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呈堂证物

被关禁闭这些时日毫无无车马之迹,许老头近些日子也愈发忙碌,刘黎百无聊赖只得困在府里逗弄小白。不知是过于冷清,亦是过于焦躁,呜呜的吼叫着的北风,吵的人心烦意乱,吵刘黎整宿睡不着觉。

今夜丑时刘黎仍旧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听着响动似下起了雨,雨珠顺着屋檐划过引水链的声音,不由的心安。刘黎翻了个身,只见一轮月光透着窗照了进来,落珠的声音还在,心生疑,顺着落珠的方向,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出。

见一人踏着月光摆弄着一台双长柄铜器。

那人听到响动与刘黎视线相交,北风仍在呜呜的吼叫,长柄铜器不间断吐出沙砾和小珍珠发出声响,这声响随着风时而急时而缓,不仔细听宛如水划过引水链的声音。

“这些时日你去了哪里,为何才来。”刘黎带着呜咽似是生气,更像是埋怨。

那踩着月光的男人好脾气的过来哄。

“谁惹我们小公主不悦了,待张临这就去给我们公主报仇~。”

“你还敢提!第一个跑的就是你!”刘黎是个要脸面的,一直是。刘黎五官都在用力抬手却软绵绵的锤打张临胸口。

“哎哟,公主饶命啊~,小人知错了。”

待到卯时他二人重新梳理了一下始末,一致认为宫女之死另有蹊跷。刘黎轻装出行,张临拿着他父亲张敞张大人的刺史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先是去郊区义庄见当日验尸的仵作,经仵作证实,女婢后背有明显钝力所致的砍伤,创口小然连带红痕长。此伤不会致命,然女婢死状面容些许扭曲,经查看发现乌发里的细小的银针呈短折状。

时间回到刘黎提剑杀人那日,那婢子背对着刘黎,垂下的长髻别着一个银簪子,刘黎挥剑砍过去婢子,先是发出金属碰撞的“当当”声,然后划破衣物的撕裂声,最后才是女子哀嚎的声,待到最后侍女探上鼻息时那扭曲的面容。

然细盘下来,那当当声,那撕裂,那最后的面容。

刘黎当日衣着过于华丽压手脚无法施展,加之女子多系衿带,手臂施展不开,那把剑分明是先砍到了银簪,再砍到人,这也能解释为何尸体创口小连带红痕长。

刘黎心生疑云:“及笄之礼何等重要,所来之人皆会有宫里嬷嬷严加搜查,哪里来的银针?”

两人视线交汇,心中已有答案。容华娘娘善医,被纳入皇宫还因其医女的身份保守诟病。如此一来,那位好心的容华娘娘便是脱不了干系。

可容华娘娘又是皇后派过来祝贺的来使,细算下牵扯过于广泛,当务之急,是要证明刘黎并未杀死那女婢。

沉闷了一会,张临开口道:“若单是仵作之词不足助阿黎挽回民心,我与晢郡主商议之下决定撕开魏相的丑闻。百姓不见到注重真相,坊间百姓只在乎哪件趣事更配的上一壶茶水。”

二人来时只乘坐了一顶1匹马拉的小车,接上仵作便没了位置,只得留下车夫由仵作驾车。有郊区驱车前往延尉府。

最后一位证人也赶在酉时之前进入京城,她正是本案最后一环惊蛰幼时的房东婶子,惊蛰的父亲魏相是如何抛弃糟糠之妻,又是如何眼看惊蛰母女被毒妇刁难了,婶子都看在眼里。以前作为房东自己也有家庭不敢声张正义,如今房东婶子也已成为孤家寡人待惊蛰求到她索性也没了顾忌。

这一众人等都抱着天大的火气,酉时一刻仍击鼓鸣冤。延尉府本为西汉最高的司法机关,鲜有人击鼓鸣冤,一时间聚集了许多百姓,延尉府的小吏也冲出来查探情况。

得知这些人为了敬武公主的案子而来不敢怠慢,上达天听后,不顾时间限制即刻升堂,吃了一半晚饭的魏相夫人也被“请”到了延尉,前脚魏相夫人刚走,后脚延尉府的小吏就来要婢子的尸体作为证物。

那尸体原是魏相夫人留做卖惨的工具,可至今日确实延尉府的呈堂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