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考核日（二）

“切，什么态度？趁早回家去吧！”

年轻巫师见杰罗姆竟敢不搭理自己便离开，心中顿时一阵不爽可又不敢当众发作，只得私下狠狠骂了句，继续离开寻找下一位看起来容易上当的目标。

杰罗姆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心里给人骂了一顿，一路径直来到“7号房”门口。

此前，“7号房”门口只有一人正在排队，但经过杰罗姆刚才和骗子对话这番功夫，排队者却刚好已走进“7号房”，取而代之走出的，则是一位看起来意志消沉的巫师学徒。

“……”

他看了杰罗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的扭头离开了。

看来过程不是特别顺利……杰罗姆心下暗暗一叹，不自觉伸手摩擦此前一直没有向莫克展示的桐木戒指。

——燃火术！

不久后，一道火焰很快从杰罗姆指尖冒出。

考核期间禁止学徒使用任何魔法物品，不过在这之前此类行为自然是被允许的。

杰罗姆方才就曾看到排在其他几处房间号前的巫师学徒，正在利用这段时间进行最后练习。

显然，能不能成是一回事，但辛苦努力一年，总会有人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不过大部分巫师学徒都没有渠道搞到魔法物品，正在排队的学徒看到杰罗姆竟然可以把燃火术施展的如此完美，不由纷纷投去羡慕眼光。

“？”

见状，杰罗姆只得无奈收手。

他可不想过于引人注意。

况且关于桐木戒指的来源，届时如何解释也是件麻烦事。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此前排在杰罗姆前方进入考场的巫师学徒和第一名学徒同样，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间。

显然两人前来参加考核前，就已经事先预料到这个结果，之所以仍选择“执迷不悟”，只不过纯粹走个流程而已，并非心里期望会有奇迹发生。

杰罗姆回头看了一眼队列，发觉这时也不过又汇聚了两三人，而且各个神态都显得很平淡，于是便走进考场。

考场内部空间不大，布局也像极了没有布置床铺的旅店单人间。

这点早就在杰罗姆意料之中。

不过考官的年纪却很大，大约四五十岁左右，而且身着非常传统的巫师袍。

这让杰罗姆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需知道学院并不强制要求巫师在非正式事务期间穿着巫师袍，而且大部分考官都是“兼职”。

——除非这位考官人到中年，才被检测出来天赋。

“姓名？”

“杰罗姆。”

“身份铭牌。”

杰罗姆递出身份铭牌，考官接过简单看了看，有些意外问道：“196.183？你住在这里？”

杰罗姆居住的地方算是一座小型村落，但安托斯学院当然不可能真的无聊到为那里取一处名字，因而通常情况下，外人只会以其所属坐标地点进行描述。

“是的。”

杰罗姆回答。

他不太喜欢这种称谓，可又没有办法。

“那你最近有没有留意那边有什么动静？”

动静？

杰罗姆心下一沉，回答道：“没有，阁下，请问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最近正在调查。”考官意义不明地看了杰罗姆一眼，没有在这道问题上继续浪费时间，反而将后者的身份铭牌按在手里道：“好了，开始吧。”

杰罗姆知道这是考官早已“预见结果”的体现。

一旦巫师学徒的考核未能顺利通过，那么他的身份铭牌便会被立即没收并强制踏上遣返马车。

当然，路费自理。

“……”

杰罗姆原本打算照常将光亮术施展在房梁——他可以对距离自身三米以内的任何事物，附加这项戏法——可考官的行为却使他略感有些不适，于是在情绪受影响下，杰罗姆最终便选择将其附加在了对方掌心。

见状，考官并未生气，反而微微点头表扬：“没想到今天的第三位考生，倒是给了我一些惊喜。”

杰罗姆谦虚回答：“这是我一直以来努力的结果，阁下。”

考官点了点头，按住身份铭牌的手的力道减轻少许。

“行，第二个。”

杰罗姆见考官反应似乎没有如他预想的满意，只得深吸一口气，开始施展第二道考核内容——燃火术。

事实证明，杰罗姆的元素感知水准确实差劲。

巫师的施法需要绝对专注。尽管当初杰罗姆练习时没有问题，可当他在情绪出现波动情况下尝试施法时，熟悉的感觉却再度袭来。

——不，这次的状况相比以前还要糟糕！

杰罗姆发觉自己竟是变得开始完全无法感知，空气中流淌的火元素。

“……不会吧。”

杰罗姆心中涌现出一阵焦急。

然而，越是焦急，对精神思维的损耗也就越严重。

熟悉的阵痛再次席卷杰罗姆大脑。

他开始感到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世界仿佛也随之天旋地转。

难道今天就要到此为止……？

杰罗姆回忆起启程之镇中聚集的人虽多，可氛围却显得无比冷清的场景。

当然还有刚才两位巫师学徒黯然离开时一幕。

一股强烈的不甘顿时涌上心头。

要知道他之所以选择走上这条道路，不仅仅只是因为被检测出了天赋，更还因为他想改变自己和艾妮斯的命运。

如果自己今天在这里倒下…

“别紧张，慢慢来。”

这时，考官冰冷的话音传来。

它听起来不具备任何情感，但却成功直达杰罗姆思维深处，帮助其从无意义的情绪内耗中脱离。

——燃火术；对了，我不擅长元素感知，但是我可以“脑补”使用桐木戒指施展燃火术时的状态……

杰罗姆闭紧眼睛，将竖起的食指略微抬高了一些，五官一时间也本能变得分外狰狞。

对大部分人而言都可称简单的戏法，对杰罗姆而言却可谓难如登天。

一些法术可以通过手势动作形成暗示效果，进一步降低施法难度，可燃火术本身却属于那种相对简单的戏法，因而当初杰罗姆浏览的魔法卷轴里面，甚至都没提到这类事情。

好在杰罗姆方才只是因为情绪出现波动，这才导致发挥失常。

随着这次重新开始尝试，数分钟后，杰罗姆的指尖缓缓流淌出一丝温暖的感觉。

同时他也察觉，在自己识海深处渐渐出现一些正在燃烧的小型火苗。

杰罗姆尝试用意念操纵这些火苗，并把它们渐渐汇聚到指尖。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杰罗姆全身已布满冷汗，感受更是如坠冰窟般寒冷。

幸好结果与之相反——

只见一道温暖的火苗，犹如跃动的花仙般呈现在杰罗姆指尖。

“嗯，不错。”

见状，考官更加满意地点头，而那只按住杰罗姆身份铭牌的手，也随之转移至他的那微微抬起的下巴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