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乱起河湟

“小心，这小子扎手的很！”

随着时间的推移，追兵越来越多，火把的光亮几乎照亮了整片山坡。

“该死！”

赵刚暗骂了一句，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甩掉骑兵，唯一的生路，就是钻进前方的黑森林！

他猛地加速，耳畔风声呼啸，背后箭矢如雨。

一支箭“嗤”地扎进他的右肩，剧痛让他踉跄了一下，但他不敢停，硬生生折断箭杆，继续狂奔。

“拦住他，决不能让他跑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怒吼声从后方传来，赵刚回头一瞥，瞳孔骤缩——竟然是龙葵亲自带队。

这龙葵可是先零羌中有名的勇士，而且以善射著称。

这时龙葵也发现了他，并拉开了弓。

“嗖！”

箭如流星，赵刚猛地侧身，箭锋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带出一道血痕。

他从地上翻身爬起，依靠树木的掩护，反手又是一箭，一名羌人被射中面门惨叫落马。

黑松林近在眼前，但追兵已经逼至身后。

羌人骑兵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赵刚一咬牙猛地从靴中拔出腰间弯刀，在羌骑冲来的瞬间，矮身一滚，弯刀狠狠划过马腹！

战马嘶鸣着栽倒，骑兵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树上，眼看是不活了。

赵刚顾不得看自己的战果，猛的加速冲进了林子。

“给我放箭！射死他！”

“有取其首级者，赏酒一坛，羊一只！”

龙葵气急败坏的大叫着。

他很清楚若是让汉人的探子逃了会有什么后果。

“咻咻咻！”

箭雨倾泻而下，赵刚借着树木掩护左右闪避，但仍有两箭深深扎进他的后背。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沫，幸好羌人穷困所用的箭头多为为骨制，并没有射穿他的丝绸内衬。

他强忍着剧痛，继续向林子深处冲去。

“不能停……消息必须送到！”

赵刚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失血让他的视野变得昏暗。

背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听见龙葵的咒骂：

“汉狗！你逃不掉的，抓到你乃公定要扒了你的皮！”

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还有失血，赵刚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只是靠着本能继续往前冲。

眼看他就要被追上，这时他隐隐听到马蹄声。

“轰！”

一队汉骑突然从从林间冲出，正是耿恭和他率领的巡逻队。

“羌贼安敢犯境！”耿恭厉喝一声，接连射出两箭，两名当先的羌骑当场毙命。

龙葵见状，脸色骤变：“该死的，给我杀光他们！”

此时龙葵手下有近四十骑，而汉军只有十余骑。

“杀！”

耿恭大吼一声带着手下骑兵，向羌人发起了冲锋。

双方的交锋短暂而激烈，羌人虽然拥有人数优势却完全不是汉军的对手。

仅仅一个对冲，就有七八人落马，而汉军这边却是一个落马的人都没有。

“该死！”

“走！”

龙葵骂了一句，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汉军的对手，果断的下达了逃跑的命令。

羌人骑兵慌忙调转马头，但耿恭的亲兵已经包抄而来，箭雨覆盖，又有数人落马。

就连龙葵的肩膀上也中了一箭，他忍着痛头也不回的打马向西北逃去。

赵刚这时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鲜血从伤口汩汩涌出。

耿恭跳下马，奔到他的面前抱住了他，“兄弟如何？”

赵刚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羊皮，颤抖着递给耿恭：

“羌人聚兵……七日后……攻允吾……“

话音未落，他便昏死过去。

耿恭一把接过羊皮，扫了一眼，脸色骤变：“快，立即回营！”

返回营地后，耿恭立即派人把情报送去允吾，思忖一番后又派出了信使通知班超。

……

大榆谷羌人大营

“废物！一群废物！“

允康一脚踹翻火盆，火星四溅。

龙葵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此时他的肩膀仍然在留着血。

“一百多人追一个汉狗，竟然让他跑了？！”

龙葵向允康叩了一个头：“尔玛还请息怒，这都是小人的错，不过现在汉人现在肯定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允康沉默片刻，眼中寒光闪烁：“那就提前动手——明日凌晨，全军出击！”

……

允吾护羌校尉府中，窦林一掌拍在案几上：“好个允康，尽然敢犯我大汉！”

“明公，这先零羌号称胜兵十万，其至少可以出动三万人，咱们得早做打算才是！”

“明公，张长史说的是啊，这先零羌还联合了诸羌，如此这一次诸羌之乱怕是不会小于永平元年烧当羌之乱啊！”

窦林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如今我金城可动员多少丁壮？”

他这句话却是向一旁的长史张涛所问。

张涛拱手道：“如今我金城诸县共计有丁壮九千七百余人，但却分散在各处，真正能够动员起来的不过五千余人。”

“竟然只有这么些人！”

窦林皱了皱眉，金城郡在前汉之时可是有丁十四万有余，如今竟然只剩下这么些人。

张涛叹息道：“前年的大战导致大量百姓死难逃亡，若非这一年来明公下令收拢流民，这人丁更少！”

窦林点了点头，心下却是开始盘算起来。

就在这时，屋外却是传来嘈杂之声，“怎么回事！”

众人皆是一惊。

很快一名满脸血污的斥候进了屋，“明公，不好了那先零羌叛乱了，如今正向我允吾杀来！”

“呵呵，这允康果然好胆竟然提前出兵了！”

这时他猛地抬头，喝道：“传我命令，全城戒严，点燃烽火，城中士卒分为三队轮流上城！”

“诺！”

很快允吾城头狼烟冲天而起，接着十里外的定胡堡的烽燧也燃了起来，接着一座又一座的烽燧燃起了烽火。

窦林按剑而立，对身旁的军司马韩林沉声道：“速派信使向洛阳和张掖求援……”

随即他又下令，“传我将令，各县各塞障全部转入战时状态，全郡所有丁壮尽数编入部曲！”

他望向西北方向，目光如刀：“羌人想要粮？先问问我窦林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