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踏入铁城的刹那,滚烫的业火气息扑面而来,顾芷霜的镜刃刚触及地面,刃面便腾起青烟——青黑色铁板上的“必堕地狱”预言如活物般蠕动,正将四人的影子拖向火焰翻涌的护城河。新垣瑶的冻浆果竹筒突然发烫,果肉在高温中发酵,竟在竹筒表面烙出“未必”二字。

“铁板下封着铁城居民的反抗记忆。”慕雪的水晶球被业火烤得发烫,球面映出地底景象:无数锁链捆着燃烧的经筒,每道锁链都刻着初代宫主的观测编号,“三百年前铁族僧人在经筒里藏了‘未必堕狱’的佛偈,被他用业火镇压。”

话音未落,护城河的火焰突然凝成铁手,攥向慕雪脚踝。江白的星辰之心爆发出冷光,杂色光辉所到之处,铁手表面浮现出锈蚀的星宫反阵——那是铁族匠人偷偷刻在兵器上的印记。“他们在用打造兵器的手法对抗预言。”他踢开滚烫的铁板,露出底下刻满佛偈的经筒,“慕雪,用水晶球共振经筒频率;顾芷霜,斩断连接业火的锁链。”

顾芷霜的镜刃在火光中划出九道冷弧,锁链崩断时,经筒里飞出无数火星,每粒火星都映着铁城居民的记忆:有人在业火中为伤者包扎,有人用熔化的铁水在铁板上刻“善”字,还有小沙弥偷偷将冻浆果酿的酒倒入护城河,火焰竟短暂地变成了粉色。

“是铁族的‘逆焰酒’。”新垣瑶嗅着空气中的焦甜,突然从竹筒倒出冻浆果酒泼向火焰,“用不被预言允许的温暖,烧出自己的路!”业火接触酒液的瞬间爆发出彩虹般的光焰,护城河的水面浮现出三百年前的铁城——没有业火,只有铁匠铺的炉火与僧人诵经的声音交织成歌。

铁城中央的“净化祭坛”突然发出哀鸣,祭坛顶端的业火核心显形为初代宫主的观测傀儡,其胸口嵌着的,正是将铁族预言扭曲的“完美净化”核心。顾芷霜踏镜刃升空,镜刃映出父亲在镜渊刻下的最后反阵,与铁城匠人刻在兵器上的纹路完全一致:“原来星宫的反阵,从来都不是一人之力。”

“用经筒的佛偈破核心!”慕雪将水晶球按在祭坛边缘,球面与经筒共振,发出震耳欲聋的“未必”之音。江白趁机将星辰之心插入核心,杂色光辉中浮现出千万个时空的反抗者:时烬沙漠的镜花树守护者、预言城邦的老竹匠、冰雪山谷的冰族少女,他们的信念汇聚成光刃,劈开了核心表面的“必堕”预言。

核心崩解时,业火突然褪去高温,变成温和的暖光。铁城居民从四面八方涌出,他们撕开被预言灼烧的袈裟,露出底下绣着“善”“勇”“生”的内衬——这些字曾被初代宫主判定为“危险字符”。老僧人捧着开裂的经筒走来,筒内掉出半块焦铁,上面刻着星宫弟子与铁族匠人共饮逆焰酒的场景。

“预言说我们必堕地狱,可地狱里也能种出莲花。”老僧人将焦铁递给江白,铁面上的酒渍竟在暖光中长成铁莲花,“三百年前那位星宫小哥说,若有逆命者到来,就带他们看铁城的‘火焰种子’。”他指向护城河,那里的火焰已变成透明的光焰,每簇光焰中都包裹着一粒铁莲子。

慕雪的水晶球映出下一个时空的入口:那是一片被剧毒笼罩的花海,每朵花上都刻着“必死无疑”的预言,却有孩童在花田间奔跑,衣角沾着解语花的粉末。新垣瑶晃了晃空掉的酒筒,从老僧人手中接过铁莲子:“下一站,毒花海?正好用铁莲子煮解酒汤。”顾芷霜擦拭着镜刃上的铁屑,刃面不知何时多了道新刻痕——是铁族匠人用火星烙的“逆焰”二字。

四人离开时,铁城的业火已完全转化为光焰,照亮了城墙上被覆盖的真容:那里刻满铁族与星宫的盟约,以及无数“未必堕狱”的佛偈。而在护城河的光焰中,铁莲子正在发芽,长出的铁莲花花瓣上,清晰地印着四个逆命者的倒影——他们满身尘埃,却举着破除预言的火光,走向下一个被预言囚禁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