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纳德目送安提哥努斯消失于眼前，这才端起一碗茶水。
真是矛盾的一个人啊……
他边喝茶边想。
这时他看见几个戴着红色手套的“值夜者”快步走入教堂。
“出了什么事？”
伦纳德习惯性问道。
那些“红手套”看了他一眼，皆尊敬地在胸口点起繁星。
为首的“红手套”队长焦急地回答道：
“梅丽莎小姐和班森先生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
听到这话，伦纳德直接把茶水吐了出来。
两天前，班森和梅丽莎回廷根度假，自己明明嘱咐黑荆棘安保公司的非凡者严加保护他们，怎么可能会失踪呢？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
伦纳德毫不犹豫，身影立即从原地消失。
……
借助灵界穿梭，伦纳德很快回到了廷根市。
这个他阔别两年之久的地方。
虽然曾经回来过一次，可这座城市竟然让他感到完全的陌生。
弗萨克的军队曾经摧毁过这座城市，让这个城市遍布疮痍。
流浪魔术师来过这里，他帮助很多人愿望成真。当然，这只是廷根几十万人中的一小部分。
这座城市依旧在重建。
黑荆棘安保公司也是第二次重建。
伦纳德推开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大门，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那么的熟悉。
罗珊依旧在当前台，弗莱依旧是序列7的“通灵者”，洛耀和西迦依旧是序列8的“午夜诗人”。
仿佛什么都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坐在接待厅沙发上交谈的几人见到伦纳德，表情一愣，又很快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站起来，在胸口点了四下，画了个满月：
“见过教宗阁下！”
值夜者正式成员和文职人员里有几位是伦纳德曾经的同事，虽说如此，但他们也不敢乱来。
他们感觉自己和伦纳德之间已经产生一道深深的隔阂。
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不必用教宗阁下称呼我，毕竟我们曾经都是同事。”
伦纳德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下这些繁琐的礼节。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放松下来。
其他“值夜者”纷纷询问伦纳德的近况。
伦纳德笑着为他们一一解答。
当然，只谈及日常生活的部分，非凡世界的那些被他刻意隐瞒了下来。
很多东西他们不该知道。
这时罗珊轻掩住嘴巴笑道：
“好久不见，伦纳德，你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
“两年多没见，你已经从序列5的“红手套”队长，升迁成了序列2的天使。
罗珊笑着说道，伦纳德却感到隐隐约约有些不对劲。
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她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成为序列2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伦纳德摆了摆手，连忙否认。
“也是，要晋升成序列2，需要的贡献肯定不会少。”
罗珊表示，是自己多疑了。
黑夜教会的高层在神战时得以扩充，阵亡了一部分，到最后还剩三十六个。
伦纳德成为其中之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能进一步成为教宗，必然少不了女神的眷顾。
简称走后门。
“班森先生和梅丽莎小姐呢？”
伦纳德突然想起来正事。
如果自己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克莱恩绝对会宰了他的。
“他们很好。”罗珊微笑着说道。
“那他们在哪里？”伦纳德扫视一圈，并未看到班森和梅丽莎二人的身影。
“在阿蒙手里。”罗珊回答道。
他们怎么会知道阿蒙的名字……伦纳德转念一想，随即质问道：
“你们为什么不阻止祂？”
“凭什么要我们来牺牲？”罗珊反问他一句。
“教会早就向廷根市下发圣物。”伦纳德回答道。
“更何况他们是克莱恩的亲友。”
罗珊不置可否，然而她接下来却出乎伦纳德的意料：
“克莱恩是个人物，自穿越时就是女神眷者，他也足够善良，拉了你一把，让你有了今天这个地步。”
“你加入塔罗会，借助塔罗会的力量一路攀升，可我们呢？”
“这里的人至今还在低序列徘徊，明明我们也曾是克莱恩的同事……”
“而你们呢？你们却连扮演法都不肯暗示给我们！”
“够了。”伦纳德冷声说道。
他本来把黑荆棘安保公司当成第二个家，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他。
还有克莱恩。
“你们知道克莱恩这些年过得有多难吗？”
“他隐姓埋名，一边晋升，一边还要复仇，他不光要给队长复仇，还要给死于大雾霾里的人复仇。”
“他是英雄，鲁恩人的英雄。”
罗珊却不屑地质疑道：
“英雄？乔治三世陨落，鲁恩遭受重创的时候他做了什么？数百万人流离失所的时候，他做了什么？”
“他在神弃之地，一心为了自己的晋升仪式！”
“别说了。”弗莱拉住她的手劝止道。
“我偏要说！”罗珊用力将他扯开。
“伦纳德我问问你，这里的人难道也不苦吗？”
“他们没有扮演法，时时刻刻要面临失控的风险，晋升的希望也非常渺茫。”
“既然同为亲友，为何不平等相待？塔罗会全员半神，为何梅丽莎只是序列6？”
“班森更是普通人！”
罗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她厌恶克莱恩伦纳德，但更恨“黑夜女神”，为什么祂和另外的五神不将扮演法公之于众？
否则他的父亲也不会因为失控死去。
都说非凡世界充满危险，不是的！
掌握了扮演法的非凡者喝魔药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为了稳定？为了历练他们？这难道就能作为隐瞒的理由吗？
底层非凡者拼了命的去抵抗疯狂和混乱，却只是高层随手丢弃的棋子。
他们可以牺牲，但不能就这样被牺牲。
一口一个为他们好，一个个都是道德标兵，等了解这一切的真相时，才发现他们原来都是道德洼地。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伦纳德面容严肃，脸色阴沉。
“如果不是阿蒙先生告诉我们扮演法，我们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罗珊终于吐出真相。
“哼，又是阿蒙。”伦纳德冷哼一声。
“你们呢？你们也对阿蒙有好感吗？”
众人相互对视，一言不发。
“看来就是了。”
伦纳德暗自感叹，他们绝对是受了阿蒙的欺骗。
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
他挥了挥手。
几十分钟后，数支“红手套”小队将黑荆棘安保公司团团围住。
这里的所有人，都因为渎神罪被押解至凛冬郡宁静教堂总部。
到时候，自会有人帮他们取出藏在体内的“时之虫”。
至于是死是活，就要看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