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横练显威 枪杆砣锤

生死之间,张阿生自穿越后的一个月苦修历程,如走马灯般在眼前快速闪现:

寒冬腊月,他赤身跃入刺骨河水中,凭借筋肉的高频震颤抵御冰水,在生死边缘悟得了国术中“虎豹雷音”的呼吸法。

冰水刺骨,他却如铁铸般屹立,筋肉震颤如虎豹低吼,震得河水泛起层层涟漪。

最惊险的那次,他误将气劲导入肝经,顿时口鼻喷血,染红了胸前衣襟。整整三日,他卧病在床,却意外冲开了足阳明胃经的淤塞。

那三日里,他强忍着剧痛,运转功法,只觉体内气息如洪流般奔腾,终于在第四日清晨,一声清啸,冲破了淤塞。

每个夜晚,他都强忍着腥气,生啖三斤猪心。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他却如饮琼浆,将猪心的精华化作自身气血。

此刻,刀锋抵喉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脊柱如紧绷的弓弦,陡然炸响!

“气走足三里……”他在心中急速默念口诀,脖颈处青筋暴起,仿若条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

铁布衫的气劲在喉头迅速凝成核桃大小的硬块,刀刃刮擦而过,发出如同砂纸磨砺生铁般刺耳的声响。

与此同时,韩小莹终于重新鼓起勇气,紧握着竹剑,奋力刺向蒋忠的肋下。蒋忠反应敏捷,施展铁板桥巧妙避开。

紧接着,他旋身横扫,挥动刀背狠狠砸向少女的腰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好似撞上了一堵坚实的肉墙。

“砰!”的一声闷响,刀背重重砸在张阿生的胸膛。

张阿生咧嘴,森然的牙齿间混合着血沫,模样显得有些狰狞。未等蒋忠回过神来,他合身猛撞上去,以屠户特有的绞杀技死死锁住蒋忠的脖颈。

一声暴喝之下,铁臂如钳子般紧紧钳住蒋忠的咽喉。蒋忠的颈动脉在他肘弯处突突狂跳,仿佛困兽犹斗。

张阿生筋肉猛地绞紧,刹那间,他仿佛听见自己的脊椎发出如同老牛筋被抻直时的咯吱声。

“咔!”

颈骨折断的脆响,伴随着蒋忠被抡起的躯体砸塌土墙的轰隆声,在小院中回荡。

站起身来的张阿生,指缝间还卡着半绺带毛的皮肉。屠牛刀柄被鲜血浸泡得滑腻不堪,恰似宰牲口时那握不住的刀把。

“铁布衫配杀猪技?你小子他娘的是个天才!”一名矮瘦汉子不知何时现身,手中握着一柄秤杆,如闪电般扎进一名渔阳帮弟子的后心。

紧接着,铁秤砣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碎了最后一名渔阳帮弟子的头盖骨。

韩小莹赶忙上前,搀住摇摇欲坠的张阿生,触手之处,肌肤滚烫。她惊呼道:“你受内伤了!”

“没事……”张阿生摆了摆手,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份猪肝。他将肝撕成条状,迅速塞进嘴里。

胃袋如同熔炉般剧烈翻腾,自从拥有横练天赋后,他的消化及代谢功能便被大幅加强,故而采用这种独特的食补之法。

每夜练功之后,他都会吞吃三斤猪心猪肝,再辅以屠宰场老姜熬制的辣汤,硬生生将气血补足。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道那头隐隐传来,宛如骤雨初临,打破了小院的宁静。韩小莹、张阿生和全金发三人瞬间警觉,神经紧绷得如同满弦之弓。

待一匹毛色鲜亮的黄马映入眼帘,韩小莹紧绷的神情才略微舒缓,持剑的手缓缓放下,轻声说道:“是自己人。”

话音未落,马背上之人已如飞燕般飞身下马。待他稳稳站定,众人这才看清。

此人身材矮胖,手足粗短,活像个圆滚滚的冬瓜,尤为醒目的是那通红的酒糟鼻,恰似一颗熟透的樱桃嵌在脸上。

他落地后,瞧见院中横七竖八的尸体,明显吃了一惊。韩小莹赶忙迎上前,叫道:“堂哥,你怎么来了?”

“妹子,我听闻渔阳帮来找麻烦,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这两位是?”矮胖汉子目光投向张阿生和全金发,眼中满是疑惑。

“这位是张阿生,这一位……”韩小莹面露尴尬,她确实不认识这位身着小商服饰的年轻汉子。

“在下全金发,不过是恰巧路过,实在看不惯渔阳帮这般欺人太甚,便忍不住出手相助。”全金发身形瘦小,说话间带着一股侠义之气,掷地有声。

“他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闹市侠隐全金发?”张阿生心中暗自思忖,不禁为之一动。

“在下韩宝驹,多谢两位少侠仗义援手。”韩宝驹抱拳行礼,态度诚恳,言辞真挚。

“原来是马王神韩宝驹,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全金发显然对韩宝驹的名号早有耳闻,连忙还礼,神色间满是敬意。

“爹爹!”韩小莹突然一声惊呼,众人的目光随之转向。只见韩父毫无征兆地昏迷过去,少女韩小莹眼眶中已然蓄满泪水,神情慌乱,一时间没了主意,尽显无助。

韩宝驹赶忙快步上前查看,眉头紧锁,面露忧色,焦急地说道:“伤势严重,恐怕性命堪忧。先送医馆救治,阿生兄弟,搭把手,把人抬上马。”

张阿生赶忙应了一声,与韩宝驹一同小心翼翼地将韩父抬起,轻轻扶上黄马。韩小莹则紧紧跟在马后,寸步不离,眼神中满是担忧。

韩宝驹安置好韩父,转身面向张阿生和全金发,神色凝重地说道:“渔阳帮在嘉兴府权势滔天,一手遮天,此次咱们杀了他们的人,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二位不如与我同去医馆,咱们从长计议,如何?”

全金发略作沉吟,权衡利弊后,点头应下。

张阿生心里清楚,眼前这几人日后便是生死与共的结义兄弟,自然不会离去。

于是,两人便随同韩宝驹一同前往医馆。

众人匆匆赶到医馆,赶忙请大夫为韩父诊断治疗。韩小莹此时还惦记着张阿生之前为自己挡了一击,受了内伤,便关切地想让他也一同治疗。

张阿生轻轻摇头,示意无需担忧。他此刻才惊喜地发觉,铁布衫横练已悄然进入第二层铜皮之境。

得益于自身横练的天赋,他的脏腑已在气血的滋养下,正悄然自愈。

日后,他还能凭借强大的消化能力,将摄取的食物高效转化为气血,用以治疗内伤,这无疑是天赋带来的一大好处,也是他在这江湖中安身立命的重要依仗。

此时,韩父在内堂接受治疗,四人来到医馆的院子里,围坐在一起,商讨应对渔阳帮之策。气氛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今日之事,皆因小妹而起,我绝不能连累几位哥哥。小妹敢作敢当,不怕那渔阳帮!”

韩小莹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

“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那蒋忠可是死在我手里,再说,哪有让你一个女子独自面对危险的道理,我们几个大男人,绝不会退缩!”张阿生连忙打断她,言辞恳切的道

“正是!我早就对渔阳帮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早晚要与他们对上,这次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全金发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你们可知,渔阳帮为何能在嘉兴府南湖一带称霸一方?”韩宝驹突然话锋一转,神色凝重地问道,打破了短暂的激昂氛围。

“哦?这是为何?”张阿生一脸好奇,忍不住问道,众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韩宝驹身上。

“皆因这渔阳帮暗中与官府勾结,替官府征收盐税。如此一来,他们便在嘉兴府肆意妄为,作威作福,而官府对此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然不管百姓死活。”

韩宝驹眉头紧皱,面露愤慨之色。

“如此说来,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全金发面露不甘,开口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需要帮手。”韩宝驹赶忙解释道。

“可谁又肯为了咱们,去得罪渔阳帮,甚至与官府为敌呢?”韩小莹神色黯然,有些失落,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我知晓一人,此人嫉恶如仇,听闻此事,必定肯出手相助。”韩宝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