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御四海而哀苍生

“事情不简单！”这是诸王的想法。

须知今天可不是“万愚节”，现在也不是在私下里举行的游艇筵趴，奉天殿中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被人拿到高倍放大镜下解读。再有，钦天监虽是哥清贵衙门，但从古至今负责天象解读的钦天监可都是帝王的绝对亲信，“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权天授就是最大的名。

短暂的沉默后，皇帝开口到：“此时深究已无意义，天倾之祸已至眼前！朕召诸王前来只为一事，如何应对！诸王可畅所欲言！时间紧迫，承先你先谈！”皇帝再次点到帝国太子。

“父皇、诸王，承先以为应立即启动特级抗灾预案，各内陆道州应先立即组织领民分步迁入防空、抗震区域，领民自备物资，按半月量储备，同时调集内陆交通工具去沿海道州，协助沿海道州领民集体内迁一州之地后就近安置，必要时可出动军资运输机、征召帝国五方航空公司协助运输，沿海道州民众物资由接纳州提供；国防军八大军区立即启动特级战贝，储备战略物资、进入防K工事；海军所有战船立即回港，官兵驻港待命。另外，需要立即向帝国臣民发送官方通告！”太子李承先立即站起，提出自己思考的方案。

帝国皇帝闻之，不置可否的道：“你先坐下，承远，你说说看。”

帝国二皇子承远大君立即起身道：“回父皇，皇兄所言极为细致，儿臣补充一点，应让外交部照会各国，让各友邦尽早准备。”

皇帝并未做出评判，继续问道：“承文，你说说看”。

帝国承文大君立即起身道：”回父皇，……”。

……

“承乾，你认为该当何如”。

帝国九皇子承乾大君起身道：”回父皇，儿臣以为，皇兄们的意见很全面，重点是要讲究优先级。皇室、王室、公室诸贵族应立即组织人员储备生活物资、生产资料，秘密储入永备震空工事，组织皇家三大学院精英随皇室避难，州、郡级高级学府也应适当挑选精华人员随本地贵族避难。各级科研院所、事业单位精英人才也应酌情选拔避难。”

皇帝点点头，嘴角不可查的微微一动，道：“诸王有何意见，畅所欲言”。

诸位王爵纷纷左右看了起来，短暂的沉静后，只见一位王爵站起，躬身道，“陛下，这场天灾可有自救之法。”

“次事稍后再议，先确定如何应对。继续。”皇帝说道。

那名王爵躬身后坐下。

奉天殿再次一顿议论。另一位郡王爵起身行礼道：“陛下，我等岛州贵族，是否可请调水军战船协助转运。”永庆帝国有着巨大的领海，其中有着甚多的岛链、群岛、海岛领地，仅有少量州级大岛屿有大型机场，余者纵有港口、直升机场，也是运力有限。一旦海洋啸起，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

“战船往返时间太久，上岸还需陆运，得不偿失。州岛以下，可就近迁往夷州、瀛、方台、蓬莱、东鼋、金桃诸州级大岛，着北冰舰队，渤平舰队，归墟舰队所有船舰至最近州岛港口泊停避难，沿途接纳、转移离岛避难人员物资，由三舰队全权负责航线及指挥工作！”皇帝下令道。其实最方便快捷的转运方式是空运，然而却是无人提及，需要离岛避祸的岛屿往往不大，一般缺乏机场航站楼等基础设施。

这位郡级岛屿郡王，躬身后缓缓坐下。

“……”

“陛下，是否可将地方守备军、地方守备武库节制之权下放至本地领主！”将近三个小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问出了一个颇为敏感的问题。

整个会场为之一静，诸王纷纷脸色莫明地看向位置比较靠前的那位王者。经过帝国多年不断推行的中央集权政策，地方领主虽然依旧可以在各自领地内做到一言九鼎，然而其可直接指挥武力也仅限于领地内的治安军、领主直属卫队，故此治安军又被称领主私军，地方守备军虽同为领主辖下，然而其直接指挥权却需要有皇室的授权，武库的开放也需要皇室的授权。

皇帝对于地方诸王有意趁机插手地方军事的意图并无任何意外，只是以左手不断抚摸着皇座左边的纯金雕龙。沉吟良久，皇帝才出言道：“授各城领主该城受备军节制之权，对各城守备军开放三级武库！”皇帝虽下放了地方守备军节制之权，却是分级分散下放，即亲王能够节制州城的守备师，而不能节制州下郡城的守备团、也不能节制县城的守备营。须知封地最大的王爵封地占据五州七十三郡八百七十四县近万个乡，若是将五州守备军节制权下完全下放至一人，其立即就可统辖五个守备师又七十三个守备团又八百余个受备营又近万个守备连，共计约200万各级守备军，如此庞大的武装力量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轻易允许诸侯掌控的，哪怕只是名义上。各城城主虽都是上位领主的封臣，但是权力集于一人和通过万人分担后集于一人是有着本质不同的。三级武库又称基础军需库，内部武装虽不是顶尖，却足以在武器严格管控的永唐帝国用来弹压地方动乱。至于可用来野战的特级武库？此次的敌人是天灾，而非人祸，若是有人敢打特级武库的注意，狼子野心未免太明显了点。

“是，陛下！”得到回答的这位老王爵，微微躬身回复后坐下。

“……”

某一刻，侍从室长来到皇帝近前躬身禀告，诸王才渐渐停下了讨论。

皇帝点头，开口道：“五军都督府空天长史，详述你部制定的防空方案，希望不要让朕失望！”

“是，陛下！”长史立即起身行礼，然后将制定的方案投放在奉天殿众人的全息屏幕上。

“据监正提供数据，陨石群将在十余个小时后抵达祖神星，最先冲击东提诃洲与中圣神洲之间的渤平洋，随着祖神星自转，陨石群最先到达帝国最东方位于渤平洋的钓鲨群岛，一个半小时后开始撞击中圣神洲主大架陆，此时沿海或已开始承受超巨大的海啸侵袭。”

“将陨石群视为一个个来自太空的炸弹。”

“启用帝国当前最先进的祖神之盾防空系统。”

“对于一些小型直径的陨石，拟使用常规地对空、海对空弹道飞弹携带二代县级“和平使者”弹头，可拦截直径小于……”

“对于一些中型直径的陨石，拟使用中程飞弹携带三代郡级“和平使者”弹头，可拦截直径小于……”

“对于一些大型直径的陨石，拟使用远程飞弹携带多枚四代州级“和平使者”弹头，可拦截直径小于……”

“对于超过50公里的巨型陨石，拟使用超远程飞弹携带多枚五代国级、洲级“和平使者”弹头，鉴于巨型陨石的毁灭力量……”。

“考虑到帝国战略武库内各级别“和平使者”总储量、各级别飞弹数量，预计可有效拦截陨石数达……”

“……”

“陛下，汇报完毕，请示下！”空天长史躬身道。

“朕补充一点，将退役封存的二代及之后的飞弹、弹头全部启用！巨型陨石一旦其进入射程，立即发射超远程飞弹，不论是在何区域!其余飞弹全力防御帝国境内！”皇帝扫视了一圈殿内诸王，补充道:“封存所有一代邑级“和平使者”及短程飞弹，无诏不得启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尔等是帝国最后一道防线，能否渡过此次天倾之祸就看尔等的了！时间紧迫，下去准备吧”。

“誓为永庆之剑盾！！！”空天长史大礼参拜后起身离场。

“海事大臣，可征调多少船只用于……”

“应急司长，应急物资、应急方案是……”

“交通大臣，征调客机、火车、车辆用于……”

“国防大臣，通知八大军域国防军……”

“治安大臣、守备大臣将地方治安守备……”

“能源大臣，配合交通大臣，将储备能源……‘’

一系列的方案，指令在奉天殿宣读、下发，帝国机器无声无息间开始全面运转起来。

及至天光微亮，殿内只剩下皇帝及诸位君王，此时离钦天监正入宫已超过10个小时。

帝国皇帝喝了一口侍者奉上水，微咳一声道：“知道诸王此刻必然是心急如焚，想尽快离开奉天殿，开始安排领地事宜。”帝国皇帝召见的时候，即使是权倾一方的诸王，也不敢中途传递消息出去，尤其这种级别这种事情的会议。

不理诸王嘴中的连连不敢之声，皇帝继续说道：“朕再说几句，望诸王谨记”。

“诸王回归领地，可选择外出避灾、或遁入家族防空要塞紧守，然需要做好几件事。”

“一者，任何应对此次灾变之准备，务须守口如平，万不可引起动乱，须知堡垒永远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动乱一起，再也无法做任何事情。”

“时间宝贵！争分夺秒，无声无息，方能争取一线生机，绝不可徒费时间，诸王请慎之！”

“二者，朕知道诸王不缺避灾祸手段与准备，然则朕希望诸王为亲族所计时，尽力为治下国民之精英成员谋取一线生机！！”

“朕为帝国之主、上天之子，尔等皆为一方主君，此刻无力护持亿万治下臣民之安全幸福！我等虽无颜面目见创辉煌盛世之先祖，却也该尽力保留帝国文明之薪火，苟且求生，以待将来！”

“诸君，知否！”皇帝语重心长地道。

“臣等明白！”诸君、诸王齐声应道。

“下去准备吧，诸王！”年逾七十的皇帝最后说道，声音却是第一次流露出些许虚弱感。

“陛下万寿，永庆无疆！“诸王最后动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