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魔教四大护法

四大护法此刻才从东南西北四方现身。东方护法浑身缠绕绷带，绷带缝隙中露出的是不断变幻的面容；西方护法脚下影子分裂成九头异兽；南方护法周身漂浮着三百颗眼球；北方护法干脆就是团人形黑雾。

“绷带里是三千张人皮面具。“东方护法的声音男女莫辨，“需要属下扮作玄天宗巡查使吗？“

陈智仁却看向正在重新列阵的血傀：“子鼠殿即刻调整各州郡粮仓储量，未羊殿三日内渗透玄天宗后厨，申猴殿伪造的剑典要加入三处破绽...“

血玉碑突然迸射红光，碑文流转间显现出千里外的场景：某个正在渡劫的修士突然心魔丛生，劫云中隐约有血莲绽放。这正是辰龙殿最新成果——通过改变功法口诀诱发心魔。

王二牛此时拖着十个浑身污泥的少年进来：“丑牛殿新选中的'种子'，请各殿主过目。“

寅虎殿主屠烈突然伸手捏住个少年头颅，青玉根须顺着他指甲刺入少年天灵：“根骨太差，但杀意够纯粹。“他转头看向亥猪殿主，“借你三斤肥油，我要给他重塑经脉。“

未羊殿主则嗅了嗅另一个少年：“汗液含苦参味，适合冒充药童。“他弹指将某种药粉撒入少年七窍，那孩子立刻散发出淡淡丹香。

卯兔殿主怀中的玉兔突然尖叫，红宝石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角落里的瘦弱少年。双髻少女轻笑：“酉鸡殿主，这个能培养成'报晓人'吗？“

羽衣女子腰间铜壶无风自鸣，壶口飘出的晨雾笼罩住少年。当雾气散去时，少年瞳孔已变成竖瞳：“天生'光阴瞳'，可惜是残缺的。“

“送到辰龙殿。“陈智仁突然开口，“本座需要活体试验《血海补天术》。“

子鼠殿的银须鼠灵突然集体尖叫，赵明峰脸色骤变：“禀教主，青阳剑派联合玄天宗提前了收缴时辰，还有半刻钟就到！“

地宫瞬间沸腾。七十二盏灯笼同时熄灭，三百教众在黑暗中急速移动。血池升起十二道水幕，每道水幕都映出不同伪装场景的演练画面。

陈智仁却端坐不动，任由青玉根须爬满全身。当最后根须覆盖面部时，他已变成满脸皱纹的驼背老农。王二牛甩出锁链缠住血傀们，将他们化作挑夫苦力；赵明峰周身钻出数百只灰鼠，叼着账本窜向地面仓库。

寅虎殿主屠烈直接撞破穹顶，带着铁锈味的怒吼响彻云霄：“东家！官差老爷们来收参啦——“

地面养殖场瞬间活了过来。瘸腿老农在田埂摔倒，怀中的血参“恰好“滚到玄天宗执事脚下；屠夫挥舞着油腻的剁骨刀，刀刃上粘着片“无意“削下的修士衣角；连看门老狗都在对着飞舟狂吠，犬齿间隐约有青玉根须闪动。

陈智仁颤巍巍捧起陶罐，浑浊老眼里倒映着高空中的鉴魔镜。当镜光照在他佝偻的背上时，罐中血参须突然开出小花——这是亥猪殿主用三百童男精血培育的“藏息花“，能在镜光中折射出凡人气血假象。

“这次的成色不错。“玄天宗执事满意地清点参筐，全然不知每支血参内部都包裹着血傀核心。当飞舟升空时，陈智仁藏在袖中的手指轻勾，参筐里悄然飘落几片带着特殊纹路的参叶...

地宫深处，十二殿主的身影在血玉碑前重新凝聚。碑文正显现出参叶飘落的轨迹，那些纹路在云层中组成监视法阵。辰龙殿主陈智仁的本体睁开双眼，三百六十枚玉简悬浮身侧，每枚都记录着今日收缴行动的每处细节。

“子鼠殿七处破绽，丑牛殿三人气息不稳，寅虎殿...“他每念一句，就有玉简炸成粉末。各殿主面色惨白地跪倒在地，周身青玉根须不受控制地暴长。

直到血池中浮起十二具青铜棺椁，陈智仁才停口。棺盖上的恶鬼浮雕竟与各殿主容貌神似，棺内铺满带着他们气息的血参须。

“下次考核前，把神识分魂温养在棺中。“他弹指将玉简碎片射入棺椁，“若是被玄天宗看破伪装，这些替身棺就是你们最后的退路。“

当各殿主将分魂注入棺椁时，谁也没注意到棺底暗藏的噬魂血咒。陈智仁抚摸着碑文上新浮现的“噬魂篇“字样，唇角扬起残忍的弧度——这才是十二地支殿真正的用途，三百六十枚玉简里承载的，从来不只是修炼心得...

地宫穹顶的七十二盏人皮灯笼突然同时转向东方，血色光斑在地面拼凑出离国疆域图。陈智仁指尖缠绕着四根青玉根须，根须末端分别系着四大护法的本命血符。

“这是南疆蛊师的血脉蛊。“他将四枚虫卵按进护法们的眉心，“每月十五用三滴指尖血喂养，可保神识清明。“

西方护法脚下的九头影兽突然暴动，却在触及虫卵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那些扭曲的影子竟凝结成玄铁锁链，末端拴着四块刻满恶鬼纹的青铜腰牌。

陈智仁抚摸着腰牌上的饕餮纹：“持此令牌可在各洲血池重铸肉身，但若私自摘除...“他忽然捏碎北方护法腰牌一角，那团人形黑雾顿时剧烈翻滚，雾中传出骨骼碎裂的脆响。

东方护法的绷带缝隙渗出黑血：“教主当真要我等远赴他洲？“声音忽男忽女，绷带下隐约有数百张面孔在挣扎。

血池突然沸腾，池底升起四具青铜棺椁。棺内铺满浸泡着血参汁的符纸，每张符纸都画着不同地貌的星象图。

“东洲离国交予本座。“陈智仁掀开棺盖，露出里面三百具泥人傀儡，“你们各自挑选百具'血种'，每具泥人需融入当地凡人精血。“

南方护法的眼球群聚成镜面，映照出中洲某座城池的街景：“筑基期在那些老怪眼里不过蝼蚁，如何立足？“

陈智仁袖中飞出四卷兽皮，落地展开竟是各洲底层修士的命格图谱：“青阳剑派外门执事王崇山，筑基中期，三日前因偷练邪功被废修为；玄天宗灵植园杂役李二狗，炼气三层，其母身中寒毒需千年血参...“

他说着突然抓向虚空，五指血丝刺入南方护法的眼球群。三颗眼球爆裂，在空中凝成李二狗的容貌：“今夜子时，你会'偶遇'这个杂役。“

四大护法离去那夜，陈智仁独坐血池底部。池水倒映出三年前的画面——那时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血海无量大道典》还只是一个无知的陈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