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陵区,济川东路96号,胡记面馆中。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本台收到最新消息,八月二十九日,桃源号江轮倾覆事件,调查取得突破性进展。据知情人士透露,该船航行途中,遭遇黑道武者“芒砀山君”季毋咎劫持。”
“警方及六合帮联合发布悬赏金额50万元。”
“以下是潜逃案犯季毋咎外貌信息,广大市民如有相关线索,请第一时间与六合帮,以及警方取得联系。”
郭小莲怔怔瞧着电视上季毋咎照片出了神,手上盛面条动作停了下来。
一个背着巨型保温箱瘦高个青年,把脑袋探了进来:“老板,我榨菜肉丝面好了吧,我这一单要超时了呀!”
“哦,哦,马上好。”郭小莲手忙脚乱的把面盛出来,舀上浇头,打包好递给外卖小哥。
“就不能换个好一点的打包盒,把面和汤分开来装嘛?这样面很容易坨唉……我会被差评得。”外卖小哥拎起打包盒,皱着眉头抱怨到。
胡姨把抹布往桌上一丢,叉着腰、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面会坨,你就跑快一点,不要在我这里唧唧歪歪!”
送外卖的鹏仔知道胡姨这女人的泼辣,不敢顶嘴,老老实实拎着打包盒飞奔而去,与早起上学的徐侠落擦肩而过。
“胡姨,小莲早呀。”
“还是老样子?”胡姨走到笼屉前问到。
“嗯”
徐侠落答应一声,从胡姨手上接过一袋豆浆、两个肉包拎起书包,踩着脚踏车往学校赶去。
“哈……下次不能练这么晚了,早上起不来,迟到又会被少妇白修理。”
心中嘀咕着,徐侠落边骑边吃,狼吞虎咽的把两个肉包塞进肚子里。
然后一路拼命踩,总算抢回来一点儿时间,在校门口正赶上林景秀、赵磊春二人。
“侠落,你昨晚上干啥了?一大早,这么没精打采的……年轻人要注意身体、远离低级趣味哈!”
林景秀这厮,瞧见徐侠落一副萎靡的神色,不知展开何等龌龊联想。
“扯!”
“你爹我行侠仗义、光明磊落,岂是沉湎自娱自乐之人……我昨儿钻研武学、废寝忘食,以至于略有萎靡。”
“尔等切勿造谣污蔑!”
说罢,徐侠落傲娇的一扭头,推着脚踏车,甩下二人,抢先迈进校门。
“钻研武学?”
“废寝忘食?”
林、赵二人相视一眼、摇了摇头,均觉不可思议。
徐侠落将自行车停在教学楼下车棚,上了锁,跑上楼。
经过楼道里垃圾筒时,一口嘬尽杯中豆浆,空纸杯握成团、后仰跳投,匡……命中垃圾筒。
一气呵成,流逼!
转脸就看见,女教师白娜站在楼梯口,揣着胳膊,面色古怪的盯着自己。
徐侠落心虚的看了一眼垃圾筒:“没丢错……是干垃圾呀?”
“白老师,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徐侠落摸不着头脑,也只得硬着头皮和脸皮,上前和少妇白打了声招呼。
“哼!”
傲娇的冷哼一声,少妇白却也不说话,更不多看自己那顽劣不堪的逆徒一眼,扭头便去。
“少妇白……这大早上是吃了枪药了?”
“我也没得罪她呀?”
“这真是……越想我越生气,她在和我对着哩,一场穿越我不容易,不能让她踩脚底!”
徐侠落叉腰抬头,亦步亦趋尾随在少妇白身后视线盲区,一起向教室走去。
少妇白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粉色低领短袖衬衣,搭配着一条米色包臀裙。
这裙子不短,下摆一直盖到膝盖,不过腰上系的女士皮带收勒的紧,曲线便凸显出来,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
徐侠落走在后面,瞧在眼里,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走到教室门口,满腔怒火已经跳没了。
等进了教室,回到座位上,又能腆着脸和同桌女孩儿,打起招呼来。
“哈喽啊,贝儿,想我没?”
“哼!”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少女愤懑不平的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这糟心的同桌。
“呵呵,女人……”
徐侠落摇摇头,不再搭理这矫情的玩意儿。
少妇白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留下两个醒目大字:
“班会”
然后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看向台下少男少女:“最近我们班上一些异性同学之间走的过于亲近,以至于昨天学校里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事件。”
“所以今天晨读时间,我们先开个班会,讨论一下关于早恋的问题……”
这一刻,少妇白宛如灭绝师太附体,誓要将这群少男少女懵懂青涩的小火苗,彻底掐灭。
可惜,没有倚天剑,震慑不了台下群魔。
“切……”
“切……”
“切……”
……
教室里哄声四起,一众同学对着董、徐二人侧目而视。
班上男生女生都知道徐侠落在追求董贝贝,还写了情书。昨天下午,二人因爱生恨、徐侠落一剑破七雄,壮举更是轰动校园。
董贝贝羞愤欲绝,把脸藏于书后,假装用功。
徐侠落这厮恬不知耻,高抬双手抱拳、四方作揖,与众人热情互动、一一回应。
“嘭嘭嘭……”
“安静!”
少妇白敲响黑板、一声怒喝,待纷乱平息,正要再开口……教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探进来一个干巴瘦小老头。
这小老头是教算学的秦夫子,为人最是古板、锱铢必较。
“不好意思,白老师,我打断一下。”
“林景秀、赵磊春,你俩昨天的算学作业呢?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教室后排林景秀、赵磊春二人站起来。
他俩昨天下午忙着搬救兵、救徐侠落,算学作业之事,早被抛之脑后,本想着能蒙混过关,没想到还是被秦夫子揪了出来。
林景秀一双蛤蟆精同款肿泡儿眼,望向少妇白半是哀怨、半是求助道:“秦夫子,这开班会呐!”
秦夫子扶了扶老花镜,瞧了一眼黑板,顿时乐道:“哟,讲早恋呐。”
“这趟赶巧了,正好和你俩也没啥关系,过来补作业!”
“不是,秦老师,您这话说的可不在理儿。”
“早……爱情这玩意儿,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这么个大好青年,又长得一表人才,万一误入歧途、沉湎早恋以至于荒废了学业……这不也是咱海陵一中的损失。”
林景秀他是真不想写算学作业,咧着歪嘴一通胡侃儿。
赵磊春附和到:“就是,就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夫以四十年教龄做赌注……尔等休得多言,速来补作业!”秦夫子算无遗策、不容置疑,当下将俩人从教室中薅走。
“唉唉唉……秦夫子,侠落,他也没写作业,你咋不叫上他……”
林景秀心有不甘,边走边抱怨,丝毫没有觉得这般出卖兄弟、不义之举有何不妥。
“徐侠落?你俩能和他比?休得多言!”
教室前排,徐侠落一撩黄毛刘海,心中暗爽:“就是,你这俩货,还能和我比?咱这相貌,那才是随时有可能误入爱情的歧途……危险得很呐!”
插曲终了,讲台上白娜正要开始说正题。
教室门又被人推开,这次是校长焦易那胖厮从门外探进身来,打断道:“徐侠落同学,你跟我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