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杀光胡虏,明日分粮!

“杀胡虏!”

汴河县内,杀声遍起。

当马蹄踏破城门时,城墙上才刚刚投诚不久的新附军,顿时慌了神。

士兵们甚至都忘了拿起自己的武器,弓箭手扔了弓箭,转身就跑。

可他们才都城楼旁的阶梯上,就见一群人举着火把从外面鱼贯而入。

令他们诧异的是,为首的竟然是两个孩子!

“造,造反了!”

不知是谁慌张的惊呼一声,只见一个瘦弱的汉子瞥了一眼过去,眼神凌厉的他,当即用刀指向城上的士兵。

“杀上去!”

听他一声怒喝,从杀入城中的队伍内,分出了数百人,随着他向着城上涌来。

“跑,跑啊!”城上的士兵,甚至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转身就跑。

阿牛带着人几乎没有任何阻力的冲上城头,那些士兵竟然跑的看不到影子。

“竟然跑的这么快?”阿牛错愕的看了一眼,干净的刀,又抬头看向前方。

“若是他们不怕死,当初便不会投降了,不过不能让他们跑了,留一部分人在这,其他人随我杀!”

和阿牛一同行动的还有蒙浩。

李山担心这群前些日子还是老实百姓的人,不会打仗,就让蒙浩留着辅佐。

但阿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对着身后众人说道:“吴老三、孙二郎你们带着你们的什队留下,其他人随我杀过去!”

“是!”

见他果断,蒙浩暗自松了口气,可心中又是无奈。

即便是他都看出来了,刘仁等人在防备他们。

但现在的局面,没有让他去计较这件事情的时间,只能将此事放在心里,随着阿牛他们追杀新附军。

汴河县内。

城中的百姓都被马蹄声所惊醒,就像是一个月前,蒙兀军破城的那一日。

他们惊慌的起身,将门窗都封死,或者用重物堵住了大门。

“又有人攻城了?”

“是不是官兵打回来了?”

有胆子大的,忍不住好奇的心,透过窗户的缝隙朝着外头看着。

街道上,只见一个少年提刀向着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冲杀而去,领头的军士举枪刺去,被他用刀挡开,随即冲上前,一刀将那军士枭首。

看着那军士倒地,那些士兵脸上赫然露出了恐惧。

这时,只见又一个少年上来。

和之前那个少年不同,这个少年虽然看着瘦弱,却长的俊朗,眉宇间流露着几分英气。

“放下兵刃,一律不杀!”刘仁眼中射出两道凌厉,他看着年少,可那些新附军没有一个人,敢真的把他当做一个孩子。

没看到刚才在他身旁的那个,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吗?

“还不投降!”齐林猛然一喝,上前一步。

十几个士兵顿时吓的将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

刘仁冲着身后一招手,黄三等人一拥而上,将地上的兵刃捡起来,将那些人全部都押了起来。

“城中的汉家儿郎听着,我们乃是义勇军,胡儿无道,屠戮汉民,今夜正是报仇之时!”

这城中有一千士兵,虽然现在控制了城门,但若是让守军反应过来,必定要经历一场血战。

他手上的人手定然不够,只能发动着城中的百姓了。

“还有胆,有种,还是男人的,便出来与我杀胡,今夜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杀光胡虏明日分粮!”

刘仁带着人一边跑,一边放声大喊。

他让新附军的俘虏带队,直奔蒲家。

沿途经过之地,不少百姓都小心翼翼的探头出来。

“报仇!分粮!”

听着那些呐喊,不少人都心动了。

他们怕死,但也怕饿肚子。

心中有恨,往日敢怒不敢言。

可今日有人带头,那还犹豫什么!

一间民房内,男人看着床上伤重的妻子,他又望向窗外,咬了咬牙。

“你等我回来!”他拿起木棍,打开了门。

床上那奄奄一息的女人,抬眸望着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个月前蒙兀人破城,她被抓了出去,在军营里面被折磨了半月,后被扔到街上。

她丈夫将她背回家后,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过一个字。

就在昨日,她竟然被查出有了身孕,悲愤之下她想自尽,却被她丈夫拦了下来。

看着丈夫离开,她眼眸落了一行清泪。

城中,越来越多的汉家儿郎们,毅然决然的从家中奔出。

原本只有数百人的队伍,竟然在转眼间变成了数千人。

他们眼中泛着火焰,仿佛能将这汴河县内所有的胡人烧死。

汴河县,蒲家。

高大的府门前,用蒙兀语和汉语分别写着“蒲府”二字,外头两座石狮足足有一人之高。

大门内便是一处花园,假山池塘,流水清泉。

一座长廊连接着院落和正堂,二十多亩的庭院内,一百多身穿甲胄的护院,正悠闲的巡逻着。

正堂内,乐声漫漫。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舞姬,扭动着宛如细柳般的腰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高座上,一身华丽长袍,瞳孔异色的老者,捋着长须高声大笑。

在他身旁,穿着蓝色锦袍的青年,搂着一个美人,握着酒杯向着左侧走去。

只见那坐着一个满脸猥琐的中年人,模样是汉人,但穿着却是蒙兀人的大氅。

“张将军过几日便要走了,日后若有机会,可要经常回来。”蒲东修端着酒杯敬上。

张石瞅了一眼他怀中的美人,舔了舔嘴唇,但很快便收敛了神情,拿起酒杯站起身来,和蒲东修回敬道。

笑道:“若是可以,真不愿意离开,可奈何上官急报,非要我带着人去天应府。”

在这地界吃好喝好,还有美人相伴,简直就是天堂了,是个男人来到这里,只怕都不愿意离开。

上座的那位老者,闻言大笑了起来:“将军此番去是为了建功,若是能够在天应府抓到赵国小皇帝,未来说不定要封爵了。”

“如此大功,某可不敢想,倒是贵郎君,据说如今在枢密使麾下做事,攻打应天之战,定然有他,说不定这泼天大功就落在贵郎君手中。”

听张石这么一说,蒲东修爷孙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满是得意。

他们蒲家之所以能在这汴河县有一席之地,还多亏了蒲东修父亲,搭上了大乾枢密使这条线。

据说前两日,已经被提拔为,枢密院主事了,在大乾这可是六品官。

虽然还是奴才,可毕竟不同了。

“那就承将军吉言了。”蒲家老家主蒲昌遥敬了他一杯。

张石也不敢托大,连忙回敬。

他虽然是新附军的千户,也是六品,但是一个是枢密使直属的,一个不过是刚刚投降的,两者便不可同日而语。

“乐声再大些,为张将军送行!”蒲昌挥手高呼。

乐声们更加卖力。

可突然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悠闲的乐声。

“老太爷,小郎君,不,不好了,城中的汉人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