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蝶振翅的刹那,焚焰谷的岩浆凝成九重宫阙。林烬踏着灼红的商音阶步步登天,脊骨龙鳞在高温中翻卷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琉璃骨——每块骨节上都铭刻着《蚀光律》残章,字迹间游动着囚牛真血。
初代幽璃的冷笑从宫阙深处荡出,七十二具冰棺悬于穹顶。当林烬的琉璃骨掌触及朱漆宫门时,门环上的椒图兽突然活过来,衔着的铜环竟是他三日前崩断的青玉琴弦。
“你竟敢用我的律吕铸骨?“
冰棺同时开启,棺中伸出黑曜锁链缠住林烬脚踝。他反手扯断锁链,断裂处溅出的却不是铁屑,而是凝固的变徵音波。那些音波落地即化作焦尾琴傀儡,琴腹中爬出的冰蚕口吐人言:“逆鳞噬主时,你的心跳就是凌雪的丧钟。“
林烬的瞳孔突然淌出熔金色血泪,视线穿透三重宫墙。在第七层音障之后,凌雪的残魂被钉在黄钟玉律上,魂体表面布满用他名字刻写的冰棺咒文。每道笔画都在吸食琉璃骨中的光噬之力,反哺给穹顶的冰棺阵。
“看见了吗?“初代幽璃的真身从律吕中渗出半张脸,“你越挣扎,咒文长得越快。“
琉璃骨突然迸发裂音,林烬的右臂应声碎裂。那些坠落的骨片在空中重组,凝成十二律吕编钟。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钟面,奏出的《大葬音》竟让整座宫阙开始碳化。
“焚天火的余烬......“初代幽璃的声音首次出现裂痕,“你何时参透的涅槃律?“
回答她的是林烬碎裂的左腿骨。那些琉璃碎片化作羽调火凤,衔着光噬者的剜目缎带冲入冰棺阵。当第七具冰棺被焚毁时,凌雪魂体上的咒文突然熄灭三成。
穹顶传来瓷器碎裂般的脆响,林烬的脊骨已碎至第三节。他仰头吞下漫天星砂,任光噬之力在喉间烧出焦痕:“你算尽因果,却不懂音修之道最重......“
残存的右手猛地插入胸腔,扯出星髓凝成的宫弦:
“绝处逢生!“
弦音炸响的瞬间,焚焰谷所有地火逆流上天。林烬的碎骨在火中重组,每块琉璃骨都传出不同音调的《涅槃引》。当初代幽璃的黑曜锁链再次缠来时,竟被骨中溢出的徵音烈焰熔成九霄环佩的玉珏碎片。
“不可能!“冰棺阵剧烈震颤,“囚牛逆鳞怎会认主两次?“
林烬的足尖点过宫阙残骸,每一步都踏出新的山河琴弦。当他的手掌按在黄钟玉律上时,凌雪魂体上的咒文突然倒流,顺着指尖涌入他的琉璃骨:“因为光噬者剜目断舌前......“
穹顶最后一具冰棺轰然炸裂,光噬者的残影从星砂中浮现:
“......早已将囚牛真魄种在你命魂之中。“
初代幽璃的尖叫与宫阙崩塌声共鸣,林烬的琉璃骨却在此刻奏出完整的《蚀光律》。天地音纹具象成弦,将他与凌雪的因果线织成囚牛逆鳞的最终形态——那竟是一把用光噬者遗骨炼制的焦尾琴,琴轸处嵌着凌雪消散时遗留的冰魄。
当第一声琴音涤荡九霄时,焚焰谷的地火尽数化作赤金蝴蝶。它们衔着初代幽璃溃散的魂念投入焦尾琴中,琴身渐次浮现出七十二道冰棺封印的破解音纹。
林烬的琉璃骨开始透明化,每奏响一个音符,就有片龙鳞从虚空剥落。当初代幽璃最后一缕残魂被封入羽调弦时,黄钟玉律上的凌雪突然睁开流光的眼:
“阿烬......“
她的指尖触碰到正在消散的琉璃骨,那些承载着《蚀光律》的骨片突然凝成实体。焚焰谷的地脉在此刻改道,流淌的岩浆谱成全新的山河律吕——每段旋律的尽头,都闪烁着尚未解封的星云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