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袭白衣归人间

葵水白藕，水属性宝材，蕴含精纯水灵之气。

长期服食，可延年益寿，驻颜不老，是凡俗女子梦寐以求的滋补圣品。

仅一节，便价值万金，白银十万两，足以让普通人家几辈子衣食无忧。

牛夫人的储物袋里虽然没有十节葵水白藕，却有两小瓶以道家秘法萃取，功效犹在葵水白藕之上的葵水白藕汁。

每一小瓶都呈半透明的乳白色，轻轻摇晃，可见其中蕴含的浓郁灵气。

再看那枚五级妖兵白蛇内丹，鸡蛋大小，通体雪白，其上萦绕寒雾，隐隐有蛇影在其中游动。

蕴含上古白蛇血脉的白蛇内丹，可遇不可求，加上这价值百万两白银的葵水白藕汁，却仅仅是白素贞重塑肉身的基础宝材。

可想而知，读书人培养一名强大的书灵，是何等的艰难。

穷文富武。

呵呵，穷武富文才对。

烧钱如流水不说，还得有机遇。

虽然不想吃软饭，但季青临也不得不承认，若非吃上了祖龙这碗世间第一软饭，与祖龙结契，得了四个半的强大本命技，他此生只怕都无力为白素贞重塑肉身。

要知道，书灵凝练而出，若不能及时重塑肉身，便会重归光阴长河。

而读书人也将永远失去再次召唤的机会。

待牢房内被解救的百姓情绪稳定后，季青临迈步走入阴暗潮湿的牢房，目光落在一位腿脚不便的老妪身上。

他俯下身，轻声道：“婆婆，我来背您。”

老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连连摆手，浑浊的眼中满是惶恐：“使不得，使不得啊！季公子，您，您是读书人，是天上的文曲星，怎能背我这臭烘烘，脏兮兮的老太婆？”

季青临眼神温和：“婆婆，衣服脏了可以洗，读书人又如何？读书人也是血肉之躯，也有父母高堂，您就当我是您的晚辈，是您的孙儿。”

说罢，不容老人拒绝，小心翼翼地将老人背出牢房，来到外头宽敞明亮的洞府，轻轻地将她安放在柔软的兽皮垫上。

季青临如同一阵清风，来回穿梭于牢房与洞府之间，将牢房内所有老弱病残一一背出。

他本可以用文气搬运，但他如今正遭赵国通缉，文气珍贵，能省则省。

林复功的文骨虽是上好的充电宝，却是一次性的，用完便没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动用。

“大，大哥哥，丫蛋……饿……”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拽了拽季青临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蝇。

季青临俯下身，轻轻揉了揉小女孩枯黄的头发，柔声道：“丫蛋乖，马上就有吃的了。”

随即转过身，对聚集在洞府中的百姓们朗声道：“诸位乡亲，热水已经在烧，米粥也在熬煮，大家稍等片刻，便可沐浴更衣，享用热粥了！”

瘸腿的老婆婆看着季青临身上那原本雪白如玉，如今却沾满污迹的长袍，忍不住老泪纵横：“季公子，您真是个好人，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大善人！”

“要是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能像季公子这般心怀百姓，那该多好……”

“你，你这婆娘，在想屁吃！似恩公这般，愿意背我们这些臭老头子的读书人，全天下能，能有几个？”一个老头反驳道。

“还，还是有的。”

另一个老者缓缓说道，“当，当年我上山采药，被毒蛇咬伤，就是一位路过的读书人为我吸出毒血，还找来草药为我包扎……”

危机解除，重见光明，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百姓们心中的恐惧与担忧渐渐消散，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季青临并未打扰百姓们的闲谈，而是独自来到一间布置雅致的石室。

这石室是大力铁牛的书房，别看那牛妖五大三粗，却也颇有几分文人雅趣。

季青临此前搜刮洞府时，粗略翻阅过书架上的书籍，以大力铁牛的学识，考取秀才或许有些难度，但若只是考个童生，却是十拿九稳。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紫檀书桌，又摆上笔墨纸砚等物。

铺开一张上好的宣纸，季青临提笔蘸墨，而后笔走龙蛇，开始书写祭文。

祭白素贞文。

“维大燕景元十七年七月丁丑，后世仰慕者季青临谨以自身文气，致祭于白素贞灵前，曰：

呜呼！白素贞！千年修得人形，本是慈心一片。峨眉山下，清风洞中，餐风饮露，潜心向道。不慕荣华，不贪富贵，只求一颗真心，度尽红尘苦厄……

一篇祭文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季青临搁笔，双手捧起祭文，周身青色文气鼓荡，如龙蛇般游走。

祭文纸在他手中轻轻颤动，随着一缕缕青色文气的注入，纸上墨迹逐一点亮，绽放出耀眼的青色光芒，如一颗颗青色星辰。

“呜呼！白素贞！千年修得人形，本是慈心一片。峨眉山下……以此祭文，真灵召来，敕！”

季青临诵读祭文，声音低沉而庄重，随着最后一个“敕”字落下，他手中祭文无火自燃，化作一道璀璨青光，冲天而起，没入虚空。

牛魔洞上空，风云激荡。

缓缓旋开一个白色漩涡，透过漩涡，隐约可见一条波澜壮阔的光阴长河，以及一颗巨大的青白双色星辰。

青白双色星辰上，原本正在假寐的白衣女子心神猛然一动，蓦地睁眼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激动。

女子起身的动作惊醒了身旁酣睡的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奇道：“姐姐，你为何心神不宁？”

白衣女子难掩激动，颤声道：“我，我听到了后世读书人的召唤。”

青衣女子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地道：“姐姐，那你还等什么？好不容易有一个后人记起了你这位上古大妖……”

白衣女子看着妹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我若是离开，你可就只能孤身一人留在这星辰上了。”

青衣女子嘻嘻一笑，娇声道：“姐姐，你真是傻得可爱！正是要你走了，我才有机会离开这死气沉沉的光阴长河，重回人间啊！”

白衣女子恍然大悟，微微颔首：“也对。”

“被困在这光阴长河中数千万年，我都有点傻了，也不知如今的人间大地是何等模样，小青，那姐姐就先行一步了。”

“快走，快走，回到人间之后，记得吹吹枕边风，让那位读书人也来唤我。”

“嘻嘻，若是他长得俊俏，人品又好，我们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也未尝不可。”

白素贞闻言，啐了一口：“你这丫头，真是想男人想疯了，姐姐我可不是那种随便委身于人的女子。”

小青吐了吐舌头，娇笑道：“哎呀，姐姐，我开个玩笑嘛。”

……

季青临等候许久，始终不见白素贞现身。

他还以为唤灵失败了，连忙跑出牛魔洞，来到外头，望向天空中的漩涡。

“唤灵漩涡还在，仪式并未失败啊。”

“难道……这白素贞宁愿待在那孤寂冷清的光阴长河中，也不愿重回人间？”

就在季青临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漩涡中飞射而出，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直奔他而来。

白光散去，一位风华绝代的白衣女子飘然落地，款款向他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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