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玄机福地

齐沐身后是一排排的无门密室,眼前是一片墓地。

一座座石碑,上面刻着名字,

“玄机门赵亮、玄机门赵晨、玄机门赵阳、玄机门廖荣、玄机门蓝心……”

都是玄机门下,以赵姓居多,密密麻麻,足有四五百。

石碑后面没有坟墓,直接摆放棺材,

每一口棺材都精雕细琢,打造的非常精致、华丽,似乎这些人将棺材当成了家。

齐沐走得不快,看的也仔细,棺材规格不同,手艺同样区分出高下,靠近中心的位置,一块石碑后面会出现两三个棺材,

其中有一些棺材被打开,露出腐朽的枯骨,另外十有八九都是空的。

这么多的人,活着的时候堪比一个小村庄,都悄无声息死在这里,齐沐脑海中蹦出的第一念头是,

“福地破败”。

玄机门无疑是玄机福地的传承,灵智不知道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继承了偃师的技艺,

如果那两具人皮傀儡是他炼制的,灵智简直是罪大恶极,

因为制作一具傀儡,需要活剥数十名妙龄少女,以极重的怨气来凝聚煞气,

最后再选取一名主魂,将其魂魄生生封印于人皮内,炼成傀儡。

逍遥子的批注是:舍弃本源、误入歧途……

感受着浓郁的煞气,齐沐加快脚步,来到墓地中央,还有一个向下的通道,

入口旁边散落着一些矿石,下面深不见底,充斥着浓郁的煞气、怨气,仿佛通达幽冥。

看迹象,地下应是矿坑,这大片场所,是玄机门挖矿,炼制材料,制作机关所在。

正在这时,他听见的旁边有一个棺材里,传来轻微呼吸声,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身穿轻薄便装的少女,

正是楚女。

灵智要将她炼制成傀儡,舍不得破坏皮囊,只是点了穴道,放在棺材里。

棺材很大,但里面堆满了东西,楚女蜷缩在一个角落,

修长的大腿一伸一缩,身子侧卧,粉色常服单薄贴身,曲线毕露,

被傀儡拉扯的时候,她的衣服变形撕裂,仅存的一点,也皱皱巴巴,不是上面包不严,就是下面遮不住。

伸手解开穴道,楚女手臂用力支撑身子,亵衣紧绷,不堪重负滑落,珠圆玉润相继弹跳而出,一双粉目楚楚动人……

楚女脸颊绯红,齐沐视若不见,脱下长袍给她披上,遮挡春光,同时伸手拉她出来。

“奴婢贱命一条,不值尊主冒险。”

“起来吧,你是我的人,为我做事,我应当保护你。”

“谢尊主,那东西……”

“是傀儡,保护灵智跑了。”

齐沐四下打量,这地方很有探索的必要,但不是现在,他俩需要尽快找到出路,离开这里。

……

后天即是大婚的日子。

李青露已经极尽简化,但皇家尊严在,有些事必须做,这两天下来也疲态尽显,

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直到天亮。

晓蕾带着梅剑进来,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讲诉一遍,齐沐寻找楚女,一夜未归,很可能发生意外,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不要声张,一切听萧大侠吩咐。”

“奴婢遵命。”

梅剑离开,李青露招手,幽寰夜嶂迈着四方步走过来,勉强跳到她怀里,

前几天在皇陵,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直到昨晚才回来。

随着李青露的手指撸过她脖子、后背,轻轻抓住尾巴,幽寰夜嶂立刻瘫在她怀里,发出欢快的呼噜声,之前的不情愿一扫而空。

“麻烦你,一定要找到他。”

“喵。”

幽寰夜嶂的叫声中充满怨气,晃晃脑袋,轻轻跳到地上,又慢慢悠悠走出去。

……

鸿胪寺驿馆内,有两个院落被一品堂重兵守卫。

一个是赵贤,自从刺杀事件发生后,他就闭门不出,

后来听说凶手是辽国讲武院的高手,而其主子、辽国司空耶律洪才就住在隔壁,赵贤更没有安全感了。

“慕容复康复了没有?”

“回大人,听说他伤势较重,还要几日才能下床。”

“何不把他抬过来,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

“大人……”

侍卫唠唠叨叨,赵贤听不下去,转身回到卧室,仰面朝天躺在床上。

没多久,又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赵兄,小弟特来赔罪,何不见面一叙?”

“耶律大人,赵公子正在休息,请您不要喧哗。”

赵贤:“……”

终于挨到耶律洪才离开,赵贤立刻叫来侍卫,

“我要搬走。”

“大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滚!”

不顾侍卫劝阻,赵贤以最快的速度搬离驿馆,耶律洪才马上找到鸿胪寺的官员。

一见是他,这官员立刻感觉头疼,

“大人,那个院子是大了点,但隔一条街就是去势房,骚气不说,一天到晚吵的难受……”

“老子爱听!”

就这样,赵贤前脚刚走,随后耶律洪才就住进这个小院。

“老子爱清净,没事不要烦我。”话音未落,大门关闭,里面传来耶律洪才嘹亮的歌声,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亡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鸿胪寺的官员听着他高亢悲凉的语调,再加上院墙外、街对面传来的哀嚎声,无奈摇头,

“疯子、疯子……”

……

去势房的主管太监叫马援,别人看不起,却也是手握大权的小头目,手底下管着几十个人。

“去势不净的今天弄完,明天切新人。”

“是。”

小太监匍匐在地上,等马援走远才敢站起身,掩着口鼻,回头使唤其他人,

“快,没听见公公说话吗,都麻利点。”

安排完这边,马援又来到西院,这里是新人居所,等候明天一刀了断。

说来也怪,平日里都是人牙子隔三岔五送一两个人过来,这几天居然断断续续跑过来九人,一个比一个主动,其中最小的十一,最老的五十,

“老王,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马爷,小人也是被逼迫的走投无路,感谢马爷给一条活路。”

年龄大,阅历丰富,说话也中听,马援很受用,又勉励几句,查看其他人的状态,

除了那少年,剩下的七人,一个个睡得正香,对明天的事情一点压力都没有。

马援点头离开西院,少年紧张、害怕,成年人进入这里都怀揣希望,能够隐忍,很正常,

不过,凡是能走到这里的,都是狠人,他尽可能广结善缘,只压榨那些人牙子,

这也是马援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的重要原因。

走着走着,

鸿胪寺驿馆内的歌声传过来,听着倒是有点新意。

马援在去势房这么多年,见惯了驿馆里的大人们附庸风雅,经常请天香楼和富贵居的名妓来演奏助兴,

这样粗犷苍凉的歌声,还是第一次听见。

歌声飘过街道,飘到去势房,进入西院,

原本熟睡的七个人一跃而起,吓了旁边少年一跳,身子抖的更狠。

“怎么了,吓到小孩子了知不知道!”

老王皱起眉头,搂住少年,用缺了一指的右手轻抚对方的后脑勺,

那七人脸色大变,状态瞬间垮塌下来,又变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慌慌张张,如何能成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