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个阶段：全球新一轮产业转移呈现五大新趋势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后，全球新一轮（第五轮）产业转移逐步启动。以2018年为节点，我们将全球新一轮产业转移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2008—2017年，基本以市场因素推动的转移为主。这一阶段，中国延续了前四轮的梯度转移模式，不仅是全球最大的产业转移承接地，同时在劳动力成本上升的压力下开启了部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对外转移。第二个阶段是2018年之后，受大国地缘政治博弈、新冠疫情和俄乌冲突影响，发达国家推行以供应链安全为名义的“再工业化”，全球产业转移呈现出不同以往的新趋势和新特点。

在第一个阶段，虽然部分发达国家已经在倡导制造业回流，但是由于第四轮产业转移和全球价值链带来的长尾效应，政治因素在这一时期并未发挥太大作用，影响各国产业转移的因素仍以市场因素为主。以中国为例，2008—2017年，我国的FDI一直排名全球前三位，是最重要的产业承接国之一。与此同时，我国也逐步成为对外投资大国，其中，在以我国为转出国、以越南等东南亚国家为承接国的梯度转移上，主要是受2008年以来我国生产要素成本显著上涨的影响；在以我为转出国、以美国为承接国的逆梯度转移上，则是受2011年前后数字化、智能化技术涌现重新定义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成本比较优势，使部分制造环节回流发达国家本土成为可能。但是到了第二个阶段即2018年以后，地缘政治风险急剧上升，同时带动梯度和逆梯度双向转移节奏突变、转移网络参与者也更加多元，并呈现出明显的政治化、多极化、双向化、绿色化和再垂直化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