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直面深海！

“这傻哔疯了！？”

类似的疑惑出现在港口许多目击者口中。

无论是来此热闹的寻常岛民，还是辛苦归家的船长水手。

没人不清楚夜晚的危险。

尤其是危险的最大来源——诡海！

他们当然听说过夜晚航行的事迹，但那些事迹的主人公哪个不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除了这些有口皆碑的强者。

其他达成夜间航行这个成就的人，基本都是因为不可抗因素不得不滞留诡海，侥幸苟活了一晚。

大家只会感慨这家伙运气真的好，不会想着“他都能行，我上也行”……

这个在旁人眼中疯狂而又无脑的举动，立马在港口引来了一波注目礼。

本来还跟亲朋好友、相熟商人吹嘘出海只是“些许风浪，衣角微脏”的船长们全都在哑火的同时瞪大双眼。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比起其他人，这些船长显然更清楚这家伙有多疯狂！

之前也不是没有船只当着大家的面夜间出航，但眼下这艘船无论是造型还是名气明显比不上那些前辈！

看这寒酸样。

顶多就是艘刚升级的渔船。

他怎么敢的！？

夜晚的洋流与海风诡谲难测。

这船的桅杆看上去倒是像模像样，但连涡轮室都没有，就算他是特殊船长，难道一人能开一晚上！？

蕴含着疑惑、嘲讽、担忧、看热闹……等种种意味的视线集中在凌渊身上。

他只默不作声地一个人检视船只。

尽管航海日志里能看到实时投影，但人在紧张时总是需要手里做些事来缓解情绪。

豪言壮志谁都有。

可当危险明晃晃地摆在眼前，能顶着抵在眉心的刺痛悍然向前，这种人才配得上是“豪壮”！

“喂！你确定要现在出海？”

旁边有艘船贴了过来。

站在船头的安莉顶着呆萌的白老鼠疑惑地问道：“我承认你这么快成就非凡真的蛮厉害的！

但别听某些人的怂恿好吧？你继续成长然后超过他们，才是真正让他们难受的报复！”

这姑娘是觉得自己被拙劣的激将法给搞昏头了。

不过凌渊很感谢她的关心。

善良在诡海显得格外珍贵。

“出海办点事，”

他冲她笑了笑，“对了，如果你想知道原因的话，去协会找一个叫墨斐特的管事吧！他应该能告诉你答案。”

手掌扶上船舵。

破晓号缓缓启动。

在同样微笑挥手告别了其他好心劝说的人后，凌渊驾驶着破晓号驶向了未知的黑暗。

灯塔的光在眼前逐渐强烈，又在身后慢慢黯淡。

凌渊回头望去。

弗雷岛港口的光亮在水天一色的夜幕中显得迷蒙幻灭。

波浪愈发汹涌，直到隔绝了他的眺望，淹没了那名为“文明”的光……

……

阴风怒号，浊浪排空。

或许诡海的时区与人类世界刚好相反，夜晚才是它最活跃的时间段。

破晓号从未如此颠簸过。

好在有着船魂庇佑，站在后甲板的凌渊还不至于被淋成落汤鸭。

这是他第一次夜间出海，航海手册里相关的篇幅也不像常规航行那么多。

里面的第一条就说明了原因：

诡海可能会发生任何事，尤其是夜晚，异常出现的频率与程度超出白天的数倍！

摒弃经验之谈吧！

任何总结出的经验在夜晚大概率会成为生存的阻碍。

参考经验，不要照搬！

相信你的灵性！

相信来自本心的判断！

“参考……这也没几条可参考啊……”

凌渊早就看过有关夜晚航行的内容。

看似篇幅尚可，讲究不少。

实则讳莫如深，缺乏实质。

可能这也是为了在源头上防止船长在惊慌失措时照抄经验，从而导致团灭吧……

凌渊没有跑多远。

禁渔条令在夜晚自动失效。

取而代之的禁令是灯塔之内不许捕捞。

这禁令也基本没人犯。

因为没人会闲到大晚上出海就为了在白天规定的禁渔区钓两口鱼。

但以前有没有不知道。

现在……

凌渊来了！

……

将船停稳。

好吧。

根本不可能。

破晓号就像是颠锅时的炒菜般起起落落。

凌渊找了处风浪相对较小的海域将船勉强停下。

这里离灯塔不远。

发动船装奇物里配备的五齿鲨鱼鳍，连续几个【奔浪突进】下用不了多久就能跑回去。

凌渊给自己的破局之法是“莽出生路”而不是“无脑送死”。

再次摸了摸配枪，他随波浪起伏的心情也安定了不少。

除了死亡回响这件奇物，腋下枪袋左右两把，左侧腰间挎着一把，共计四把灵能魔动左轮的弹仓均已填满造价不菲的炼金子弹。

欲成大事，岂能惜身？

更何况钱乃身外之物！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等不到其他物资，凌渊的准备只会更加充足！

他很想直接给破晓号装门炮。

可惜装不得……

他又想退一步搞上把加特林。

可惜买不到……

最后只能用数量弥补质量差距，只要自己射得够快，几把左轮接替射击也能打出机枪的火力压制！

传说海图现在就挂在视野的边缘。

凌渊已经娴熟“切屏”达到近乎实时监控的效果。

浅层水域已经被数不清的普通鱼以及混在其中的稀有鱼占领了。

白天鱼群活动的密度远没有这么大，也不知它们是不是到了晚上才敢避开太阳浮上来享受新鲜空气。

当然，也可能是为了亲近那轮看着就邪异的血月……

凌渊低下头。

不再遥望给自己带来过极大震撼的月亮。

血月洒下淡淡的绯红。

诡海翻涌时呈现奇异的色泽。

海面飘着一层寡淡的“血”，而海水则透着一股墨绿。

朝深处看。

那里似乎藏着浓郁的光。

只是看久了，人就容易精神恍惚，脚下仿佛踩空般不由自主地想要一脚踏入。

诡海深处的神秘光亮，就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

自己站在船上朝深海投去探究的视线，殊不知深海中的某些存在也正看着自己……

小船在无尽的诡海中漂荡，居高临下看却是他在那东西的眼睛里泛起微弱的浪花……

【直视不可名状之物，理智降低中……】

【理智-1-1-1……】

凌渊甩甩脑袋，将心中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强行清除。

他没用奇物，只是普通鱼竿。

还是穿越后破晓号上自带的。

船魂庇护时刻处于开启状态，来自诡海的侵蚀被隔绝在外。

灵力的消耗比恢复要慢不少。

不出意外的话，凌渊可以耗一整晚。

但前提是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