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对劲的第二次模拟

主院，小亭内，夜风轻拂，花香淡雅。

姬以寒轻轻抿了一口花茶，目光微微偏转，视线投向偏院的方向。

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孔邱……

脑海中的记忆依旧在翻腾不休。

火光中的微笑、浸染鲜红的身影，那一抹决绝的释然……

她握紧茶杯，指尖微微泛白。

但好在，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叮——”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在回应她的想法。

【女帝养成计划。】

【请鲁王姬以寒启动模拟。】

姬以寒瞬间放下茶杯，目光一凝，轻声道：“启动。”

光幕浮现，模拟正式开始。

【升安十四年三月，你将孔邱从大牢中救出。】

【孔邱成为了你的门客。】

【次日大朝会之后，孔邱寻到了你，与你相商。】

【他认为，如果你想夺嫡，唯一的破局之路在于就藩。】

【你们一同商议后，认为朝中派系林立，贸然就藩可能会横生变故，所以必须低调就藩，不能让朝臣们怀疑。】

姬以寒眯了眯眼。

就藩……确实是她现在唯一的破局之道。

第一次模拟中，她直接向父皇请旨就藩，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三个月后的皇宫大火，父皇暴毙，整个局势彻底失控。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是说，就藩的举动被某些人误解，才最终导致这场宫变？

姬以寒缓缓呼出一口气，目光沉了下来。

如果想要避免父皇在宫变中死亡，就必须稳住内阁，掌控禁军，确保皇城内的局势不会骤然失控。

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思绪急速运转。

稳住禁军……内阁便是关键。

大乾朝廷，派系林立，皇权本就摇摇欲坠，父皇的“制衡”让文官与武将始终互相牵制，而真正掌握外城禁军的人，并非父皇，而是——内阁。

若是贸然就藩，便是给予某些人制造动乱的机会。

上一世，自己显然成为了某个势力眼中可以被利用的棋子，才让这场宫变来得如此迅猛。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住眉心。

目光落在光幕上，姬以寒低声喃喃：“如果要就藩……那就必须更隐秘，更有筹谋才行。”

【升安十四年四月初，你在闹市纵马，狂奔至城郊，为母妃扫墓。】

【当夜，你独自留在陵园，借酒浇愁，大醉不醒，最终由孔邱带回府中。】

【然而途中，你却在城门前掌掴守卫，引发轩然大波。】

【次日，大朝会上，明安帝考问国策，大皇女宋王主张应当维稳，反对再度发起对外战争。】

【明安帝闻言，怒斥宋王“冥顽不化，不思进取”。】

【此时，你却站出，语带嘲讽：“那又当如何？能征善战的将军死的死，贬的贬，朝中留下一群酒囊饭袋吃空国库，难道这才是陛下想要的？”】

【明安帝勃然大怒，群臣亦纷纷指责你不守礼法，恣意妄为，更有人当众揭发昨夜之事，以此弹劾，言称你放浪不羁、不知敬畏，理应尽早就藩，断无继承太子之位的可能。】

【你站在朝堂之上，面对满殿斥责，看着高座之上目光冷漠、带着几分失望的父皇，神色平静，语气淡然：“若是对母妃存孝义，便是不尊礼法，那太子之位……还是让更优秀的姐妹继承吧。”】

姬以寒轻轻叩着石桌，指尖触碰石面，发出沉稳的声响。

这一番举动，倒也不是不行。

就藩本就是她的目的，问题不在于是否离开京城，而是离开后得到的封地究竟如何。

她眯了眯眼，果然，光幕再次浮现出新的模拟进展——

【升安十四年五月，你被贬出京，封地西凉武威。】

【临行前，孔邱扮作下人，随你左右，一同出京。】

偏院里，孔邱看着光幕的内容，眉头微微皱起。

【你扮作下人，跟随五皇女，离开了京城。】

【一路上无事发生，你们安然抵达西凉。】

他皱眉，不是因为途中出了什么问题，反而是因为——这一路走得太顺利了。

离京，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要知道，他孔邱再怎么算也是曾经的兵部尚书之子，更是一个被朝廷定罪的“奸细家属”，一个本该死囚的罪人。

就算有五皇女相护，也不该如此轻松地离开京城才对。

难道，朝中有人故意放行？

还是说，有人想要他们到辽东？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未想清楚其中关窍，光幕再次跳动，模拟继续推进——

【你们抵达西凉时，西凉异姓王董棋大设宴席欢迎。】

【席间，董棋对姬以寒格外尊敬，言语间甚至有几分照顾之意。】

【完全不像是手握西凉重兵的霸主，反倒像是在……刻意示好。】

孔邱目光微微一凝。

西凉王董棋，乾太祖封的异姓王，手握辽东军，若是算起来，西凉军几乎已经是他董家的私兵了。

这种人，会如此恭敬地对待五皇女？

——他在忌惮什么？

——又或者，他想借助五皇女做什么？

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孔邱死死盯着光幕上跳出的文字，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一切……似乎都在往一个极度危险的方向滑去。

【升安十四年六月，朝廷下旨，命董棋出兵讨伐吐蕃。】

【董棋当场斩杀传旨太监，抗旨不尊！】

孔邱眯起眼，指尖在膝上缓缓敲击。

他就知道，西凉这边有问题。

董棋，手握西凉军多年，本就几乎成为独立王国。

朝廷命他出兵讨伐吐蕃，他竟然直接杀了传旨的太监？

这不只是抗旨不尊的问题，而是明着造反了。

董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同月，姬以寒将武都的控制权交予你。】

【你在武威开启民生建设，改善水利工程。】

【武威的民意提升了。】

【武威的忠诚度提升了。】

孔邱目光微闪，民意与忠诚度的变化，代表着姬以寒在封地的掌控力正在稳步提升。

但……这依旧太顺利了。

从她抵达武威的那一刻起，朝廷没有派遣钦差监视，也没有任何其他动作，仿佛五皇女的存在完全被遗忘了一般。

【升安十四年七月，你在武都研究出一种名为“水泥”的造物。】

【以生石灰混以沙子和黏土，风干后自成一体，硬度极高。】

【你安排人修筑城墙，武威的城防等级+1。】

水泥？

孔邱微微挑眉。

看来虽然自己不知道怎么造水泥，但是模拟器里的自己应该试了不少次啊。

【升安十四年八月，京城传来消息。】

【皇宫失火，明安帝姬玄驾崩。】

孔邱猛地坐起身，指节攥得微微发白。

果然……还是发生了！

即便他们已经谨慎行事，即便他们选择了低调就藩，可皇宫大火依旧来了。

姬玄，还是死了。

只是……这一切的顺序，发生了变化。

董棋抗旨在先，姬玄驾崩在后。

这意味着……这一次的宫变，可能并不是因为姬以寒就藩，而是西凉王董棋的反叛，直接把局势彻底引爆！

孔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沉重感。

若说上一次模拟是某个派系误解了五皇女就藩的意义，才导致宫变发生。

那么这一次——会不会是西凉异姓王董棋的举动，彻底打破了朝堂制衡，直接让皇权崩盘？

孔邱目光幽深，手指轻叩着床沿。

他可以确定一点——这局，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一次，五皇女真的安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