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们没想到刚才追击黛蓝势如破竹，这会儿就变成困兽之斗。
这些矮小绿皮怪嗷嗷叫着却被长矛固定了躯干，依旧自由的双手用武器疯狂拍打盾牌只发出脆响，全员装备铁包木盾牌的魔女纹丝不动。
“力道好弱，没吃饭吗你？”
“饿得干巴瘦了。”
“快点搞定它们吧。”
面对骁勇善战还人高马大的异种族这群地精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五花大绑，当然中途也免不了一番挣扎。
魔女们遵循始祖的命令对目标做残疾化处理，比如切耳朵、砍手指、敲掉牙齿或拔掉舌头，反正不允许完好无损。
这份处理不仅仅为安全，也是践踏其尊严增加驯服概率。
尤莉卡在旁边看得眉头一挑，欲言又止。伦理道德是实践中形成的，如果自己现在搞什么《日内瓦公约》那才应该抽耳刮子，何况地精适不适用战争规则都值得商榷。
反正齐塔伊公社民众认为对方不算人，俨然用对待畜生的方式做了处理。
“它们是什么？”
某些被吓住了的小魔女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玄采忽然朗声发言：“是敌人，而且是文明之敌、非人之物。”
“——它们上来就伤害我们的同胞，不把魔女种族放在眼里。它们没完整的语言，也没发现文字痕迹，更不会有历史了，不视为文明世界的一员。它们最重要的一点是生理结构迥异，谈不上一点相似，不算人，只是畜生。”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尤莉卡，后者点点头，两位领导者先声夺人的立下叙事建构给敌人定了成分。
此女类我，甚是欢喜。
不管地精有没有具体高级智慧乃至文明，哪怕有，也必须是蛮夷。
因为今天作为魔女种族第一次你我认知事件，得划清界限，不是我就是敌人，怎么看待外交关系同样塑造着内部共识。
这是一个政治主张，与事实无关。
片刻后黛蓝单手提着一名地精的脖子汇报道：“始祖大人，这家伙装备最好，也最壮，应该是个领头的。但我们根本没法交流，别说文字了，连手语的迹象都不存在，它们交流全靠默契。”
“也就是一种特定文化氛围下的惯例对吧？没进化出可以数学表达的逻辑性语言。”玄采喃喃道。
“你讲人话。”
“它们的确不算同类生物，更称不上异文明。”
尤莉卡幽幽的说：“文明的定义很严格，要具备足够的语言文字、历史建构、金属冶炼、生活设施和文化建筑……就连我们还缺最后这一样呢。虽然是我节约资源的缘故，但魔女不该过于骄傲。当然了，这些家伙更加落后。”
其实她很好奇社会学怎么定义，可无论怎么看地精和己方都相去甚远。
不可混为一谈，保持距离。
“明明今天是个婚礼的好日子，却迎来一群搅局者，真倒霉，如果大家觉得不行咱们改日再办……”
“我觉得很爽。”
“这是齐塔伊公社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防卫战！”
此起彼伏的庆祝声最终汇入洪流形成一阵万岁之音，魔女身穿红衣手刃敌人的情景难道还不足以纪念？不如说再好不过，很多人后悔没选择今天办婚礼。
小插曲丝毫没影响喜庆氛围，大家照样完成了整场庆典。
成年魔女们坦然冷静的表现也给孩子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小辈看来太帅了，今后齐塔伊公社该是这样，应当分享胜利。
夜晚。
村落诊所兼临时拷问室。
茗茶将染血的手套扔进火堆发出噼啪声，郑重其事的洗手再重新穿戴干净的护士服。
绑在旁边病床上的俘虏中两个失去呼吸，一个吓晕过去，剩下的被皮带死死绑住动弹不得，持续惨叫令嗓子嘶哑发不出声，反而安静不已。
“才几个小时就折腾掉两个！是你手艺不好还是它们不耐造？”靠在房门上的黛蓝笑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高效解剖以至于只花了两个？”
正聊天时尤莉卡为首的一行人来到诊所院落。
久候多时的茗茶将上好的饮品端给客人们，是咖啡豆研磨而成，香醇浓厚，加一块糖会更好喝。
她一向喜欢尝试新事物，从始祖那儿听说黛蓝带来的好东西后立刻利用起来，坚信其即将成为魔女种族最流行的饮品。新的饮料、新的物种、新的谈资，简直是享受。
“说说看吧。”
尤莉卡吩咐一句后茗茶为众人拿出一份平面解剖图，扎实的绘画课基础结合医术形成了相当专业的示意图。
地精，平均身高一米二，长尖耳朵……这些一眼认出的基础不必多言，关键在于同样具备一定灵能天赋，体现在对矿石干涉方面，比如令对象变脆。所以它们明明拿着原始工具却采集效率不低，真相大白。
星寰世界在高等智慧物种和普通物种间应该隔着一个生态位：天赋物种。
茗茶提出一个假说：该生态位对灵能具备极其原始的应用，即作为生存技能一部分。
比如地精会吸收矿石能量。
她笑道：“必须承认，这是一个偏门又一片蓝海的赛道，没什么竞争。所以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这么久才暴露。”
“当然，这不意味着爱好和平。这些年咱们在地下也发现了大蠕虫、大老鼠这种东西，武装是必要的。”
“总之我认为它们是一群采矿为生，身材矮小、体力贫瘠的小体型物种。地表生态位类似于狼，但因为生存环境竞争者少，所以总体而言算顶级掠食者甚至霸主。”
一番长篇大论后茗茶端起瓷杯将咖啡一饮而尽。
黛蓝追问：“关键的一概不知，怎么判断它们全体种族会不会成为魔女的敌人？”
“我只做生物研究。”
“你应该再仔细考虑一下……”
“别难为茗茶。”只见玄采出言打断：“她完成工作了。认清谁是敌人？这是我们的工作。”
“我的答案是：是。因为被地精吸收能量的矿石质量变差了，它们是锻造领域的害虫，必须根治。”美玲斩钉截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