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冲浪

  • 灾魄
  • 古道辟邪
  • 2220字
  • 2020-08-30 16:48:33

吴聊肯定是言出必行的,第二日他便趁着吴庸不注意时,偷偷摸摸地窃出来了那把石斧。后面就直接在昏暗的月光照耀之下,用力地举起了石斧试着让自己死亡。不出所料,石斧只是陷进去了半寸不到,便自己愈合了。

时光匆匆地飞逝着,点点滴滴地汇入到过去的历史长河中,即是又过了两年的光阴,吴聊七岁了。他已经长到了两尺多的身高,长相也是初具规模,只是长得平平无奇,如同大众脸。

这两年间吴聊到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村里人从五岁“克死”人后便不敢再让自家孩子接触他了,哪怕是神童。不过那些城里的家长们倒是每周争先恐后地来接他,他们家已经具备了到城里生活的资格了。

吴庸是不让,毕竟自家祖后本来就生活在这里,对这里当然诞生出感情,还有可以一直陪着故妻、儿子,也就不想折腾了。主要的原因,还是怕吴聊祸害更多的人。

于是反复循环日常地,过了两年,吴聊已经七岁。

上学期间,唯一的朋友便是舅舅家的哥哥,只有他陪着吴聊。

于是,舅舅家的哥哥,便又被不知名的原因搞死了。当然,把吴聊妖魔化的村人一如既往地说是“克死”“灾星”,这两个名词吴聊已经不知听了多少遍。自己对于村民的辱骂早已司空见惯,早已产生了“抗药性”,耳朵逐渐地屏蔽掉。

而舅舅一家,经过亲身经历被侄子“克死”儿子后,便裸露出人性,开始疏远吴聊和吴庸。

吴聊对于这人的本性,开始逐渐地扭曲魔化。他那弱小的童真受到了侵犯,对于人,呵,漆黑一片,无漏无光。

又是五年。

在吴聊七岁至十二岁之间,吴庸的身体有时开始出现一些恶心的绿色脓包,但片刻后便消失不见,且没什么疼痛感和不适感,就忽略掉了。

…………

灰黑色的乌云压迫在这片空间中,天空四周密布云集,强迫地挡住了阳光,这片空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恐惧。

村民开始疯狂地躲进自认为安全的房间里。吴庸站在草屋外,遥遥地望着这暴风雨前的宁静,进入了家门。

吴庸的心脏不知怎么回事,跳动的速度竟在此刻比平时快了近乎两倍。连离他七尺远坐在床上看书的吴聊也可听到,那几近爆裂的速度。

吴庸霍然间开始不自主地在屋内翻找银子:卫生间、床头柜、床底、橱柜上……寻找的速度越来越快,眼中的神色极其复杂:凝重、不安、焦虑……

“爸,怎么了?下个雨而已,为什么要找银子?”吴聊心中似乎连想到了什么东西,“灾星”“煞星”“不祥之人”……这种称谓,不,这以前只是小事么……他不愿相信。

吴庸现在已经在把家中所有的银子尽皆装入麻袋里,不仅是手上迅速,嘴上也快速地回答道:“我有一种预感,我感觉村子要没了。”

这时“轰隆”的巨响从天上扩散开来,宣誓着不可抗力的权威。

“什么?”吴聊满脸的不敢相信,下床站到了吴庸一旁。

吴庸系好绳结,一把粗暴地抓起毫无防备的吴聊,扛在了左肩上。而右肩,是鼓鼓的麻袋。

吴庸一脚踹开房门,极速地朝着山上跑去。

“爸!”吴聊用力敲打着吴庸坚硬的后背,“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

“不……”吴庸眼神骤然间生起迷茫之色,身体也怔了一下,停顿住了步伐。片刻后,吴庸像是做好了决定,眼中的迷茫尽被坚毅取代。“孩子,你还太年轻了,你不懂……”他叹了口气,便加快速度地朝着村外的大山跑去。

“批啦”“呲啦”

几道闪电骤然间迅猛地落在村庄不远处,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吴庸使上了吃奶的力气,但步履轻盈得身体似乎随时要倒塌。正了正身子,稍微喘了口气,便又毅然决然地爬上了山坡。吴聊依旧在锤着吴庸的脊背,脸上被悲伤扭曲得变形丑恶。

村长站在门口,他一直在遥望着吴庸。捋了一遍胡须,叹了一口气,垂头回到了屋中。

不是不想叫村民们逃离,也不是太晚。而是若非这引流村诞下这个“灾星”,命已至此。若逃离此劫,“灾星”不走,迟早有一日会被这灾星害死。

他在屋内,拿起了一个喇叭似的木质物品,又回到门口,有气无力地对着那“喇叭”说道:“村民们注意,要搬起你们屯的木头,筑防护墙。”

此时那不断堆叠的黑云露出了狰狞一幕,几片大雨下洒,随着落入地面汇合成为使人蹒跚的泥沙,频频地在泥坑中积攒力量等待爆发。

吴聊站在山头,右边是蹲下来脸贴着脸的吴庸。

“孩子……”吴庸的眼眶似乎被雨水所打湿,亲吻了一口自己的儿子,“你长大了,你应该独自面临危险了……你应该,要学会独立了……”吴庸把右肩的麻袋放在吴聊身前,郑重的口吻中透漏出一股不舍:“吴聊!我现在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命令你,拿着这袋银子,去城里雇辆马车,到对面百里远的那座山脉上,觉醒魂魄!”

“啪!”

吴聊转头扇了吴庸一巴掌,“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要去死,拉我一个!”

吴庸缓缓地站起身,摸着被扇得桃红的右脸,“儿子长大了,不孝了……”

“别道德绑架我!”

吴庸低头注视着也在注视着自己的吴聊,两个人的身体都在被雨水一次次地冲刷着。

忽然,两个人都诡异之极,异常奇怪地笑了。

“好!”吴庸莫名地吐出一个字,“等到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来‘阴曹地府’让我们一家一起畅饮孟婆汤!”

吴聊不置可否地伸出右手,两人紧紧相握着。吴聊傻笑着:“三十七岁!我二十五年后会去那里和我们一家同聚的!”

“那我走了。”

吴庸重重地轻声说道,随后一转身,头也不回。

吴聊看见的,在吴庸身前落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

那坚毅的脊背掩饰的,是拂过的一缕风雨抚摸的萧瑟背影,被乌云掩盖了。

吴聊双目朦胧,那落入眼眸的雨水,好像被温热的泪同化。

渐渐地、渐渐地,吴庸消失在吴聊的视野中,消失在茫茫世界中……

不知道,是被河中上岸的潮水猛攻而死,还是化作了一个个绿色脓包,被雨溶解掉了……

吴聊前面只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了,只是空无一人的黑色世界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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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灾星降临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