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气浪掀翻车身的瞬间,顾燃把江挽月踹出驾驶室。她坠入悬崖时攥住他半片撕裂的衬衫,布料上染血的条形码擦过枯枝,像道血色流星划过夜幕。车辆在谷底炸成火球,林浅跪在悬崖边盯着掌心的引爆器,苏瑶临终直播的余音还在耳机里嘶吼:“扫描他的条形码!扫啊!”
江挽月在碎石堆里睁开眼,三支抗体剂在胸腔震荡下破裂,冰蓝色药液渗入她后背的弹孔。五米外的断树上挂着顾燃的工牌,金属边缘反光中浮现父亲实验室的平面图——那场所谓车祸里,他真正的死因是心脏起搏器被植入病毒程序。她咳着血爬向悬崖,指尖突然触到潮湿的皮质笔记本,内页贴着顾燃婴儿时期的接种记录,批注栏写着:「实验体000,基因融合成功率0.7%」。
林浅的脚步声从背后逼近,医用绷带缠着引爆器遥控杆。“你早就知道他是最完美的载体?”她踢开江挽月试图抓枪的手,针管扎进她脖颈动脉,“苏瑶父亲改良的神经毒素,三个小时就能让你变成听话的傀儡。”针剂推入时,江挽月瞳孔浮现出诡异的荧光纹路,那是五年前她在车祸现场被注射的同类药物。
悬崖下方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顾燃抓着燃烧的车门残骸往上攀,爆炸灼伤的后背露出皮下植入的钛合金板,编号与林浅妹妹的培养舱编码完全相同。他的血滴在江挽月手背,抗体剂残留的化学物质突然沸腾,将两人接触的皮肤烙出交叉的蔷薇印记。“你父亲在我脊椎埋的东西……”他扯开衣领,手术疤痕组成苏氏集团的LOGO,“和那些冷冻舱里的孩子是同一批货。”
林浅突然举枪对准江挽月眉心,却从弹匣退出一枚记忆芯片。“你坠崖前塞给我的东西。”她将芯片插入顾燃的工牌凹槽,全息投影立刻显现父亲遇害前十分钟的监控——江挽月持刀刺入他胸膛,挖出的心脏上嵌着微型发射器,正在向苏氏集团发送定位信号。顾燃钳住江挽月喉咙时,发现她锁骨下的旧伤与视频里刀具形状完全吻合。
“这刀伤是你十八岁生日那晚留下的。”江挽月任由他手指收紧,撕开肩带露出玫瑰纹身覆盖的疤痕,“你父亲用这把刀给我做开胸手术,取走三根肋骨制作初代抗体。”她的呼吸逐渐困难,却笑着按下藏在耳后的通讯器。整座悬崖突然震动,掩埋在泥土下的实验室气密门轰然开启,二十具冷冻舱缓缓升起,舱体内漂浮的少女全部长着林浅的脸。
林浅的枪口剧烈颤抖,她妹妹的遗体在中央舱室微笑,颈动脉插着与顾燃后腰相同的输液管。“他们抽干她的骨髓给你续命。”江挽月将顾燃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机械心脏的震动声,“而你这具身体,是用我肋骨重塑的克隆体。”暴雨冲刷着冷冻舱的玻璃罩,反光中映出顾燃与江挽月交叠的影子,他们的骨骼透视影像在雷暴中显露出完全吻合的金属支架结构。
悬崖边缘突然塌陷,三人坠入实验室的核心舱。江挽月撞开应急防护罩,拽着顾燃滚进基因检测舱。激光扫描过他们交握的手掌,显示屏爆出鲜红的警告:「基因匹配度99.8%,禁止繁殖实验」。林浅疯狂捶打操作台,她妹妹的克隆体突然睁开眼,机械臂抓住顾燃的脚踝拖向解剖台。
“这才是真正的驯养课。”江挽月将病毒程序导入顾燃的脊椎接口,大屏幕播放出他被篡改的记忆画面——五年前所谓车祸救援,实则是苏氏集团将他绑进实验室的录像。她咬破舌尖将血喂进他口中,抗体与病毒在交融的血液里厮杀,“感受到吗?你每次靠近我时的战栗,都是基因链在共振。”
林浅启动自毁程序时,整座实验室开始塌缩。她抱着妹妹的克隆体跳进应急舱,泪滴落在顾燃捡到的铜钥匙上。那是父亲实验室更衣室的钥匙,齿痕与江挽月颈间挂着的残片完全契合。顾燃在爆炸中护住江挽月,坍塌的合金梁柱砸碎他后背的条形码,裸露的电路板显示他才是初代主控核心。
江挽月将最后半支抗体剂注入他太阳穴,撕开自己的人工皮肤。她真正的躯体布满缝合疤,心脏位置嵌着顾燃婴儿时期的乳牙:“你父亲把我做成活体保险箱,而解锁密码……”她吻住他时,两人牙齿碰撞出摩斯电码的频段,地下五十米处的终极实验室缓缓开启。
林浅的尖叫从通讯器炸开,她妹妹的克隆体正在融化。顾燃基因数据外泄引发的链式反应中,所有实验体的骨骼浮现荧光编码。江挽月掰开他的下颌,将微型炸弹推进喉管:“咽下去,这是能杀死所有克隆体的病毒源。”她的手指还残留着悬崖边的血迹,在顾燃胸口画出血色蔷薇,与实验室门禁的激光锁图案重合。
爆炸冲击波掀翻整个山体时,顾燃在漫天尘埃里看到奇景——二十年前的父亲站在实验室门口,将婴儿时期的他交给满脸绷带的少女。那女孩转身时,后背的蔷薇纹身正在渗血,腕间系着江挽月同款的铂金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