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遁符,或者说是一个遁符中的传送符?”
西天的太阳不高了,荀律也不再采药,他坐在一座山峰顶上,仔细地研摩着那块大石上的符文。
当然,此时这符文就在小爱的屏幕上。
自然只是徒有其形。
“如果它是一个传送符,那就应该是一对,另一头应该有同样一个这样的符文。”
“而另一头,很可能在这怀阴山核心地带?”
荀律这样想了一下,又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按照当时那大石上符文散发的法力波动,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法力传送这么远。
即便是一个传送符,应该也只是一个短距离传送符。
想到这里,荀律拍了一下脑袋,整个传送阵的建设需要两头都有大型法阵呢。
只是那么个符文,即便是一对传送符,最多也应该不会超过五十里!
不,应该不会超过三十里!
他荀律买的遁符符篆才能遁出多远?
最多也就三十里!
荀律这么一想,越发放心地仔细刻画这道符文。
刻画符文,对相关天地法则的理解,自身神念的精纯度,法力的融入,三者缺一不可!
这真的相当吃天赋!
荀律在学焚字咒之前学习了一个多月画符,却没画出一张成功的!
这太正常了,顾氏医馆里如今能画五种以上医用符的师兄,如今也只有大师兄陶寻知、二师兄姜云亮、四师兄程雪立。
其他师兄还有没诞生黄芽法气不能制符的,能制符的也只是一到四种不等,包括在几个师兄弟中修为最高的三师兄高峰,也只能画两种。
而他们成功画出第一张医用符,用时最少的大师兄也用了六个多月!其他都在一年以上!
可见画符之难!
而关于空间和时间的符篆,是符师界公认最难的!
价格也往往高得出奇!
不过,对于这两种符篆,也许是由于有中阴身记忆的缘故,对于相关法则,荀律却觉得比较好理解。
天地有门,时间有线,他在中阴身状态时亲自见到过的。
所以,此时荀律画起大石上的符文来,对天地间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空间夹层,以及折叠空间,以及隐秘连接的微妙波动的空间节点,理解起来就很深刻很生动很鲜活。
甚至有一种近乎本能的领悟。
至于神念的精纯度,荀律在练习焚字咒时得到了极大锻炼。
此时用阵盘结起一个结界后,画起大石上的符文来,荀律很快地就能静心凝神下来。
他将自身神念融入天地之间,仿佛化身为一缕轻风,穿梭于空间夹层的缝隙之中……
至于法力的灌输也在练习焚字咒时得到了很大锻炼。
此时,他法随意转,意随心转,法力自然而然地就随着意念的流转而灌输进了手下的一笔一画中……
符文刻画在了石头上,这次终于有了动静!
在荀律的外神识中,那一笔一画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微芒,彼此缠绕着,融合着,仿若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场”!
而这个“场”能够感应并激活周围的空间节点……
荀律感觉,只要他给这个“场”一个“指令”,这个“场”就能开启通往远方的幽渺之门……
当然,这只是“感觉”。
荀律知道,他这个符文画得依然不成功。
符文在外神识下闪着微芒,说明法力没有被压住,没有潜藏在一笔一画中,法力已经在刹那间逸散一空!
而你外神识里“看到”的丝丝缕缕的微芒,其实是你脑底残存的一点儿印象罢了。
一旦在一笔一画中压不住法力,法力逸散起来就是这么快!
而法力逸散一空的一道符文,自然无法发挥效力,只是废符。
荀律笑笑,并不在意。
事实上他还很高兴。
因为这道符他画得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
相关法则理解正确,神念也融合进去了,法力也融合进去了,只是没有压住法力。
只要做好“压住法力”这最后一道工序,他这道符文就画成功了。
荀律再接再厉,继续静心凝神地画这道符。
虎憨子就站在他身后一百多丈外,然而他不在乎。
阵盘结界和护身罩甲叠加,凭虎憨子的实力根本破不开。
而干不掉他,虎憨子是不会去惊扰他手下的采药人员的,否则就破坏了和他做“好朋友”的最后机会。
日色向暮,顾氏医馆的采药队员开始陆陆续续往窑洞返回。
荀律动身回窑洞时,已经暮色四合,明月东升。
他刚收起阵盘结界,就见旁边的一只兔子瞪着一双红眼睛惊恐地望向他头顶上的虚空,他立即向头顶虚空打出一道焚字咒!
一团火焰像他前世工厂大烟囱里偶尔冒出的一团火球,在他头顶虚空直蹿上空,然后消逝了。
一道模模糊糊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惨嚎声传来,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荀律转头望向一百多丈外站着的虎憨子,月光朦胧中看不清它那张毛脸是什么脸色,只是它的身躯似僵硬了一下。
想用虎伥对付他?
荀律早料到了它这招。
再说他身体里还有一盏佛灯,一般的阴魂野鬼也不敢附他的体。
他脚踩滑板飞行器向窑洞方向飞去,周增祥已经用传音小灵器催过他一次了,说他们顾氏医馆的采药队员都回去了,怎么唯独不见他这个领队?
荀律说回去再说。
事实上他一者是沉迷于刻画大石上的那道符文,二者也是想干掉虎憨子的虎伥,给那虎憨子一点儿颜色瞧瞧。
别老想打他的主意。
虎憨子在他身后跟了一段,始终没敢出手,直到看着他飞回窑洞,也没敢出手。
“子权,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和增祥都急坏了!”老杨看着荀律道。
周增祥也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其他队员也看着他。
“遇到一只虎憨子想拦住我,绕了点儿路。”基本不怎么撒谎的荀律笑着道,“上次我和高师兄遇到它,它被高师兄吓退了,有点儿记仇。”
“那师父您明天别出去了!被一头虎憨子盯上可麻烦了!”楚留义脸色苍白道,一边给他递上晚饭。
“也是,子权你就别出去采药了,这太危险了!”周增祥也道。
“没事儿,我有滑板可以飞,它抓不住我。呆在窑洞里的话,它倒会整天盯着窑洞。”荀律笑道。
大家都没再说什么。
饭后用阵盘结界封住窑洞口,依然是修炼的修炼,睡觉的睡觉。
一夜无话。
洞外各种狐鸣狼嚎的大家也都习惯了,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