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疼

“不……不麻烦,陆少让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做什么都可以?”

陆以南似乎笑了一下:“那你去死好了。”

海浪重重击拍船身,游轮重心不稳摇晃。

包间鸦雀无声,经理面如死灰。

下一秒,陆以南又散漫一笑:“开个玩笑,别紧张。”

“下次来历不明的女人,不要收。”

游轮是陆家产业,也就是陆以南的。

陆家是在境外发展灰色产业,可不代表会逼良为娼。

逼良为娼……

陆以南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下来。

经理冷汗直冒:

“是……是,查清楚这位小姐信息,我就亲自将人全须全尾送回去!”

老总突然灵光乍现。

他不知陆以南厌的就是强迫女孩,还以为也看上了她

“陆少……我还没脱裤子,您喜欢,她……她就是您的人了!”

经理见陆以南没拒绝,也觉得他有那方面意思。

毕竟若不喜欢,怎会大发雷霆?

他们忘了,陆以南坏事做尽,唯一一点,就是不强迫女孩。

夜总会两年前有名校大学生被骗过去,多人强迫,最终抑郁跳楼。

陆以南得知后,大开杀戒,现在别墅地下室酒柜里,还有五坛“人参”泡酒。

“给我?”

“对对!”经理忙不迭战战兢兢补充:“您放心,还是个雏,刚送来的。”

陆以南饶有兴致捏起女孩下巴,掰开嘴左右打量牙口。

“看着倒像个会伺候人的。”

所有人松口气,以为这事就此掀过。

只有靳弥一颗心倏地提起,心惊胆颤注视眼前一幕。

给陆少送女人,活腻了吗他俩?!

女孩小脸通红:“陆少,我叫——”

“嘘。”陆以南手抵着唇,笑道:“谁说我想听了?”

在场人脸色大变!

“苏杰。”他说:“我不常来游轮,你不了解,所以我不怪你。”

经理脸似没涂匀劣质调色盘,精彩纷呈。

靳弥生怕出人命,忙补充:“陆少最讨厌拉良家女下水,这是禁忌,明白了?”

“也别给他送女人!”

老总经理交换眼神,在双方眸中看见疑惑。

传闻陆大少流落外界十年,被认回后,凭靠异禀天赋坐稳继承人位置。

找到他时,正在东南亚园区抽猪仔,满身杀气。

包养金丝雀,凌虐下属,连领导孙子都敢揍成三级伤残,放浪形骸,嚣张狠辣。

陆家不得不开出一张精神异常证明堵住悠悠众口。

两年前,他一口气连杀五个二世祖,割二弟,轰动全国。

全网都在传,含冤枉死的名校女学生,是陆以南小金丝雀。

“丢下海,喂鱼”

“不……”女孩嗓音在触及到男人幽邃眸子时一堵,再发不出任何声。

娇柔身子匍匐在他脚下,抖若筛糠。

靳弥不解。

陆少救过不少身陷夜场的女孩。

为什么会杀面前这女孩?

除非……

陆以南骨节若有似无摩挲过佛珠,暧昧蹭了下她鼻头。

“想勾引大款,还差点火候。”

“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眼睛:“演得不像,欲望太明显,我不会上当。”

明明是笑着说,落在众人耳里却字字寒气泠冽。

蒋弥眉心狠狠一跳。

原又是个勾引陆少的胆大女人。

照这个丢海速度,估计没过几天大西洋鱼都得撑死!

女孩彻底慌了,似是没料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陆少!我没有演,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真的不想死,弟弟和妈妈还等着我回家!”

陆以南漆黑眸中滑过狠厉:“拖下去!”

“等一等!”

女孩眸光骤然亮起,忙不迭连滚带爬到艳丽女人脚边,哭得梨花带雨。

“小姐——”

“这么杀了,未免太便宜她。”

什么?!

女孩哭声滞住,嘴唇翁动,大气不敢出。

眼泪汪汪看向老总,后者此刻却巴不得和她撇清关系。

乐蔚踩着高跟,哒哒哒挽上陆以南精壮手臂。

男人眉头微皱,不动声色避开,冷声问:

“你来干什么?”

乐蔚明媚一笑:“来帮未婚夫处理女人。”

“苏杰!”

经理表情微妙上前:“蔚蔚小姐。”

“把她丢进水牢,和那个贱女人关在一起!”

靳弥一听,忙不迭将烫手山芋转交给经理。

谁也没细想,乐蔚口中的贱女人是谁。

陆以南懒洋洋走上前,拦住经理去路,语气嘲弄:“乐蔚,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

“活腻了?”

男人身形颀长,汗蒸服都压不住的矜贵气质如同一道天然屏障,令人无端压抑。

乐蔚柳眉倒竖:“苏杰,谁让你停了?赶紧把她给我带下去!”

经理视线苦命在二人来回穿梭。

拎着女孩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乐蔚不服输挺起胸脯:“我是你未来妻子,为什么不行?”

“未婚妻?”陆以南侧目看她:“谁承认了?”

“奶奶!陆奶奶说,下了游轮就给你我订婚!”

陆以南冷漠收回视线:“做梦!”

一个两个都往他这塞女人,当他是会所牛郎?

女孩最终还是被无情拖走。

包厢顿时安静,老总背后凉津津,一丝海风吹来,蓦地打了个哆嗦。

“陆、陆少我就先走了。”

“不着急。”

暗光里,陆以南大步揽上老总僵硬肩膀:“一起走。”

靳弥看了眼被冷落的乐蔚,眸中闪过复杂,略一停顿,抬脚跟上。

今天,又要死人了。

……

郝蕴想不到,奢华糜乱游艇竟还有如此肮脏滂臭地方。

“滴答,滴答。”

水牢里万籁寂静,若没水滴声,恐会将人逼疯。

少女整个身体没入污水中,四肢呈大字被牢牢拴住,滑腻水蛭贪婪吸吮腥甜血肉。

餐厅里,陆以南刚走没多久,乐蔚就带一队人马气势汹汹抓她,似是报昨天丢脸的仇。

难道他昨天威胁没用?

好在,比水牢还难捱的地方郝蕴都待过。

被小畜生咬几口,死不了。

“进去吧你!”

生锈铁门嘎吱一声被拽来,一女孩被蛮横推进来。

她无措泡在污水里,盈盈抬眼,慌张无措:“你是谁?”

能被关在这儿,估计也和陆以南有关。

郝蕴反问:“你又是谁?”

女孩紧咬嘴唇:“樊梨。”

郝蕴上下打量她一下,继续闭目养神,没说话。

樊梨又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还是无人应答。

樊梨怯怯瞟向被捆住少女。

分明气质柔弱,浑身上下却透着从容,很违和,却又令人着迷。

“水蛭咬你,不疼吗?”

郝蕴终于睁开眼,声线侬软:“疼。”

可她早已习惯。

自七年前继母带与她同岁妹妹嫁入郝家,逼父亲分了家,她就从神坛跌入沼泽。

迎来向日葵的阴天。

“别往前走。”

郝蕴出于好心提醒,嗓音糯糯不做作,似在撒娇。

原本在水中摸索的樊梨一愣:“为什么?”

“会死。”

樊梨眼眸一颤,脚步却未停,染上坚毅一步步迈向深渊。

水牢建在游轮船底仓,与大西洋紧密相连,郝蕴站立地方后面,类似排水口,有一急促漩涡。

不会水性人陷进去,必死无疑!

“你疯了?!”

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

樊梨表情瞬间切换,泪蓄满眼眶,支离破碎,好似伤心欲绝:

“我本来也活不了了,与其被侮辱至死,还不如自己了结!”

“你别管我,我、啊——”

樊梨本就想做做样子,却不慎一脚踏空,滑进漩涡。

郝蕴静静瞧着。

自己作死,她不会救,况且,也救不了。

“救命!救命啊!”

樊梨声线偏娇,因着急变了调,便与郝蕴有几分像。

她手忙脚乱抓能碰到的所有东西。

一不小心解开束缚郝蕴手脚铁链,二人齐齐栽进漩涡。

郝蕴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水,猛得仰头离开水面,视线逼向樊梨:

“你有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声泪俱下道歉,眸里却闪着精光。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