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中蔡和一阵表决心之后,场内又一时有些沉默。
袁术称帝这事多少还是突然了些,得给众人一个反应的时间。
“诸位,”刘琦声音低沉,打破了沉默,“袁公路在寿春僭号称帝,此事非同小可。”
太史慈霍然起身,铠甲铮铮作响。
这位猛将眉宇间尽是肃杀之气,浓眉下那双鹰目炯炯有神。
“公子,袁术此举实乃大逆不道!他已改元仲家,置公卿百官,郊祀天地,俨然以真龙天子自居。”
“咱们该直接杀去,把那厮的脑袋给拿下来才是!”
相比太史慈,黄忠就淡定多了。
语气平和:“袁术占据南阳、汝南富庶之地,又得传国玉玺,自以为天命所归。然其暴虐无道,民心尽失,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
文聘冷哼一声,面庞上写满不屑:“黄将军所言极是,袁术骄奢淫逸,帐下谋士如杨弘、阎象之流,不过是些阿谀奉承之徒。我军当立即发兵讨伐,以正汉室之名!”
吴郡被拿下之后,文聘也不用守会稽了,眼下索性被刘琦调来,随自己左右。
没办法…现在身边大将还是太少,能用的就都带上就是。
刘琦闻言,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直沉默的邢道荣身上:“异老邢,你也说两句就是。”
邢道荣被点名,顿时憨憨一笑:“袁术虽不足惧,然其势大,若贸然进攻,恐难速胜。更可虑者…”
他顿了顿道:“还是那屡战不退的孙策。”
太史慈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孙伯符与袁术虽有旧怨,但毕竟曾是其旧部,若我军与袁术交战,孙策趁机北上…”
“正是此理。”黄忠声如洪钟,“孙策小儿勇猛过人,如今虽连败几阵,然却始终不能灭其势,若不先除,必成心腹大患!”
文聘急道:“可袁术称帝,天下共讨之。若我军不立即响应,恐失大义名分!”
争论声渐起,刘琦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手指划过长江沿线:“诸位请看,孙策据有庐江、丹阳,若我军攻袁术,他可从背后袭我吴郡;反之,若先灭孙策,则可稳固后方,全力北上。”
此话一出,众人都知道刘琦什么心思了,还得先灭孙策。
刘琦定下基调,就开始布置了。
却问:“甘宁还在江上?”
黄忠捋须点头:“正是,前日来报,其被黄盖堵在陆口,一直未能过庐江之地。”
刘琦点头道:“叫甘宁调转方向,率水军顺江而下,先取柴桑,断孙策西进之路。”
旋即又与蔡中蔡和交待道:“可同时遣使联络曹操,共讨袁术。曹孟德素以汉室忠臣自居,必不会坐视袁术称帝。”
布置完了这些,刘琦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
袁术称帝之后,到最后灭绝,只有两年的时间而已。
这两年之中,他能拿下多少地盘,能把势力做成到什么地步,非常重要。
甚至是时候能否问鼎天下的关键时期。
必须要抓住时机!
是以当下刘琦连信件都没有去襄阳,自己就已经下了决断:“既如此,我意已决。先灭孙策,再攻袁术!”
说着,他转向诸将,声音铿锵有力:“黄老将军即日起整顿军马,准备西征;子义负责筹措粮草,务必保证三月之需;仲业加强城防,防备袁术与那孙策偷袭。”
众人齐声应诺。
太史慈忽然单膝跪地:“公子,末将有一请,孙策麾下诸将,与我有旧,愿为说客,劝其来降。”
这...
刘琦觉得太史慈这个提议不大靠谱。
毕竟太史慈乃是降将,你一个降将去劝说别人,这基础就不大对劲。
不过太史慈本来是好心,也不能说的太过强硬,当即扶起太史慈,温言道:“子义忠义,我心甚慰。然战场之上,各为其主,孙氏多老将,只怕难以说服,还是白费功夫。”
“再说从会稽到吴郡,吾能连胜孙策,今其在秣陵,又如何能是我对手?”
黄忠闻言大笑:“好个刘公子!果有明主之风!不错,那孙策不是对手,子义不必去冒险。”
太史慈闻言,这才闷闷点头。
议事厅外,乌云散尽,一弯新月挂上枝头。
曲阿城头,战旗猎猎,仿佛在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
秋风卷着长江的浊浪拍打着曲阿城下的石,发出阵阵呜咽般的声响。
刘琦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眉头紧锁。
最近来了消息,那孙策直接大骂袁术乃是国贼,随后起兵,杀淮南去了。
这家伙,完全不管自己的屁股了!
本来这肯定是刘琦杀去丹阳的好机会。
只是...他却被自己人给绊住了。
这事吧...
还得从两日之前说起。
...
“报——”
却说这日,刘琦正在军中安排军马布置,一名亲兵急匆匆跑上城楼,单膝跪地呼道:“禀公子,襄阳蒯良先生到访,说有要事求见!”
刘琦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蒯良?他怎会来此?”
蒯良是父亲身边最信任的谋士之一,若无重大变故,绝不会亲自前来前线。
刘琦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快步走下城楼,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府衙内,蒯良正襟危坐,手中捧着一杯热茶却未饮一口。
见刘琦进来,他立即起身行礼:“大公子。”
“蒯先生不必多礼。”刘琦扶住蒯良的手臂,感受到对方指尖传来的微微颤抖,“父亲派先生前来,可是荆州出了什么变故?”
刘琦心急啊!
眼看现在是一切都好起来了,他可不想因为荆州出现什么变故,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蒯良也不墨迹,只环顾四周。
刘琦顿时会意,挥手屏退左右。
待厅内只剩二人,蒯良才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双手呈上:“州牧手谕,请大公子过目。”
刘琦接过信,信封上赫然是父亲的印鉴。
他小心拆开,只见纸上寥寥数语:“琦儿见字如晤,江东战事可暂放,速回襄阳有要事相商。”
嘶...
短短一句话,却怎么感觉事情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