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危机降临

王小明蹲在城中村出租屋的台阶上扒拉着盒饭，后颈突然泛起一阵针刺般的寒意。他猛地回头，巷子口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不知何时站着个穿藏青长衫的老头。

老头手里托着个青铜罗盘，锈迹斑斑的指针正在疯狂转动。王小明筷子上的红烧肉啪嗒掉在饭盒里——那罗盘和他枕边放着的祖传物件一模一样。

“血脉终于苏醒了。“老头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山谷传来，枯枝般的手指隔空点在他眉心。王小明眼前炸开万千星辰，耳畔响起青铜编钟的轰鸣。再睁眼时，老头已经不见了，只有罗盘躺在他汗湿的掌心，指针尖端渗出一滴暗金血液，正缓缓渗入他的皮肤。

当晚雷雨交加。王小明蜷缩在嘎吱作响的铁架床上，浑身烫得像要烧起来。他看见自己站在青铜浇筑的巨门前，门缝里涌动的黑雾凝结成无数手臂。那些手臂突然齐刷刷指向他身后——镜子里映出的根本不是他的脸，而是个眉心燃着青焰的白衣人。

“叮！“凌晨三点的手机提示音把他拽回现实。王小明抹了把鼻血，发现业主群里正在疯传视频：三公里外的跨江大桥被什么东西劈成了两截，断面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他鬼使神差地摸出罗盘，指针在东南方震颤不止。当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纹路时，世界突然褪去色彩。王小明看见十五分钟后会有辆黑色迈巴赫撞破护栏冲进江里，后座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怀里紧抱着银色保险箱。

雨幕中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幻象里一模一样。王小明抄起电动车钥匙冲出门时，腕间的罗盘纹身泛起微光。他不知道自己正踏碎路面积水，每一步都踏在虚实交错的时空裂隙上。

电动车轮胎在暴雨中发出尖锐的嘶鸣。王小明死死盯着前方扭曲的路面，那些沥青裂缝里正渗出青绿色的荧光。当车轮碾过某个水洼时，他看见倒影里的自己居然穿着沾满血迹的古代铠甲。

“让开！“十字路口的交警挥动荧光棒，却发现这个骑着电动车的年轻人突然变得半透明。王小明的身体穿过拦路的路障，就像穿过一团雾气——他手腕上的罗盘纹身正在灼烧，那些青铜纹路如同活过来般在皮肤下游走。

江风裹着腥咸的水汽扑面而来。王小明刹车的瞬间，时间突然陷入粘稠的琥珀之中。他看见雨滴悬浮在空中，每颗水珠里都映照着不同的画面：穿白大褂的女人被黑色锁链拖入深渊、自己站在燃烧的青铜巨门前、还有无数个不同年龄的“王小明“在时空长河中朝他伸出手。

“这次必须抓住！“他纵身扑向迈巴赫的刹那，腕间罗盘爆发出青铜色光焰。原本应该撞碎肋骨的安全气囊，此刻却化作漫天飘散的青鸟羽毛。王小明的手穿过扭曲变形的车门，指尖触到女人发梢的瞬间，整个时空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女人怀里的保险箱突然自动开启，泛黄的古卷轴悬浮在他们之间。王小明瞳孔收缩——那卷轴上的星图，和他昨夜梦中青铜巨门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时空锚点确认。“冰冷的女声突然在暴雨中响起。王小明转头看见十二个撑着黑伞的身影围住现场，他们西装上的银质袖扣都雕刻着衔尾蛇图案。为首的女人抬起机械义眼，虹膜里流转着和罗盘相同的青铜色代码：“王小明先生，你刚刚改写了第437号平行时空的因果线。“

江面突然掀起百米高的浪墙，某种鳞片泛着青铜光泽的巨型生物在水下游弋。女人快速按动耳麦：“观测组注意，'烛龙'的爪牙已经嗅到时空波动，立即启动...“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王小明突然捂住剧痛的右眼，暗金色的血液从指缝渗出。在他突然获得的视野里，所有黑衣人脖颈后都趴着只青铜材质的壁虎，那些机械生物的尾巴正深深刺入他们的脊椎。

“别看他们的眼睛！“白大褂女人突然反手扣住王小明的手腕，她白大褂内衬绣满朱砂符咒。当两人的血同时滴在青铜罗盘上时，王小明听到了远古的号角声——那是洪荒时代的人族在青铜巨门前吹响的战争号角。

江中巨兽掀起的浪墙在半空凝结成青铜尖刺，暴雨打在这些金属结构上发出编钟般的轰鸣。王小明拽着白大褂女人滚到防撞墩后面，先前站立的位置已被三米长的青铜鳞片扎成蜂窝。

“这是相柳的变异体！“女人撕开染血的白大褂，露出里面绣满山海经异兽的绛红襦裙。她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血符，“但它的九个头全部青铜化了！“

仿佛在印证她的话，浑浊的江水中升起九根青铜柱般的蛇颈。本该是猩红蛇瞳的位置，此刻嵌着正在转动的青铜罗盘，每个罗盘中央都浮现有翼应龙的虚影。王小明腕间的纹身突然灼痛，他惊恐地发现那些应龙图腾竟与自家祖谱扉页的图案一模一样。

黑衣人们整齐划一地举起右手，机械义眼同时射出青绿色光束。但当光束触及变异相柳的瞬间，所有青铜鳞片突然逆向翻转，露出内层蠕动的血肉组织。王小明胃部翻涌——那些粉红色肉块上分明镶嵌着人类的面孔，正是最近新闻里失踪的异能者。

“小心认知污染！“襦裙女子将古卷轴拍在王小明天灵盖，他视网膜上立即覆盖了一层金色网格。此刻再看那些黑衣人，他们西装下根本不是人类躯体，而是由青铜齿轮与妖兽骸骨拼凑的傀儡。

变异相柳的某个头颅突然转向王小明，嵌在额间的罗盘指针开始与他共鸣。无数画面强行灌入脑海：身着帝袍的先祖正在将应龙精魄封入罗盘，青铜巨门后爬满血管的星空，还有某个戴着黄金面具的人在烛龙图腾下调配着暗红色药剂。

“它想要的是这个！“王小明突然抢过古卷轴，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沾染精血的古卷凌空展开，显露出云海市地底纵横交错的青铜脉络，所有线路最终都指向城中村的老宅。

九头巨兽发出震碎路灯的咆哮，江岸开始浮现出巨大的青铜阵图。黑衣人们突然集体抽搐，他们脖颈后的青铜壁虎脱落下来，在半空融合成三足金乌的形态。王小明右眼的金色血液滴在罗盘纹身上，竟幻化出半透明的应龙之翼。

“抓紧我！“应龙虚影笼罩的瞬间，王小明揽住女子腰肢冲天而起。下方江面突然隆起直径千米的青铜漩涡，隐约可见漩涡底部有座倒悬的青铜城池正在上浮。那些建筑风格分明与城中村老宅的雕花窗棂如出一辙。

应龙之翼扫过的地方，暴雨凝结成悬浮的青铜珠。王小明怀中的女子突然掐诀点在他心口，那些金珠立即化作漫天星斗，在两人周身形成旋转的星图。

“你的血在共鸣！“女子指向下方翻涌的江面。倒悬的青铜城池正与星图产生共振，王小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祖宅阁楼里落灰的木匣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八岁那年偷看的族谱根本不是纸质，而是用龙鳞装订的玉简。

应龙虚影突然发出贯穿天地的长吟。王小明右眼的金色视野里，城中村老宅轰然崩塌，露出地底镇压着的青铜棺椁。九条铭刻着应龙纹的锁链贯穿棺木，锁链尽头没入云海市九个方向的地铁隧道。

“王守拙，字镇渊，大夏司天监少监。“女子突然念出王家先祖名讳，她的朱砂襦裙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天启三年率三百应龙卫封印归墟之门，血脉为引，神魂为锁——你就是最后一把活体钥匙。“

变异相柳的青铜头颅突然同时自爆，漫天青铜碎屑凝聚成黄金面具的虚影。王小明浑身血液逆流，这个面具的样式，分明与每年清明供奉在祖宗牌位前的青铜傩面分毫不差！

“孽障！“黄金面具发出王家祭祖时唱诵的古老方言，“当年本座将应龙血换作烛阴骨，尔等竟敢...“

女子突然甩出七枚铜钱封住王小明耳窍，但还是有半句诅咒渗入骨髓：“...让守门人绝嗣的计划功亏一篑。“

王小明丹田处轰然炸开青金色气旋，祖宅方向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怀中的青铜罗盘自动解体，化作三百枚鳞片嵌入他周身穴位。当最后一片龙鳞没入眉心时，他看见先祖王守拙在青铜巨门前转身微笑，那笑容里藏着跨越千年的疲惫与欣慰。

倒悬城池射出三百道青铜光柱，每道光柱里都走出个身披甲骨的身影。这些面容与王小明极度相似的战魂齐声长啸，云海市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播放起上古战歌——竟是现代通讯信号与洪荒残魂产生的量子共鸣。

“原来地铁施工挖出的青铜器...“王小明突然想起新闻里的考古报道，喉头涌上血腥味，“都是镇压阵眼的法器！“

女子突然撕开虚空，拽着他跌进正在闭合的时空裂隙：“快走！你的血脉觉醒惊动了...“

后半句话被青铜巨门开启的轰鸣淹没。王小明最后瞥见现实世界，那些应龙战魂正在与黄金面具操纵的机械相柳厮杀，而城中村地底的青铜棺椁中，缓缓坐起一具与他容貌相同的古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