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东域瘟疫,医女叩门

“今日再烧些艾草吧,那些个医师可找到治病的方子了?”

东潇府的街道上没了往日的人烟,只剩下一群蒙着面的士兵围着一个年轻人,在街道上不停巡视着。在又一次听见医师药方失败之时,不住地叹息。

此时,已经是摄政王兵变成功的第八年。摄政王钟离嵩夺位成功之后,不理朝政,只是一味地贪图享乐,若不是朝中还有些能人在,只怕连朝廷都要分崩离析。但,原本按照大周国解决瘟疫的制度来讲,诸侯封地发生了如此严重的瘟疫,本该是由宫中派了太医出来帮忙一同解决;但,很显然,并没有。东域能请过来的医师都在这里呆了很久了,都是束手无策;甚至连过来帮忙控制场面的医师也折了几个……

“我们派出去的那些向其他域主求援的那些人有消息了吗?”林谦远往前走了几步,又问道。身后的随从还是摇头:“回少主,其他域主都没理我们。现下已经休养生息了很多年,摄政王名不正言不顺,只怕是,都想着互相吞并呢。”

“又是战争,受伤的不还是百姓。”

林谦远摇头叹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站在右手边的东潇府府尹:“那些没有被感染的百姓呢?已经转移出去了吗?”

“都已经到东湘府了,不过少主啊,若是这些病人再不能救好,只怕这瘟疫会扩大啊。到时候受苦受难的可不是一座城了。”

“府尹的意思是?”

“少主不若舍一城而全一域。”

“荒唐!人命珍贵,岂能如同儿戏,说放弃便放弃?”

林谦远面色恼怒,那府尹讪讪地退到一旁。他收回目光,负手往前走,却又不住叹息起来。这一城的百姓病了不少,各处的医馆都已经人满为患,倘若再没有有用的药方,只怕这一城的百姓都要白白葬送。就在此时,守在城门边的一个士兵飞奔而来,在林谦远面前恭敬拜下:“少主,城门处来了一个女子,说是白衣圣手的徒弟,想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解决这瘟疫。”

“快带我去!”

林谦远大喜,跟着那士兵就向南城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放心地问:“果真是白衣圣手的徒弟?”

“小的也不确定,但是那姑娘信誓旦旦的,小的想着这城中这么多天也没有什么转机,或许这姑娘真的能做到,所以就赶紧过来禀报少主了。”

“姑娘?”

林谦远有些疑惑。等走到了城门边,见到了一个身形单薄的白衣女子。她年纪看起来不大,面纱覆面,一手提着药箱,一手牵着自己的马,头上没有什么首饰,只用一支木簪挽着头发。见到林谦远来,微微躬身:“见过林少主。”

“姑娘不必如此。东潇府情况复杂,姑娘还愿意只身前来,林某感激不尽。”林谦远微微欠身,还了个礼,“不知如何称呼姑娘?”

“我姓萧,如何称呼,东少主请自便。”那姑娘微微一笑,“还请少主带我去看看病人,我也好斟酌用药。”

“这边请。”林谦远欠了欠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那我的马就有劳这位军爷了。”

“放心,他们会照顾好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东域了。萧锦嘉这些年跟着师父萧漫四处游走,见过的人和事都很多。这一次她,是她第一离开师父单独行医。东域水乡小巷,落日之时最是动人,炊烟袅袅而起,渔船归棹,还伴着呼唤孩童回家的声音,那时候显得那样的和谐。现在的天气是阴沉沉的,也没有炊烟,空气潮湿,仿佛风一吹就能下雨。水面没了来往的渔船,岸上也没有了炊烟。空气里面萦绕着烧艾草的气味,这城池也显得病恹恹的。

“前面弘善堂是东潇府最大的医馆,里面住着的是这些天来最严重的病者。”林谦远的脚步急匆匆的,一面走一面拿了厚一些的面纱递给萧锦嘉,“只怕这里病气重,还请姑娘换一层厚些的面纱吧。”

“我戴两层吧,多谢东少主了。”

萧锦嘉接过,直接带在了面纱的外面。刚刚迈入弘善堂,浓烈的艾草气扑面而来,即使戴了两层面纱也无济于事,呛得她直咳嗽。等屋里面的雾气散开,才漏出几个躺在床上,面黄肌瘦的人来。

“我来把脉吧,东少主面上面纱薄,在门口便好。”萧锦嘉在床边蹲下身来,从被褥里抽出了一位病人的手臂,闭上眼睛,用心地感受着脉搏。东潇府的府尹看着她皱眉反复把屋内的几人都把脉遍了,还没有什么头绪,不禁有些担心:“少主,您看那姑娘年纪还不大,她……能行吗?”

“白衣圣手这些年四处行医,她的徒弟一直跟在她身边,应该是不会差的。”林谦远目不转睛地看着屋内来回的萧锦嘉,“让她试试呢?”

“是。”府尹低下头来,“臣只是担心误了东域百姓的性命。”

“刚才劝我放弃东潇府百姓的人是你,现在又担心可能产生庸医害人之事的也是你。王府尹,你不觉得得你很矛盾吗?”林谦远低声斥责道,“父主将这次瘟疫之事交给我,是为了保住这一城的百姓。你是这一城百姓的父母官,以后还是不要有这般想法了。”

府尹讪讪后退了一步。那边萧锦嘉已经问诊完毕,迈出了厢房,顺手关上了门:“此前这边的医者是否用过一些药方?可否给我看看?”

“倒是用过前些年的药方,只是好像没什么用。”

“半点用处都没有吗?”

守在门边的郎中摸着胡子:“用了甘露解毒丸的人反而腹泻不止,其余的药方也各有不同,老夫也是实在不知啊。”

“腹泻不止?”

“是啊,那场面着实吓人啊……就算再用了什么止泻的药方也无济于事啊……”

萧锦嘉低头思索了片刻:“原来是这样。那请前辈同我再去看一看药方,我好删减一二,稍微改改方子,应当有些用。”

“姑娘的意思是,这瘟疫你有办法解决?”林谦远眼前一亮。

“不敢说解决,只是在医书上见过相似的病例,或许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