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冒看着梅长生,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如果梅长生真的在这里杀了姚百户,那事情将会变得更加复杂。但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必须想办法制住梅长生。
梅长生冷笑,目光如刀,直视潘金冒。“那就要看他们是否配合了!“
他手中的长枪紧贴姚百户的咽喉,周围的军中高手虽然愤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此时,帐外的打斗声突然静止,一名亲兵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潘大人,州府的军兵到了,史副都指挥佥事亲自前来!“
潘金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杀意更甚,他盯着梅长生,冷声道:“把人放了,所有事情,一笔勾销!“
梅长生却是不为所动,他的声音坚定:“潘大人,若是不能还那十一个牺牲的战士一个公道,楚某今日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为那些死去的弟兄,讨一个说法!“
潘金冒脸色铁青,他知道史佥事就在外面,若是让史佥事看到这一幕,后果不堪设想。“好,本使答应你!先把人放了,迎接史佥事等人!“
梅长生略微放松了手中的力道,但他依旧警惕,他知道潘金冒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刑风郡卫指挥使潘金冒,见过史大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潘金冒的脸上再无怒意,他平静地迎向史佥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梅长生紧随其后,他的目光在史佥事身上扫过,心中暗自盘算,这位史副都指挥佥事的到来,是否会成为他翻盘的机会。
史佥事的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潘金冒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潘指挥使不必多礼!本佥事此次前来,有两件事。“史佥事的话语波澜不惊,但场中众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威严。
“第一件事,上次押送神鹿的那批军兵战士,功不可没,上报王庭后,军功都已经封授下来了。队正梅长生,获功一千,晋百户职位!什长牛浑,获功一百!军法官兼伍长,莫杯停,获功一百……“史佥事一一列举,潘金冒等人脸色愈发难看。
梅长生心中暗喜,他知道这一千军功,足以让他晋升百户,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第二件事情,神鹿乃是王庭之物,潘指挥使想要把它留在州府,照顾两月,恐怕不行。上面已经明确回复,最多一月期限!“史佥事的话让潘金冒身后的方谋士脸色一变。
潘金冒强压心中的震惊,他没想到史佥事会如此直接地戳穿他的计划。“多谢史佥事告知!“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史佥事的目光转向梅长生,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恕史某多一句嘴,不知楚队正的百户职位,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到位?“
梅长生上前一步,抱拳回应:“回史佥事,梅长生随时准备赴任,只待卫所安排。“
潘金冒的眼神在梅长生和史佥事之间游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月之内,他必须想出对策,否则不仅是神鹿的问题,只怕连他的位置也将不保。
梅长生的上次表现显然给史佥事留下了深刻印象,这让潘金冒感到了威胁。他深知,如果让梅长生顺利上位,自己的地位将受到挑战。
潘金冒眼珠一转,故意拖延道:“嗯……这个嘛……卫所一共五十个百户职位,目前既无升迁,也无空缺,恐怕要等一等才行!“
史佥事眉头微皱,他对潘金冒的这套说辞显然不满,但也不便当场发作。“既然连史佥事都过问了,潘某绝不敢懈怠。只要一有空缺,立刻替梅长生安排到位!“
梅长生心中冷笑,他知道潘金冒的打算,但他不会就此放弃。“佥事大人、潘大人,求二位大人为上次押送神鹿,不幸遇难的那些军兵主持公道!“梅长生的声音坚定,目光直视两位大人。
潘金冒心下一沉,他知道梅长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梅长生,两位大人说话,哪有你一小小队正插嘴的份!退下!“姚百户也感到了危机,试图喝退梅长生。
梅长生却毫不退缩,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帐内回响:“不让我说?我今天偏要说!姓姚的,你竟然连那些死去军兵的抚恤金都要贪墨,还是人吗?还配当这个百户吗?“
周围的军兵们听到梅长生的话,纷纷露出愤怒之色,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姚百户的鄙视和憎恨。一场针对姚百户的舆论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姚百户面色苍白,汗水沿着额头滑落,他结结巴巴地反驳:“你,你胡说……“
梅长生冷笑,眼神坚定,“哼,是不是胡说,一查便知!更有许多人可以作证!“
“俺老牛可以做证!“牛浑第一个站出来,声音洪亮。
“我王德会也可以做证!“紧接着,王德会也挺身而出。
军兵们一个接一个地站出来,他们的眼神坚定,愿意为梅长生作证。
梅长生转向潘金冒,语气中带着挑衅:“潘大人,姚百户可是您的亲信,您该不会袒护他吧?“
潘金冒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有任何偏袒的表现,“混账,本使身为卫指挥使,又岂会是非不分!来人,给我查!如果姚百户真敢做出这种事,严惩不怠!“
调查结果迅速出炉,库大使和断事司的阎断事都来了。
“禀报潘大人,姚百户贪墨抚恤金一事,证据确凿!账本、人证、物证,均在!“阎断事的声音冷硬,面无表情。
潘金冒听后,装作愤怒的样子,“可恨,可恼,该从重从严惩罚!将此人革去百户之位,关入军牢,听候发落!“
他虽然有心袒护姚百户,但此时不得不做出公正的样子。
史佥事看着这一切,转向梅长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楚队正年纪轻轻,有勇有谋,更难能可贵的是,还有着一颗赤子之心!这个空出来的百户职位,也是为你量身打造!“
史佥事的话语如同定音鼓,将梅长生推上了百户的宝座。
梅长生低头谦虚,“佥事大人谬赞了,小人惶恐!“他的态度看似恭敬,但对于百户的职位,他心中早已有所打算。
潘金冒面色复杂,强压心中的不满,“既然史佥事都这么说了,潘某岂有不允之理?“他宣布道:“梅长生,现在本使正式任命你为第五十百户所百户,接替姚百户之位。务必勤勉治军,积极完成各项军事任务,护卫刑风郡安全。“
梅长生心中一喜,官气稳定,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稳固。“梅长生必定不负指挥使大人厚望!不负史佥事提耀之恩!严格治军,严于律已,努力完成好每一个任务。“
军营中,各部门开始忙碌起来,为梅长生的任命准备文书。牛浑等人笑容满面,为梅长生的晋升感到高兴。
梅长生再次拱手,“潘大人,属下还有一个请求!“
潘金冒眼中寒芒闪烁,官气逼人,“说!“
梅长生不卑不亢,“什长牛浑,在此次押送神鹿过程中,表现特别优秀,有独挡一面的大才。楚某斗胆举荐牛浑接替我的队正之位!“
潘金冒略一思索,“准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与梅长生过多纠缠,他的心思已经放在了治好神鹿的事情上。
牛浑闻言,激动不已,他知道这是梅长生对他的信任和提拔。而莫杯停与王德会虽未能晋升队正,但也因梅长生的举荐,获得了提升为什长的机会。
潘金冒对队正的职位并不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更高层次的权力。
送走了史佥事后,梅长生被牛浑等人簇拥着,宛如胜利归来的英雄。军兵们对他尊敬有加,仿佛他是他们的领袖。
当天,梅长生便搬进了百户所,开始他的新职务。他手下有一百多人,但还有一个队正全友明尚未收服,他是姚百户的亲信,收服他恐怕不易。
梅长生坐在百户所内,这里现在成了他的‘办公室’。所内除了他,还有经历司派来的两个文职杂役,余柳寒和孔学明。
“小人余柳寒、小人孔学明,拜见百户大人!”两人恭敬地向梅长生行礼。他们虽是军队编外人员,但在军营中也有一定的地位。
余柳寒年轻有为,有着书生的气质;孔学明年长,看起来精明能干,对军营的规则了如指掌。
梅长生温和地回应:“你们忙你们的,以后这些虚礼就免了!”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对待这两位文职人员,他选择了和颜悦色,没有摆出任何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