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慷慨激昂地读着稿,突然听到敲门声。按道理在播音时是不应该开门的,因为破烂的广播系统有一定几率会把开门声录入进去。然杨貌却在敲门声响起的第一瞬间打开了门,而我仍在播音,这让我有些不解。如果我没记错规矩的话,敲门者应该没过一会儿就不会敲了,而我们这些里面的人要在关闭广播系统之后再给人开门。
随着开门的,我听到了杨貌明明压低过声音却依然格外有气势的一声“学长好!”而广播站还“健在”的学长也就那一位了而已,我立刻意识到了机会或许已然到来。最开始觉得他不负责任的一点也有因为我很少看见他出现在广播站。如此看来可能只是我很少看见而已,不常来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
我没有回头,继续沉浸在我的稿件里,这才是我在此时此刻应该做的事儿。经过了在广播站这些日子以来的历练,我已经学会了旁若无人地用我的声音展现我的情绪,并且尽力去用心感染他人。只是突然的干扰确实需要让我缓一缓才能恢复到最完满的状态。仔细看了看稿件,下一段的内容就和这一段的有一些分别了。正好邱夏衍来了,我索性就在这里稍微停一下好了,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指示。
不等我读完,邱夏衍就跑过来,开始摆弄起了我们的电脑。我只好侧着身体,继续读着。可我的重点是稿件,自然没有闲情雅致去管站长在做些什么。身为站长,他自然不可能做那些有损广播站的事啊!我继续保持着状态,学长也不一会儿就弄完了。
直到我读完,关掉话筒,看向邱夏衍学长,“学长好!”心中略带不满。在广播时突然闯入就算了,这个锅应该属于擅自开门的杨貌同学。可是突然凑到电脑面前,差点打扰到了正在播音的同学,我不太明白这位站长究竟意欲何为?什么事情比播音更加重要呢?他估计也不会给我什么回答,好在我的抗干扰能力一直以来都是超群的。
学长没有给我们的播音任何评价,他径直指向了广播站的电脑,说:“你们同时开了两个音乐播放器,都在放音乐!”我和杨貌的第一反应都是不信,好歹也是在广播站混了些时日的人,怎么会低级得不能再低级的错误呢?
然而等我一看屏幕,打脸这件事就猝不及防地到来了。确实小狗音乐和企鹅音乐处于打开的状态,只是现在的企鹅音乐已经被调成了暂停播放。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邱夏衍刚刚关掉的。而且放的是同一首歌,只是歌曲播放的进度不太相同,已经关掉的企鹅音乐反而放得更快。
我马上就想了起来,在电脑文件夹中的歌曲,双击之后就直接跳转到企鹅音乐播放,而小狗音乐是在点击右键后的选择项里。我喜欢直接双击,这样比较简单又便捷,适合我这种懒人。而杨貌偏向于用小狗音乐,据她的话是小狗音乐用于学校广播系统之后的声音效果会更好。
思及此,我在脑中开始了时空回溯。今天下午,我来到广播站,刷门进入,然后打开了广播系统,并开始播放久石让的《幽灵公主》。随即杨貌进入,我跟她打了个招呼。可我并不记得在此之前,我是否对电脑做了些什么,然我平素确实有随手缩小页面的习惯。之后我就站到了一旁,把电脑留给了杨貌,让她先播音。
我想起来了,我靠着窗沿看稿。杨貌问我:“放什么歌?”回头想来,我恐怕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因为我当时回的是:“我放了〈幽灵公主〉。”而杨貌也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想要放《幽灵公主》。我天真地以为,她会看到那个正在播放的播放器。可是,事实糟糕了!
那一刹那,我想说的话很多,而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出我的悲剧大型现场。缓了一秒钟之后,“站长,对不起!”我向来不喜欢给人分什么三六九等,自然使用“站长”这一称呼的频率很低,而往往用“学长”来代替。可到此关头,我一时情急,就使用了“站长”一词。
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丝毫的生气。就像之前,他只是平淡地说出了这个事实,仿佛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没有任何歇斯底里,也没有任何指责,只有一句:“下次注意!”我不禁对其有几分好感,学长确乎是一个没什么架子的站长。
这反而让我和杨貌更加愧疚了。而我自己也深知,现在虽然绝对算不上一个很好的时机,但却绝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高一和高二的教学楼相隔甚远,我特意去找他这件事就略显不现实。浪费时间、精力还有体力,重点是我懒。
所以,不顾我还未读完的稿件。我抬腿走到了邱夏衍面前,望向他。这种反应或许不太对,然而我的第一反应确实是:这邱夏衍居然挺高的,比谢臻要高上不少,大概比我要高一个头左右。如果是找男朋友的话,这确实是个不错甚至是很不错的身高。这个站长身上的优点似乎比想象的要多那么一点点,虽然也就一点点了。
然我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提问:“学长,我可不可以参加复赛的准备工作吗?”没想到这一次轮到邱夏衍吃惊,可能没想到还有人会像我这样半路参加的吧!随即便迅速回答:“当然可以。”我点点头,然后才回到座位上读完剩下的内容。不难听出,我的声音都变得雀跃了几分。
于是乎,我顺理成章地半只脚踏进了梦之声歌手大赛的复赛,虽然并不是以选手的身份。我原本以为我主动请缨是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直到后来的广播站又一次的社员大会。站长询问我们有无想要再成为复赛工作人员的人,请举起手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