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蛮族入关与文明之殇

秦皇历1751年,蛮族入关。土豪士绅夹道相迎,大秦凡有血性之百姓皆以刀兵相赠。天下混战之年代来临,天下番属各国皆从实质上脱离当地卫所掌控,一鲸落而万物生,环宇之内,皆陷入新的世界霸主之争,战国时代再次来临。

直到秦皇历1751年冬,才知道自己被骗的大光帝国末代皇帝洪检在黑山之上绝望的跳崖自尽了,临死之前他留下「以发覆面,上吊以见先皇,务使北方蛮夷伤我朝民的遗言」。而此时满朝东林君子都在欢天喜地迎接蛮王的到来,只是可惜他们打错了如意算盘,蛮王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大光王朝的旧贵族,旧大臣。在秦奸的指引之下,拷问钱粮,鞭尸掘坟;发现被骗的东林党人奋起反抗,但是此时已经入关的蛮王,又岂会善罢甘休?通过在北京拷问旧贵族,他获取了大量的钱粮,征兆大量的关外士兵入侵中原。南征的蛮族在扬州城洗劫月余,其后又在南方豪族势力最深厚的嘉定先后展开三次大搜捕,肆意杀戮豪绅百姓。通过这两次重大行动,成功重创了江南豪族势力,使他们陷入漫长的蛰伏期。由此蛮族成功坐稳了燕京的皇位,在秦皇历1752年秋,蛮王曼古塔在燕京登基称帝,立国号为蛮。他上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焚烧史书及官方资料,将关于蛮族的史书和官方资料尽数烧毁,以此被拆解破坏的还有钦天监的大量天文器械。

蛮族虽然成功入主中原,但此时以金陵为中心聚集的大量有血性的爱国人士仍旧在不断展开抵抗。直到1756蛮王曼古塔死亡,八王摄政开始之时,南方依旧抵抗不断。在北方朝堂之上,那些秦奸和逃过清洗的东林党人也喘喘不安,做起事和干起活来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然而没过多久蛮族八王就开始内乱了,这场巨大的内乱让东林党残余之众看到了机会,他们借着教学的名义接触到了蛮皇佛临,又开始了挑拨离间的把戏。甚至还在蛮皇面前造蛮王大鳌欺辱太后的谣言,到了1769年皇帝长大之后谣言的威力才初次显露。在一众秦臣的帮助之下,大鳌被蛮帝训练的死士刺于大殿之内。初次掌权的佛临无人可用,只能任用东林党的残于旧臣和秦奸,在这种背景之下,南方豪强势力再次抬头。可是等南方豪强再次掌权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原本的基本盘闽浙、南海、南洋等地全部都被秦奸将领占据。在这种背景之下,为了夺回家业,他们又在皇帝面前反复散布谣言,称这些秦奸将领不可信,他们在秘密谋反。

在东方,南方豪强在致力于夺回家业的同时,大光破灭的消息传到了西方。此事在西方教廷之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在这种背景之下,留着弗朗察,弗琳察也没什么用了。这两个东方的藩国在以前一直是东方在西方的势力触手,教廷为了从东方获得贸易资格一直不得不默认他们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垄断了整个东西方的贸易,而锦教的教宗也一直认为这些贵族大公在逐渐脱离教廷的掌控。在景教教廷的默许之下,法弗兰士王开始了南征,先后灭弗朗察,弗琳察。将大量已经翻译和还未翻译完成的书籍搬回了黎明城,而其中有一些已经翻译完成的书籍因为这场战乱流入了将领,及许多民间商人手中,因为这些书西方思想的混乱由此而生,西方长达100多年的的神权和王权之争也就此开启!

秦皇历1785年,在南方豪强的帮助之下,佛临成功干掉了三大秦奸藩王,他也履行了和南方豪族的约定,在海边地区实行迁界禁海令,同时以南方豪强13家为首,在南海郡建立对外贸易行把控东西方贸易。1787年,法弗兰士国王六翼派遣使臣自浙江宁波港登陆面见蛮王佛临,佛临对他们所呈现的名为西方实为东方的数术书籍十分感兴趣,于是留下南心恶等人学习西洋文字,教廷的间谍再次在东方留存下来。从那以后,教廷的间谍遍布整个东方,一开始他们使用传教的手段收集民间藏书,但是效果一直很不理想。东方人跟尤人一样视书如命,让他们交出家族藏书如同登天。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发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蛮族入关以来一直实行的文字狱政策,他们利用教学之余,在蛮族皇帝面前添油加醋,反复提及在民间藏书中流传不利于蛮族的真相。在这种推波助澜之下,文字狱大行其道。借助蛮族官府的力量,他们收集图书拓片的效率大大增加。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他们炮制了13桩大案,屠灭数个大家族上千人,收集各种不同图书230余卷,在佛临的允许之下,这些图书被返程的使者带往法弗兰士。

秦皇历1820年,蛮皇佛临死于南下享乐的路上,他的儿子钱贪继位,钱贪此人好大喜功,犹爱享乐。他在位期间,常常把自己比作秦皇,认为洪武不及他。西洋人借助他这一特点,暗中在他面前刺激他说:“听闻东方曾有一本旷世奇书名为《洪武大典》只是可惜无缘能见一面!”其实这本书一共有两部全本,由于体量过大,他们在光朝末年也不过仅仅盗走了南方的一半。北方的全本虽然在战乱中遗失了1/3,但是留存的依旧比他们盗走的更多。此事引起了钱贪的兴趣,是他把图书库管的官员叫到面前了解此事,当他知道情况之后,下定决心要修自己这一朝的书取名就叫《四海全书》,为了显示书中内容之全,还准备让西洋人参与其中,修西洋志的篇章。

只是可惜此事一开始没有办成,随着景教在东方的传播,他们一分为三,其中有三派第一派是利玛奇为首的改良派明我会,他的历史最为悠久是利马奇的方便当初的传教修改教义而诞生的,而法弗兰会和教庭派是后来再次派遣使者东来后创建传教的。在这其中,后来传教者禁止信教教众参拜东方先祖,强调唯一真神;而明我会为了传教将这一教义进行了修改,因此双方在西洋志的修定上产生了分歧。后来分歧越弄越大,闹到了朝堂上,朝堂上的诸多官员认为唯一的真神论者要禁止礼教的人伦之事,这是对文明秩序的践踏,而蛮皇又在居中调解此事,而此时西方教廷的国书抵达,随着对东方技术的破解,以及对西方小国家的吞并,日益膨胀的教宗居然在国书的行文中斥责不信教者皆是异教徒,他的这一行为直接惹怒了蛮皇。以蛮族为首的朝廷开始驱逐景教,禁止景教传播宗教。这件事情传到西方,也同时直接激化了西方法弗兰士国内关于神权和王权之争。大量因为文明西传而受启蒙的开明人士遭受教廷的迫害,这些人都因为觉得应该效仿东方,采用考试的方式选拔贵族、官僚。旧有的世封贵族教廷觉得这是对旧有秩序的颠覆,于是他们开始了对东方典籍的控制和修改,首先将法弗兰士国内的所有书籍都收回教廷,然后审判这些受到东方化影响的异端人士。严格控制各种社会言论,而教廷内部开始对这些书籍进行审核和修改,涉及东方政治,宗教的内容全部在翻译中被删除。西方神权与人治之间的残酷斗争由此展开,在这期间被烧死者无数。

景教在东方被禁止之后,中原各种借助传教之名的起义事件层出不穷,蛮族疲于应对。从回教、道教、佛教、以及各类邪教和分支在其教义之中都广布反胡言论,到秦皇历1831年间杭州发生太阳教起义事件,当地县令被杀,参与的教众甚多,其教义之中明目张胆有平胡杀蛮的言论。这件事情使得钱贪不得不重新思考教义问题,最终在一众景教人士的呼吁之下,禁止西方人员传教的禁令被解禁。

受到杭州教案的影响,东西方夷狄开始真正合作,真正的文明浩劫就此诞生,他们再次联手兴起禁止文教的活动,这一次就连保存在曲阜的孔氏书籍都没能逃脱他们恶毒的手掌。到了钱贪晚年之时,他开始审视自己的功绩,又重新想起了修订《四海全书》之事,这本书在秦皇历一千八百七十三年才开始正式修撰,一千八百八十二年就修正完成,前后历经不过9年时间。为了修成此书,收缴民间图书6800余种,毁书3300余种,真正编入其中的书籍仅有3500种。为了收缴书籍,灭亡大秦各类家族300余个,其中包含工、农、医、士、商等多个行业。墨家在民间的12支也由此损失惨重,就连12支之首的墨师公输家族也是连年迁移避祸。

秦皇历一千八百九十八年冬钱贪亡于宫中,次年他的皇子呕痰开始当政。受够了钱贪压制的他为了夺权,上位之后第一时间就把镇压起义的蛮族功臣全数捉拿,然后大肆安插自己的亲信,他的亲信多是一些只会搜刮钱财享乐的废物。一时间各种教派掀起的战事层出不穷,在这些政教之中有正有邪。其中甚至有邪教打进了京城之内,杀进了皇宫之中。

蛮族在东方面临各种抵制的同时,西方内部也不平静。在各种思潮的影响之下,废教权的斗争到处都是,在他们之中有商人,也有普通的平民。最终以斯图亚特、六翼为首的众多西方国王被先后送上了断头台。西方岛国英离世成为第一个由商人统治的国家;紧接着西方大陆法弗兰士发生了民众起义,拿波旁建立了首个不受神权控制的王权制国家。拿波旁深受东方大一统思潮的影响,他想要统一整个西方,建立一个不受神权影响的大帝国,于是开始了他的南征北战和封神之路。他的征战统一了整个西欧,使得教廷不得不东迁,在叫教廷影响之下,在东欧的所有神权制国家都联合起来压制这个所谓不信教的异教徒,法弗兰士在他们的皇帝带领之下,一步一步走向伟大。只是可惜就差一步。秦皇历1912年,他和他的军队在征战基罗斯王的过程中,由于天气的原因败北,他兵败被擒之后被教廷联军流放,8年后病逝于海岛之上。在他兵败之前,昂萨克逊越贵族和军事贵族产生分歧,在色目商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昂萨克逊军事贵族在扶槡公然反叛自立。色昂联合政权成立,并展开了与英离世的独立之斗争。

秦皇历一千九百二十年冬,蛮皇呕痰在躲避无理教叛乱时,死在了燕北郡。他的长子文宁继承了他的皇位,他在位期间开始反思过去停下了文字狱,开始巡查国库贪腐之事,令行节俭。只是已经被激化的社会矛盾不可能一下子得到扭转,西洋人在与东方的贸易中挣不到钱,巨大的贸易逆差开始用一些卑劣的手段。他们开始绕过南海郡贸易行,在边境走私禁药。他知道此事之后,派人严打禁药。而一群英离世的禁药商人买通天竺总督,自己招募人手,在秦皇历1940年以大光的名义向蛮皇宣战。这一次的战争蛮族战败,从此以后蛮族越发一蹶不振。但是他们对于大秦百姓的压迫却越加严重,战败所产生的战争赔款,及景教猖獗所产生的各种冲突不断。

之后的10年之间蛮皇文宁沉浸于享乐之中。其子亦宁继位,亦宁继位不过几个月,隐忍多时的墨家就发动了第一次蓄谋已久的反抗斗争,在过去的200多年里,墨家一直在暗中支持民众的反抗,与此同时,他们为了生存也不断的在对明我会进行渗透,起初他们渗透的目的是为了截取被传教士盗走的书籍,到了后期墨家形势越加严峻,他们干脆就以有组织的方式加入到明我会当中。

在秦皇历一千九百五十一年之时,南方各地明我会中都存有大量墨家弟子。然而好景不长,十二地支之一的王家弟子王兴古变节,向地方官府举报了墨家临时总部所在地——盘龙山。墨家巨子冯提莫及总坛一概人等被蛮庭走狗捉拿,其他弟子连忙花钱请当地明我会会首虹休出面帮忙解救。蛮庭官员怕激发景教教会的矛盾,于是匆忙将人释放了。次年,墨家尊虹休为教主,众人以明我会的名义起兵,这次的行动以众多明我会教徒为基础,波及范围迅速扩大,墨家打着恢复王田,重建大秦的旗号起兵,仅三年就打过了豫章。但是在进攻金陵城的战争之中墨家巨子冯莫提中炮而亡,这件事对墨家这次的起义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墨家巨子冯莫提死后,虹休的思想产生了变化,他投靠了西洋的景教教廷,与墨家武装割裂开来,驱逐墨家众人;而后被驱逐的墨家人在蛮族的围剿之下,损失惨重。墨家天干十部损失殆尽,地支十二族也伤亡过半,这个消息传到墨师公输帛处时已经是秦皇历一千九百五十五年的十月了,墨家在他的主持下立刻发布了封山令;有计划的安排分散人员,他自己也携带家人改名换姓,改名鲁帛躲到了长沙郡的乡下。直到秦皇历一千九百六十五年明我会彻底覆灭,蛮皇亦宁驾崩,傀儡皇帝载煞继位,蛮族朝廷开始忙于内斗夺权。他才重新回到长沙城,秘密联系墨家残余部众。

秦皇历一千九百七十七年秋,墨家弟子情况重新聚集汇总时,昔日兴盛的墨家之众如今只剩下包括长沙公输氏、雾隐山张氏、彩南郡龙氏,象林郡杨氏、蜀地刘氏之内五家及一众散布大秦各地的墨家弟子1336人,而正规的墨家成员仅剩余32人。在这一次的会议中,众人决定重建墨家,暂时不选定巨子,而是以墨师公输氏为首建立家族商业联盟,先行筹集资金,然后再以雾隐山张氏为核心建设墨家的教育机构,伺机重建墨家。

五年之后的冬天,老墨师公输帛去世,其子公输志继承墨师之位。时至此时,墨家重新开始发展壮大,在雾隐山墨家学堂,由五大家族收养的孩童200余人正在学习墨家经典、大秦的传统文化,作为重建墨家的火种。

又过了六年之后,首批15位墨家子弟秘密下山,散布地星各地观摩学习文化,政治,同时传播墨家兼爱、非攻、笃志、明诡、天下大同的思想格局。而这15位派往世界各地的墨家弟子他们中多数是混血儿,他们家世悲惨,母亲是天下大乱之际;江宁、南海、山东各地被夷狄乱兵凌辱的女子所生,被各地墨社所救生下的孩童,这些孩子就此自幼被墨家收养在群山之间。直到长大成人,才在五家商团的帮助之下,秘密送往世间各地,学习当地语言、文化、政治,散播墨家思想,希望将墨家思想的光辉传遍地星。

「在过去,我们寄希望于仅仅依靠墨家学派的力量拖着整个文明而竭力前行,而现如今我们构建的文明秩序正在被崩灭,大秦文化精神的火种暗淡无光!我们不能够再仅仅只依靠一家学派来保护我们的世界秩序不被毁灭。而是应该广开民智,号召这世间所有被欺凌、被压榨的人一起来反抗蛮族的残暴统治,推翻这世间野蛮和掠夺的秩序。而这些即将出发的孩子们就是我们希望的火种,随着抵抗野蛮浪潮的到来,墨者之思的光辉终将会笼罩这世间!打不倒我们的一切,终将会让我们变的更加伟大大!」在给这些奔赴远方的孩子们送行时,墨家学院的山长张道玄站在石阶之上,在给还没有毕业的学子们做训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