过。特别是这炎热的酷暑，更加让我思念的火焰燃烧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