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流水账般的小镇生活（六）

“不用担心会被苛责。”贝克走在陆羽前面，“卡尔那家伙对钱不感兴趣。”

陆羽叹了口气，讲价真是门艺术活，比起口头上的较量，他还是更喜欢用枪说话。

只是这一切都没办法和贝克说，布鲁斯又被卡尔借走，他有些无奈。

如果布鲁斯在的话，那家伙一定能谈好价格，这方面它比他灵活的多。

贝克还在劝慰陆羽：“说不定这些牛卖不出去卡尔那家伙反而会高兴，他可又又好一段时间都想做一次牛仔，带着牛群北上了。”

“好想法，他那样的人总不能余生都在挖井、修补畜栏和在压根不可能找到外敌的巡逻中度过。”

“年轻人是会有这个想法。”贝克点头，“等你年纪大了就知道了，老年人会对很多事情力不从心。”

“那是你。”陆羽瞥他一眼，“卡尔的年纪可不算大。”

两人进门的时候正撞见卡尔，陆羽笑着对他说自己支持他北上游牧的理想。

他的话引起了卡尔的注意，中午吃饭的时候，卡尔观察陆羽。

陆羽是个好骑手布鲁斯是条好猎犬露娜是匹好马，如果这小子会开枪，那他肯定是一大助力。

陆羽之前的话让卡尔旧梦重起。

贝克把头凑过来：“你不会把威廉的话当真了吧？他肯定不乐意和你一起当流民的，是吧，威廉？”

“老实说，我还挺乐意的。”陆羽回答道，他瞅了一眼卡尔，“你有什么打算？”

“先找几个人，最近不缺牛仔。”卡尔说，“明天我先去趟镇上，看能弄到什么。”

“你们两个吃错东西了？”贝克说，“我也吃了午餐，为什么我脑子没出问题？”

话题就这样被老贝克打断了，卡尔沉默地吃完午餐后走出门去修理两头猪的护栏。

“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干，我反正是支持你的。”陆羽来到他身边。

陆羽没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他太懂得日复一日的消磨给人带来的痛苦了。

卡尔专心干着手里的工作，像是没听到陆羽说话似的，他额头的汗珠滴落在土地上溅起尘埃。

晚上的时候，陆羽看到卡尔坐在屋后的门廊上，嘴里叼着烟，笔直地想北方的道路望去。

这条路穿过他们寻找野牛的峡谷，直通圣安东尼奥。道路笔直，延伸到远方，直至一个溪谷。

哈伦在他身后向他说：“队长，如果你想那么干的话，我愿意和你一起。”

卡尔两眼紧盯着这条路。尽管他离陆羽只有几步远，可是好像根本没听见哈伦的话语。哈伦走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分散了卡尔的注意力。

陆羽知道，一个男人要作出决断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过了一夜，次日早餐的时候，卡尔在桌子上宣布自己将要牧牛往北走的消息。

陆羽第一个带头鼓掌，哈伦跟上脚步，老贝克沉默不语。

“你愿意学学枪怎么用吗，威廉？”卡尔看着陆羽。

说实在的，陆羽支持卡尔的举动，但是他不想跟着去，他留在这里是因为三人的友好和算是旅途疲惫的放松。

现在他刚刚从北边过来，再让他回去他可不愿意。

于是他说：“我可能没有那方面的天赋。”

“没关系，射击从来不是个技术活。”

陆羽捏了捏鼻梁，没再说话。

就这样，等到集市结束的时候，一开始准备卖牛的几人不仅没有把牛卖出去，最后反倒掏空家底又购入了不少的牛。

卡尔也趁着空闲教导哈伦学习射击，以前他总是以哈伦还是个孩子为理由劝阻他远离这些。

在这样的氛围下，陆羽有些发愁不知道该怎么跟这群人告别。

但陆羽总是幸运的，过了几日的正午，巴克撞开门来找到卡尔。

“快来，猜猜我见到了谁？”

“我正在用餐。”卡尔说道。

“我保证你听到之后就不会再想用餐了。”陆羽第一次见老贝克这种表情。

“你能遇到什么值得激动人心的东西。”卡尔不耐烦起来。

“几个老朋友，如果你不来，我就拽你去看他们的那种。”

卡尔起身，像是猜到什么，坐下后他急急忙忙地吃完东西把碟子放进洗碗池。

“我有种预感。”跟着卡尔干了几天活的布鲁斯说道，“你马上就不用发愁搞别的问题了。”

夜晚，卡尔和老贝克带着雀跃的心情回来，从那以后卡尔再没有交过哈伦和陆羽用枪。

哈伦感到有些茫然，他已经做好了和卡尔一同前往牧牛道路的准备。

但从那天晚上开始，卡尔好像把他给忘了，连老贝克这个整天拿他开玩笑的家伙，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哈伦终于开口了。“队长，你最近几天还没有教我射击。”他说。

卡尔看着他，神情有些古怪，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名字，更不用说他来这里干什么了。其实并非如此。

“是的，哈伦。”他说，“我们是要用人，但是你还是个孩子，这种事情不适合你。”

哈伦不知道为什么卡尔前后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他问道：“那还带我去吗？”

“当然。”

卡尔的答案让哈伦心安，他只要能和队长一起就行。

“看来他们找到了帮手。”陆羽对布鲁斯说。

“他们两个这几天都固定去找了同一批人。”嗅觉灵敏的布鲁斯对陆羽的说法做出了肯定。

出发的时候，陆羽终于见到了那几位的真面目。

“这个是哈伦，你们知道的。那个是威廉，打算和我们同行一段路。”

卡尔向他的四位老伙伴介绍两人，

“威廉，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到底吗？”

陆羽摇了摇头：“我暂时不打算去北方。”

“那太可惜了。”一个老兵说道，“我们刚从北方的圣巴萨回来，你知道那里吗？

我觉得人一定要去看看那个地方，比任何地方都好的地方。”

陆羽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最后又忍不住开口：“那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吗？”

“没有比那里更安稳的地方了，听说几个月前那里出了个神枪手，把当地的匪帮全清剿了。”

老兵夸张的说着，

“而且就在前不久，那个神枪手在消失一段时间后又出现了，只可惜我们没见到。”

陆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