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灵气甘霖的确比楚离预料的要久。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午时三刻，空中那团五色云涡才彻底消散。
随着五色云涡消散，在场的弟子眼中也都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失落感，但短暂的失落后，爆发出的却是惊天的喜意！
几乎所有人的实力都暴涨了一个小台阶！
曾长老那句话的确没说谎，这场灵气甘霖哪怕是均摊到每一个弟子身上，都至少相当于一枚灵元丹所带来的灵气。
在场绝大部分都是炼气期的外门弟子，这一场灵气甘霖，几乎将他们的修为都堆到了练气后期！
更是有不少人脸泛红光，隐隐有突破筑基之象！
绝对的大手笔！
而被特殊照顾的楚离就更不用说了。
他那刚刚突破筑基的修为，竟直接来到了筑基二层，甚至稍作调息就能顺势突破到筑基三层！
这样的提升，原本哪怕是在聚灵法阵中，都是需要至少两个月才能达到的，但却因为这场灵气甘霖，楚离仅仅只用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的时间！
虽然修为的提升让人惊喜，但楚离却丝毫不敢大意。
这场灵气甘霖之后，就该是雷霆肃杀了吧？
午时三刻……果真是挑了个好时机！
果然。
随着灵气甘霖的彻底落下，原本该是李长老继续讲道，但曾长老却依旧停留在演武场正中央。
场下弟子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不是该李长老继续讲道了么？”
“我还想听一些大陆上的奇闻轶事呢！上次李长老说的小儿鬼的故事我现在回想到都后怕！”
“我倒是觉得曾长老继续讲道的好，他关于阴阳五行方面的内容，我还想继续回味一遍……要是再来一场灵气甘霖就更好了！”
“说的也是……”
楚离静静盘坐在原地，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李长老的方向。
发现他脸上一片平静，也不知道是故作镇静还是什么别的。
而这时，曾长老突然开口了。
“肃静！”
整个演武场瞬间鸦雀无声。
长老的威严可见一斑。
“这场灵气甘霖，是宗门的一场馈赠，但……同时也是一场考验……或者说是筛选！”
说这话的时候，曾长老丝毫不见之前的温和，眼神锐利的扫视着在场所有人，语气冷厉得像是冬日的寒风。
场下的弟子在这时才想起，这位灵药堂的曾长老一向以性格孤僻著称，一时间噤若寒蝉，连心中的疑惑都忘了去问。
“前几日，宗门至宝玄冥离火剑丢失，想必诸位也或多或少听到了些许消息……是的，这是事实！”
曾长老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这几日离人宗戒严，普通的外门弟子只当是大论道提前准备了，虽然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
只有楚离、李三仁这样的内门弟子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此刻曾长老突然说出来，不亚于在烧红的铁锅里滴上了一滴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曾长老无视众人的惊讶，继续开口：“而此事，便是因为宗门出了叛徒！偷走了玄冥离火剑！”
如果说之前的消息只是炸开了锅的话，那曾长老后面这段话，简直就是往平静的湖水里丢下了一颗C4炸弹，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怒。
离人宗虽然穷，但对于弟子的好却都体现在了平日的细枝末叶里，宗门弟子也都记着宗门的好。
更何况离人宗的弟子大多都是没在外游历过的，不知道真正的修行圣地有多富饶，自然也就不知道离人宗穷这个事实。
他们只觉得宗门简直就是天堂。
此刻一听闻宗门中出了叛徒，简直怒不可遏。
“揪出叛徒！千刀万剐！”
“李长老不是说过有什么万魂幡的法器吗？将叛徒的灵魂炼入万魂幡，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说得好！”
众人喧嚣的吵闹声简直要压过曾长老的声音。
楚离又不动声色的朝着李长老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会儿的李长老虽然表面上依旧平静，但或许是心理作用，楚离总觉得他有点坐不住了。
“肃静！”
曾长老又一次开口，场面再一次变得安静，但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曾长老。
“老夫方才说过，这场灵气甘霖既是宗门的馈赠，也是宗门的考验和筛选，实际上……就是为了筛选出宗门的叛徒！”
说到这儿，曾长老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咳两声，补充道：“嗯，这场灵气甘霖所需的一应灵药和阵法，皆是来自于我离人宗宗主的私人藏物，是宗主为离人宗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慷慨解囊！”
曾长老这话说完，场下一片“宗主慷慨”的欢呼声。
这会儿，楚离能明显看到离人宗宗主眉眼都快皱成菊花了。
“这老小子……那株龙血藤我上次才在你私藏里见到过！”楚离轻声嘀咕了一句。
这事儿很明显是曾长老和宗主私下里达成的某种默契，估摸着增强宗主威信就是其中的一环。
“嗯，现在我们回到宗门叛徒的话题。”
突兀的、断层式的夹带私货后，曾长老再次将话题引回来。
“这灵植法阵，除了有聚灵阵的部分功效外，还有另外一个效果……叫做浸染！”
“浸染？”
场下弟子议论纷纷，楚离也一时间有点摸不透曾长老想干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灵植法阵提供的精纯灵气，将一些特别的东西‘染色’出来，让它们变得神识可辨，肉眼可见！”
说到这，楚离能明显看到那位李长老皱起了眉头，脸上隐隐有不安的神情。
曾长老继续开口，语气已经带上了玩味之意：“而老夫要浸染的东西……就被称为神魂魔线，这神魂魔线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控制人生死的线，线的一头连接着操控者，另一头连接着被操控者。
“或者说……道心魔种！”
这次，楚离能明显看到李长老脸上出现了一抹煞白，带着些许不敢置信，也带着一些强装镇定，偷偷瞥了一眼曾长老，又立马藏住了眼神。
若非楚离一直注意着李长老，甚至都不会察觉到这短暂的窥视。
“那么……就让我等看看这线的两头，都连着谁吧！”
曾长老话音落下，一拂袖。
下一刻，数十道漆黑如墨的细线便缓缓出现在了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