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他手底下的士卒都大喜过望,“辛苦幢主了!”
“这不公平……”在一旁学习的一个幢主嘟嘟囔囔的说着,却又不敢打断他的话。
“还有一个比武,这比武可不是让咱们去脱了衣服上去干架。”中军的这个幢主神神秘秘地道,“咱们刺史搞的这个比武,不一样!”
“哪不一样啊?”有人听他话说一半,猴急地问道。
“我有些口渴了……”
“幢主喝水!”
张元满意地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后,方才继续说道:“咱们以后操练的方式,改了!”
“改了?”旁边的人一惊一乍地道。
“改了。”张元肯定地说道,“咱们以后要练的东西可多了。”
“不过目前来说,主要就练队型。”
“这么简单?”
“简单?哼。”张元见那些士卒满不在乎的样子,嗤笑一声,“等你们练的时候就知道简不简单了。”
“我可告诉你们啊,比武比的就是这个。”
“那这羊肉,我可吃定了!”
……
第二日,卯时。
冯珙便已经来到了军营之中。
晨起的牛角号吹响,士卒们在各自队主的催促下已经整理起床铺。
卯时一刻,又是一声号角,提示所有人开始集结。
等了一刻钟,还是没有到齐。
直到卯时三刻,剩下的那些人方才姗姗来迟。
冯珙也不恼,只是让来迟的这些人在一旁站着,其他人则在冯珙的带领下活动起了身体。
这些人看着冯珙他们活动,觉得自己像是占了便宜,来迟了的反而不用训练,这不是好事吗?
直到卯时四刻,其他人都吃起了早饭。
他们还是在这里站着。
这一刻他们明悟了,来迟了没有饭吃!
本来其余人对他们还颇有微词,如今见到他们没有饭吃,反而幸灾乐祸起来。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却能够给所有士卒留下一个主将赏罚分明的印象。
等到辰时开始,冯珙方才让他们归队。
这是训练的重中之重,练队形。
说得难听点,就青州兵现在这个素质,连基本的命令都不一定能做好。
冯珙也没指望让他们从一开始就把战阵练出来。
先从最简单的向左向右转开始。
即便如此,也闹了不少笑话。
等到巳时,方才开始这些士卒最熟悉的操练,也就是演练举盾和刺杀。
如此再训练一个时辰后,便是中午放饭了。
冯珙并没有在士卒的口粮上扣扣索索。正所谓那个啥不差饿兵,冯珙想要让这些兵听话,就要让他们吃饱。
所以冯珙让他们一天三顿饭!
士卒们的训练积极性一下子就上来了。
军伍之人都知道,能吃饱饭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训练强度大的时候,更是容易饿肚子!
吃饱饭以后,就是冯珙让人教授他们识字的环节了!
冯珙让他们学的第一个字,就是“忠”。
并且让那些教士卒识字的“先生”们,好好解释一下什么是忠。
当然,这个“忠”的涵义都是经过冯珙考察后,方才传播下去的。比如,吃了刺史的饭,就要为刺史尽忠……
冯珙让他们识字,根本目的是从青州兵中培养出一部分有文化、有一线战斗经验的军事骨干出来。
这些都是他未来的班底,自然也要牢牢的抓在手里。
识字时间一过,剩下的时间就是继续训练了。
依旧是先练队型,再操练举盾、刺杀。
相比举盾、刺杀,队型反而更让人头疼。
许多士卒根本分不清左右,训练起来也是乌七八糟的。
练到酉时,又放了晚饭。
吃完晚饭后,也不得闲暇。
冯珙本部的中军士卒中,对军律熟悉的那一部分人,都纷纷下到了各营帐之中,口口相传着军律。
等到再晚一些,那就是各队队主的舞台了。
这些队主都被要求要熟悉自己队中士卒,了解他们的家庭、姓名。
一日又一日,如此循环往复。
中间也确实闹出了不少笑话,但是冯珙与于烈等人都及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了调整。
等到青州兵的向左向右转练得差不多以后,冯珙又让每队的队主从队中选拔出伍长,五人为一伍。
至于说为什么要五人一伍,这就和冯珙与于烈研究出来的战阵有些关系了。
总而言之,随着时日的变化,整个军营的凝聚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上升。
冯珙很期待,等到这一旬结束后,这些青州兵能成长到哪一步。
……
平城。
不知是不是气温变化太快,拓跋濬觉得自己可能是伤了风寒。
但是杨惠富可不这么认为。
自从诊断出拓跋濬病入膏肓后,杨惠富就陷入了提心吊胆之中。
还好有皇后时常帮衬他,若非如此,恐怕他早就已经跑路了。由于一直在受皇后的照拂,他也没有隐瞒拓跋濬的病情到底如何。
反正根据杨惠富的判断,皇帝的身体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单纯延缓寿命还是可以的。
延缓寿命第一条,就是不能轻易动怒。
太极殿。
拓跋濬神色冷淡地听着慕容白曜的汇报。
“北部尚书,你以为怀朔镇传来的消息可靠否?”
“八九不离十。”慕容白曜肯定地说道。
“蠕蠕人,可恨,可耻!”拓跋濬怒道,“我大魏屡次征讨,他们就算把父母、妻子都丢掉,也要落荒而逃,如今他们怎么敢再来犯我大魏边境!”
“陛下,吐贺真部虽然可耻,但是如今确确实实有些控弦百万的实力,依我看,不得不早做打算。”
拓跋濬实在有些头疼,“六镇的镇戍兵挡不住吗?”
“难。”慕容白曜叹了口气。
“那就打!”拓跋濬一拍桌子,大怒道。
“南方未定,北方如何又能再开战事?”
拓跋濬冷静下来一点后,然后恨恨地说道:“朕早晚要捉住吐贺真那头豺狼,把他的头当作夜壶!”
说完,又是猛烈的咳嗽。
慕容白曜有些担忧皇帝的身体,“陛下,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
“无妨无妨。”拓跋濬摆摆手,“我找御医看过了,不过就是感了风寒,小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