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逆脉焚心

暗河惊魂

陈九的链锤砸穿溶洞岩壁时,叶红鱼正用断剑挑开《逆脉冲穴法》的油纸包。暗河腥风卷起书页,露出扉页血字下的蝇头小楷——“欲破桎梏,先焚心脉“。

“快走!“

历飞羽拽着叶红鱼跃入暗河,身后传来锁链绞碎钟乳石的爆响。腐臭的河水灌入口鼻,怀中的万象镜突然泛起青光,在他眼前投射出蜿蜒的水道地图。三处猩红标记正在逼近:陈九带着两名黑袍人分头包抄。

“左转七丈,有气室。“

叶红鱼闻言立即反手掷出断剑,剑锋钉入岩缝的瞬间,两人借力冲进侧方狭缝。历飞羽后背重重撞上石壁,怀中残镜硌得肋骨生疼。黑暗中,少女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你怎知这里有路?“

未及回答,镜面突然浮现血色警告:

【武道推演超载】

经脉过载风险87%

毒血融功

气室穹顶的萤石照亮叶红鱼惨白的脸。她肩头伤口渗出紫黑毒血,正是三日前替历飞羽试药落下的病根。

“陈九在矿镐上淬了蛇藤汁。“她扯下衣摆扎紧臂弯,“两个时辰内找不到解药...“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铁器刮擦声。历飞羽攥紧那半部《逆脉冲穴》,镜光扫过“焚心篇“某段批注——“以毒攻脉,九死一生“。

“信我吗?“他突然抓住叶红鱼完好的右手。

少女怔了怔,染血的唇角扬起:“从你刨出王铁牛尸骨那刻就信了。“

万象镜爆发出灼目光芒,历飞羽按书中所载,将掌心贴在叶红鱼心俞穴。镜中推演的数百条气脉路线骤然坍缩,只剩一条猩红路径贯穿任督二脉——正是毒血淤积之处。

矿脉杀局

当第一缕逆脉真气冲开毒障时,陈九的链锤轰碎了气室石门。

“原来躲在这当苦命鸳鸯!“他狞笑着甩动锁链,“把镜子和那丫头留下,赏你全尸。“

叶红鱼突然睁眼,眸中闪过青芒。她残缺的左手并指如剑,竟引动洞中积水化作冰锥。陈九暴退三步,链锤砸碎冰幕却沾上毒血,铁链顿时腐蚀出青烟。

“不可能!你明明...“

“多亏你的蛇藤毒。“历飞羽咳着血沫起身,掌心浮现螺旋状气劲,“现在轮到我的《崩山劲》了。“

陈九狂笑挥锤,却见少年以古怪姿势贴地滑来。矿工镐尖点中链锤第七个铁环——正是昨夜镜中推演的薄弱点。金属断裂声与骨裂声同时炸响,陈九的右臂呈诡异角度弯折。

老瞎子的酒

黑袍人的惨叫从另一条矿道传来时,老瞎子正蹲在暗河边烤鱼。他腐烂的指尖捏着个青铜酒壶,壶身刻着天机阁的星纹。

“王铁牛当年也这么疯。“他对着虚空喃喃,“说什么要创出人人可练的功法,结果呢?“

酒液泼在篝火中腾起幽蓝烈焰,映出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若有武道宗师在此,定会骇然——那些孩童涂鸦般的线条,竟是三百年前失传的《周天星辰诀》残篇。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历飞羽拖着叶红鱼摔上岸边。老瞎子翻动烤鱼,扔过酒壶:“喝一口,能压住你体内暴走的真气。“

历飞羽颈侧青筋暴起,那是强推《逆脉冲穴》的反噬。镜面浮现警告:

心脉损毁风险升至63%

血镐留痕

子夜时分,历飞羽在镜光中看到奇异景象:自己挥舞矿镐的身影,竟与石壁刀痕重叠。那些被历代矿工当作发泄的刻痕,在镜面折射下化作九式刀法。

“这不是刀法。“叶红鱼突然按住他手腕,“你看镐尖的落点——“

湿润岩粉随镐头扬起,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型。万象镜剧烈震颤,强行推演出第十式。历飞羽虎口迸裂,却在剧痛中福至心灵:镐柄横扫的轨迹,分明是陈九链锤的破解之法!

两人相视一笑,浑然不觉暗处窥视的独眼。老瞎子摩挲着袖中玄铁锁,锁链上依稀可见“天机“二字。当他瞥见历飞羽改良的第十式时,浑身剧震——那招式竟与王铁牛临终前刻在狱墙上的图形一模一样。

生死赌约

五更天,陈九带着淬毒弩箭围住暗河。

“小子,拿你手中宝物换解药。“他晃着瓷瓶冷笑,“不然这丫头活不过日出。“

叶红鱼突然夺过酒壶痛饮,烈酒混着毒血喷在弩阵上:“你以为我为何专攻左路剑法?“她残缺的左手握住历飞羽的矿镐,“右臂,早留给今日了!“

历飞羽瞳孔骤缩。镜面疯狂闪烁:

检测到《独臂剑典》残章

开始融合《疯魔九式》...

陈九的弩箭离弦瞬间,矿镐与断剑交击出璀璨火星。新创的第十一式“星坠“轰然爆发,竟引动洞顶百年钟乳齐射。在黑袍人凄厉的“天机阁不会放过你“的嘶吼中,历飞羽捏碎瓷瓶,将解药连同玻璃渣一起塞进叶红鱼口中。

当第一缕晨光透入矿洞时,万象镜浮现新的幻象:

三百年前的王铁牛浑身锁链,在同样位置刻下刀法。他转头望向虚空,口型赫然是“小心天机“。

叶红鱼昏迷中攥紧半截染血衣襟,那是昨夜包扎伤口所用。她不会知道,这段布料将在三百年后被供奉在飞羽书院,成为初代院主萧九歌参悟治世之道的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