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天外神境,出了四位天之骄子,命运让他们纠缠在一起,他们用力想要搏出一条自己的路,最终却两死一伤,独活下来的风影早已由神堕魔。”雪月心感受到李莲花的目光,扭头看向李莲花问道:“李莲花,这天道法则,即使被我们掌握,还是改变不了命运,对吗?”
李莲花闻言眉头微皱,他很清楚,雪月心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这没由来的问题不免让李莲花的心有些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有一点很确定:“天道与命运,许是多有不同,未到最后谁也不能提前知晓。既如此,那便想想可以知晓的。”
“什么是可以知晓的?”雪月心问道。
“可以知晓的,便是无论结局如何,为夫一直都在,绝不离开半步。”李莲花的眼神坚定,对上雪月心渐渐红透的眼睛。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对不对,但这几句话发自李莲花的肺腑,他希望雪月心能够将最后那块藏起的心扉,试着对自己彻底打开。
然而雪月心终归还是没有再继续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一切即已揭晓,也该早些结束了。”雪月心说道,李莲花清楚,雪月心说的该早些结束,是指在大熙的这些时日,那么,天外神境里,还会发生什么?李莲花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在梦魇之困中,雪月心的结局……
李莲花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尤其对于雪月心,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但是现在,他无法再让自己平静。
只见李莲花快步上前拉住雪月心的胳膊,微微一用力,迫使雪月心直面自己的眼睛,问道:“心儿,你有事瞒着我。”
雪月心微微一恁,随即露出一个浅笑:“这个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不一样,”李莲花认真道,看着雪月心的眼睛焦急而又恳切。
“哪里不一样?”
李莲花知道,雪月心这般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全貌,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心儿,月风前辈在北地之北给风影画地为牢,待一切了结,你完全可以把她关在那里。”
“那不是太便宜她了?!”雪月心滔天的恨意被李莲花精准捕捉,雪月心瞬间反应过来,气鼓鼓地瞪了李莲花一眼,甩开李莲花的手便离开了。
李莲花看着雪月心离去的背影,眼睛入平静的海平面之下,正在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海啸。
“所以,风影还是谁?”
李莲花的脑袋快速重现与,雪月心相处的一点一滴,一个雪月心过往经常会提起的人,完全能够影响到雪月心心情与行为的人,自从在北地之北,见到风月阵里的故事开始,雪月心就再没有提过了。
此外,雪月心一直致力于寻找的天外神族的罗摩鼎,她似乎很早之前就完全忘记了,放弃了。而明明,李莲花与雪月心二人,才刚刚从右天字一号厢房的风月阵中知道,天外神族的罗摩鼎,实际上是月风的头骨,早在一百多年前,就顺着寿殇村的地下暗河,流回了天外神境的万年寒潭之中,被当时躲在附近的风影捡到并认出……
李莲花想着想着,瞳孔骤然放大,心中惊涛骇浪,眼眶微红,同时双拳不受控制握紧。
李莲花不再耽误,奔跑向前,直到拦住雪月心的去路。
李莲花看着雪月心,半晌,在雪月心疑惑的双目注视下,突然一甩衣摆单膝跪了下来:“心儿,我们办场婚礼吧。”
南疆一行,不管当时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还是情深已往,不能控制,李莲花与雪月心都默契认为,那一夜之后,二人就是夫妻。
李莲花原本想着,雪月心乃天外神境的少主,他必须得去天外神境,拜访了雪月心的父母,得到他们允许,才能光明正大迎娶雪月心。为此,那一夜之后,李莲花对于雪月心一直是发乎情,止于礼。
但是现在,李莲花害怕了。
雪月心自然没有想到,李莲花会在此时跟自己提婚礼。原本该是一件毫不犹豫答应的事情,雪月心此刻却犹豫了。
李莲花始终保持着姿势,颇有一种雪月心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心儿,”李莲花的眼眶明明红着,嘴角却扬着,声音有不经意察觉的哽咽:“经此一去,你我夫妻,怕是与小宝他们很难再见了,那个臭小子一直不肯唤我一声师父,你我成亲那天,他得给你敬茶行师母之礼,如此便再也躲不过称我一声“师父”了。”
“你何曾在意过这些?”雪月心有些无奈道。
“以前不在意,现在在意了,”李莲花说着,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心儿,待我们办了婚礼,便是拜过堂的夫妻了,按照天外神族的规矩,成亲之日,缔结天契,荣辱一体,生死不离。”
雪月心的心脏因为李莲花的话,狠狠颤动了一下,她怎么不知道李莲花的言外之意。李莲花那么聪明,怎么会没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有意无意的疏离与冷漠?
雪月心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李莲花的诚挚与执着,可是......
只见雪月心上前一步,在李莲花的面前轻轻蹲下,一副李莲花不起来,她就在此奉陪的架势。
终究,李莲花先认了输,扶着雪月心一起站起来。
雪月心看的很清楚,李莲花的眼睛里,早早以前,因为她的出现而逐渐明亮的光,此刻正在快速消失。
雪月心终归是不忍心,轻轻道:“待我们回到雪月山庄,便请方小宝与笛大哥,前来做客吧。”
李莲花的眼眸一滞,随即冰川消融,开出冰凌之花,“好!”
几日后,方多病来信,南疆烽火一案已经结案,一切都按照雪月心与李莲花预想的那般,龚氏得以重新判刑,罪魁祸首风影、刘福、红鸾自当死罪。只是,看了雪月心的信,大熙皇帝经过几番思考,终究还是同意了将风影交给雪月心处置,同时对于冒充南夏皇子的李莲花,也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