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教室是在大礼堂的后面，和教学楼一样的连廊设计，回庭里造了景，有一小片竹林，绿影摇曳，风过声起。
“在这里，你们练吧，我就在旁边教室。”方漱玉帮他们两个把门打开，推门就见讲台的一侧放着架钢琴。
“学校好像就四台钢琴，今天只有它空着。”
送走了方漱玉，包菱把掩上的门又拉开，走廊里回荡的是其他音乐教室传来的婉转歌声。
包菱：“你回家练过没？”
季星离老实摇头：“没有。”
包菱乐了，“哈哈，我就周末的时候弹一遍，还被我姐嫌弃了一通。”
“要不你先弹吧。”
季星离没推脱，拉开椅子试了音，钢琴因为经常使用且有人保养，音准没有出错。
包菱：“要不要给你录个视频？”
季星离：“什么？”
包菱：“不要录个视频吗？今天应该算是咱们第一次为元旦汇演做准备，我觉得挺有意义的。”他腼腆一笑又说：“其实我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参加学校的汇演，当然了除了幼儿园的时候。”
季星离想了想，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参加学校的汇演，但这是她自己第一次参加演出。
“好。”
方漱玉晚上演唱课程结束的时候，来到旁边教室准备喊上两人一块离开。
已经晚上八点多，外面的天黑了，教室里开了灯，她一进去就被包菱拉住。
“你下课了？帮我们拍张照，季星离她拍照手艺太不行了。”
包菱纯属是练完钢琴之后有点玩嗨了，想让季星离帮他拍几张照片，但是经她手的照片都乱七八糟的
方漱玉有点懵，还是接过手机，看见一旁季星离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很少能见到她这个样子，方漱玉嘴角牵出一丝笑，好奇的点开相机上的那张缩略图，然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只见图上包菱坐在钢琴旁，手指放在琴键上，挺直了腰背，似乎想要营造高雅的氛围，但是他坐在灯光下，脸上黑乎乎一片，季星离应该是离的有些远了，被另一侧的灯光一照，影子拉长又直直的落在包菱的身上，让他的身影更昏暗了，所以在照片上呈现的就是，钢琴上有一双手，手的主人是谁看不清，只能依稀分辨出应该是个男的。
“哎呀。”
看一旁的季星离脸上有点红，她收起了笑容，从教室门口的垃圾桶里捡了个奶茶保温袋拆开递给包菱。
“这个，拿着往下放放，能反一下光。”
包菱将信将疑，但是接过手机时候哇的一声：“不愧是你啊方漱玉！”果然啊，不是一个水平。
出校门的路上，季星离握着手机，想起刚刚传来的照片，心里有点发热，凌厉的冷风吹着也不觉得寒冷。
“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回家吗？”
包菱也看过来，方漱玉背着书包走在一侧：“差不多吧，晚上的专业课上完也就是这个时间点。”
这一会好像是学习艺术的同学都下课了，一路上季星离看见了好几个班里熟悉的同学，杨欣从另一栋楼匆匆下来，看见他们挥了挥手笑着跑出校门。
“在学校学艺体的同学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
包菱开口说：“可是好晚了，回到家再写作业洗漱什么的都要十点多了。”
“还挺辛苦的。”
方漱玉摇了摇头：“还好，高三的要上晚自习，还要比我晚放学半小时呢！”
说到这季星离想起上一次方漱玉频繁请假的事问：“那你晚上怎么回去？还是坐公交吗？”
方漱玉：“嗯，我爸妈比较忙，弟弟在上辅导班，我坐公交回去比较方便。”
她的声音很轻，却莫名让她觉得有点失落。
季星离无意识的蜷缩着手指，垂下眼睛。
“你们是还会去参加集训对吗？”包菱问，在学校学艺体的在考试之前都会由学校组织去集训，他听说要很长一段时间。
方漱玉：“明年三月份去。”
季星离：“这么早啊。”
方漱玉：“老师说学校里面的艺术老师对于艺术应试方面都不太专业，需要找更专业的人来代课，早去一些时间能先适应一下环境。”
包菱歪了歪头：“那下学期班里人就更少了。”
本来班级里面就四十多个人，学艺体的占比也挺大，来年集训一走就不剩下多少人了。
一路无话，先送走方漱玉坐上公交车看她走远，剩下两人站在稍亮的一处路灯下，等包菱家的司机过来。
“我听说你们家公司明天要开新闻发布会是吧。”包菱说。
季星离点点头：“你也知道？”
包菱：“我姐和我说的。那你们这是不是和你大伯家闹掰了。”
两个人都是圈子里面的人，上一次成人礼季家大张旗鼓的宣传，又邀请了圈子里那么多人，想不知道都难，更何况当时包菱也去了，天盛科技发公告也没躲着避着，不用留意都知道。
“你别误会，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见她不说话，包菱又急匆匆的补上一句。
“你大伯……呃，挺恶心的。”
包家算是云都别具一格的世家，因为家里面人少，也没有什么宗亲，祖宗家业都是单传，因此几乎没出现过什么侵占兄弟财产的事情，不过到了包菱这一辈是长姐先接手了家业。
“情况不一样吧，反正我肯定不会和我姐抢东西，以后我们家都是我姐的，我就想毕业之后开一家蛋糕店。”他又皱了皱眉：
“不是我说，那个青芝记的东西可真难吃啊，就做成那个鸟样子还拿出来卖，网上的图片滤镜开了多大啊？都收了多少钱，我都想给他们双倍让他们骂回去了。”
他一脸吃到脏东西的表情成功的逗笑了季星离。
见她情绪正常，包菱挠了挠头说：“我今天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看见季南了，他应该是想和我说话，但是……”
“算了，我先回去了。”似乎是意识到今天打听的事情太多，包菱止住了话头，上了车。
“你哥来接你了，我看见了，你也回去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季星离看见校门口左侧的小摊旁站着的青年。
“看什么呢？赶紧过来啊，看看吃什么样的。”季景辞穿着灰色的卫衣冲她招手。
季星离连忙跑过去：“哥哥？”
顺手接过她的书包，指了指眼前的玻璃柜：“冰糖葫芦，吃草莓的还是橘子的？”
季星离眨眨眼，手指点了点：“要这个黑糖山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