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京路上女侠客爱上我

竹林之中,微风拂过,沙沙作响。白云浅坐在缓缓前行的车轿里,百无聊赖地掀开轿帘一角,望着沿途熟悉又陌生的景致。此次回京,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儿等着她呢

云浅轻叹一口气,望着远景出了神

突然,一道熟悉的气息闪过,白云浅心头一动,定睛看向路边一棵高大的枫树。只见那树枝繁叶茂,在浓密的枝叶间,藏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小师兄?”白云浅忍不住轻声唤道,声音虽轻,在这寂静的山林却格外清晰。

苏逸宸身形一僵,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干脆利落从树上跃下,稳稳落在车轿旁。和儿时相比面对白云浅时的羞涩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坦然,嘴角挂着微笑,“小浅,还是被你发现了。”

白云浅眨眨眼睛,又惊又喜:“小师兄,你怎么在这儿?是师父派你来的吗?”

苏逸宸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而炽热:“不是,我放心不下你,就自己跟来了。我要确保你平平安安的。”他说话时语气沉稳,条理清晰,全然没了儿时在白云浅面前紧张结巴的模样。

云浅下了轿子,眼神示意沈清自己要与师兄告别

两人并肩沿着山路走了一段,苏逸宸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玉佩,递到白云浅面前:“小浅,这块玉佩你收好。”

白云浅好奇地接过,只见玉佩莹润剔透,周身流转着淡淡的蓝光,一看就不是凡品。“小师兄,这玉佩好漂亮,有什么特别的吗?”

苏逸宸神色认真,耐心解释道:“这玉佩是我用了三年时间,采集灵山上的珍稀灵玉,又融入我的灵力祭炼而成。遇到危险时,它能自动护你周全,形成一层灵力护盾抵御攻击。而且,当你灵力不足时,它还能为你补充灵力,助你恢复。”他说得条理分明“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苏逸宸顿了顿,言语间满是对白云浅的关切与用心。

白云浅心中一暖,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逸宸虽年岁比她稍小,可在课业受教与日常监督上,向来一丝不苟,分毫都不马虎。那时的他,眼神里透着少年独有的认真与执拗,板起脸来的模样总让白云浅觉得可爱又无奈。

如今再看,曾经的青涩少年已全然蜕变。苏逸宸身姿挺拔,一袭月白色长袍随风轻扬,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修长而健硕的身形,好似苍松立于山巅,沉稳且坚毅。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仿若笼罩着一层微光,愈发显得气质卓然。那轮廓分明的脸庞,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柔笑意,眼神中满是关切,恰似春日暖阳,暖人心扉。不经意间,他都快高出自己一个头了,往昔的稚嫩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与可靠,越来越有兄长的气势。

“师兄,我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白云浅收下玉佩,放在了衣袖最里侧,满是笑意的看着苏逸宸

“师兄?”苏逸宸心头一颤,这还是白云浅第一次这么叫自己,以往只是喊小师兄,苏逸宸平复了一下心情“小浅,”话到嘴边,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好啦,我走了师兄,又不是不回来,我不在你好好照顾师父哈”说着白云浅捋了捋苏逸宸的发带便转身上了车轿

看着车轿渐行渐远,苏逸宸久久伫立,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那块玉佩,承载着他难以言说的情愫,也带着无尽的牵挂,陪着白云浅踏上未知的征程。

“喂!浅浅,那小子是不是爱慕你呀?”沈清手肘轻轻蹭了蹭白云浅,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白云浅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抬手轻推沈清,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你可别瞎想,师兄就是人太好,对谁都这么上心。哪有你说的那种事儿。”她笑得眉眼弯弯,一脸轻松,在她心里,这不过是沈清的玩笑话。

沈清却不依不饶,往她身边凑了凑,神秘兮兮道:“还嘴硬呢!你没瞧见他送你玉佩时那眼神,还有千叮万嘱的样子,绝对不简单。”

白云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耸耸肩道:“他就是古道热肠,估计是觉得我要去靖王府,怕我有危险,才这么紧张。你呀,可别乱点鸳鸯谱。”她边说边整理着衣袖,动作随意,完全没把沈清的话放心上。

沈清见她不为所动,急道:“我可跟你说,我看人的眼光可准了,他指定对你有意思。”

白云浅摆了摆手,脸上笑意不减:“就算他有,我对苏师兄呀也只是纯粹的同门情谊。我现在满心都是靖王府的事,可没心思琢磨这些儿女情长。”她语气坚定,神色坦然,一心只想着即将到来的挑战,丝毫没有在意苏逸宸送玉佩时的神情

“你呀,哪哪都聪明,怎么偏偏情窦不开呢”沈清好笑又无奈的笑道

云浅暗暗笑着,心里却想到了自己身为林臻时的酸楚“这情窦不开才好呢,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哈哈哈,浅浅,这个观点妙!妙”沈清笑的前仰后翻,势要将此话记录下来

……

竹林这头,正谈笑欢声,而另一头,却上演着全然不同的故事

风声在竹林间呼啸,枝叶沙沙作响,似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杀奏响紧张的序曲。孙家宴手持长剑,剑身染血,那殷红顺着锋利的刃缓缓滑落,滴在枯黄的竹叶上。她发丝凌乱,几缕贴在满是汗珠的脸颊,双眼却透着决然,紧紧盯着将她们母子三人包围的黑衣人。

“家宴,我们……我们逃不掉了……”母亲声音颤抖,显然已经筋疲力尽。

孙家宴咬牙道:“娘,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说着,她便挡在了母亲和弟弟身前

话音未落,竹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孙家宴,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护得住他们?”

数十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三人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手持长刀,目光阴冷:“应夫人有令,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孙家宴握紧长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想要我娘和弟弟的命,先过我这一关!”

她挥剑迎敌,剑光如电,招式凌厉。然而对方人多势众,她虽武功高强,却也难以招架。

孙家宴紧咬下唇,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滚落,打湿了鬓边的碎发。她呼吸急促,握着剑的手也微微颤抖,每一次挥剑都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仍难以抵挡敌人如潮水般的攻势。那些大汉仗着人多势众,步步紧逼,脸上挂着狰狞的笑,仿佛眼前的孙家宴已是囊中之物。

“哼,就你还想跟我们斗?乖乖束手就擒,兴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为首的大汉扯着嗓子吼道,声音里满是不屑与张狂。

孙家宴没有理会,眼神中透着决绝与不甘,她在心底暗自思忖:绝不能就这么倒下。她强撑着身体,目光快速扫过四周,试图寻找突围的机会。她拿着剑奋力冲进黑衣人之中,与之奋战

可面对的终究非一二人,况此等身形壮硕之大汉,渐次间,孙家宴体力不支,身上不觉添了几道创口,洇得她深紫衣衫斑驳陆离,殷红之血于深紫料子上肆意漫漶,尤为夺目惊心。

就在她即将支撑不住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竹林外传来:“以多欺少,未免太过无耻。”

话音未落,只见那女子指尖轻弹,一道无形的气劲便将乌泱泱的黑衣人们分成了两道

“你是谁!”为首的黑衣人气势汹汹

“路见不平之人”那女子身姿轻盈,剑出如龙,瞬间捣乱了黑衣人的人阵脚,半刻时间,场上便只剩下那名首领

“你…你到底是谁”黑衣人举着剑,颤颤巍巍地指着白云浅,

“呵”白云浅轻笑一声,转而语气冷淡“你不配知道”

三道白光直直射出,直逼面门,那黑衣人还未反应,就已倒地

“浅浅,你这银针还真不赖”沈清在一旁夸赞道

“姑娘……”

身后的孙家宴声音有些颤抖,却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孙家宴感激不尽!”

白云浅微微一笑,语气淡然:“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江湖中人,总是要多多照应的。”

孙家宴的母亲颤巍巍地走上前,眼中含泪,声音哽咽:“恩人!若非姑娘相救,我们母子三人今日恐怕难逃一劫……老身无以为报,只能给您磕个头!”说着,她就要跪下。

白云浅连忙扶起“老夫人,您这又是何故呢”

白云浅轻轻摇头,正欲再劝,忽然听到沈清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这是……幽玄阁的人?”

白云浅闻言,眉头微皱,转身走向沈清。只见沈清正蹲在一名黑衣人的尸体旁,手中捏着一枚黑色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幽玄”二字,背面则刻着“玄七”。

“幽玄阁?”孙家宴轻声呢喃,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就是那个,创立于百年之前,最初是隐世的武学门派,后因门派内斗分裂各支隐形力量组成的幽玄阁?”

“不错”沈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幽玄阁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杀手组织,历史悠久,什么活都接。只要出得起价,他们便会接下任务,无论是刺杀、情报还是抢夺宝物。”

“只是”白云浅端倪着这块令牌,疑惑的说道“幽玄阁向来有三不接的规矩:不接朝廷命官刺杀、不接灭门任务、不接无价之宝抢夺。如今,为何会追着孙姑娘和老夫人不放?”

“浅浅,你有所不知,早年间的玄幽阁,是为行侠仗义所设,而当年新皇登基,朝廷异臣在一年之内,退朝的退朝,病逝的病逝,加之新朝不稳,更是,更是……”沈清有些担心的看向白云浅

“无碍,你继续说”白云浅目光如炬,认真的盯着沈清

“更是因为当年朝廷两大将门世家,白家与方家忽然间败落,而当时我朝,最大的江湖势力便是玄幽阁,虽是行行侠仗义之事,却难挡百姓猜忌,因此常有人将此玄案称为——玄武案,谣言四起,可新皇不但没有降怒,而是改制富民,特地单独面圣起谣的百姓,这其中出来的百姓后来都发家致富,搬离了京城去了江南”沈清娓娓道来

“既然是侠义门阁,后来又为何无利不谋,无恶不作?”白云浅不解

“后来的玄幽阁,早已换了多任阁主,或者说,没有阁主”沈清的声音低沉婉转

“没有阁主?”

“是,其中繁复,我也捉摸不定,有很多种可能,这也是一直混迹天涯的舅舅告诉我的,玄幽阁内部纷争,于是分裂出各种支派,但所有支派同属玄幽阁,毕竟,那已经是老字号了”沈清无奈道

“这么说来,我们根本无法找到刺杀孙姑娘一家的源头,”白云浅转身看向孙家宴

“孙姑娘,你可知这些人什么来历?”

“在下不知,但方才,听那带头的人提及什么…应夫人,”孙家宴细细回想

“应夫人?应锁萍?!”白云浅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选,心中晃荡荡跳出来这三个字

此时,在一旁的老夫人起身,想着往事,眼睛泛红“白姑娘,你可知那些人为何对我们赶尽杀绝。”

白云浅疑惑地摇摇头,老人接着说:“当年,我在宫中做嬷嬷,伺候的正是江老太的亲生女儿,宁淑妃——应婉清娘娘,娘娘生性纯善,深得陛下宠爱,可她那个庶妹应锁萍确嫉妒心作祟,在娘娘怀胎六月之时,竟弄来一种慢性且不易察觉的毒药,每每进宫时,就装在将老太太的糕点之中,且这个毒连银针都验不出来,太医如何查,也没有异样,那应锁萍就这样生生害死了娘娘。”

白云浅听闻,眉头紧皱,震惊的看着老夫人,“竟有此事?”

“姑娘,那时知道这件事儿的没几个,甚至连江老太太也以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是身体不济而亡,却偏偏被应锁萍钻了这个空子,她对老太太贴心照顾,家中祭祀更是贴心照料,获得了江老太的芳心,就连我原先也以为她是一个温婉善良的少夫人,直到我撞见这少夫人与一名太监互相交换着什么,才发觉原来那些装进的糕点,都被做了手脚,可惜那时已经太晚了,宁淑妃娘娘已经无力回天……”

“呵”听到这里,白云浅心中冷笑“这应锁萍真是天生的演员,将伪善进行到底”

“可恶,贱人!”沈清在一边攥紧了拳头

老夫人抹了把眼泪,继续道:“他们本想将知晓此事的人全部灭口,好在我当时侥幸逃了出来,从此隐姓埋名,远离京都;宴儿从小爱武功秘籍,我就跟着她,她做她的女侠,我这个做母亲的就在身后默默照顾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老夫人满脸自责

“娘,你为何从未提及……”孙家宴声音颤抖,划下几滴泪水

“宴儿啊,娘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孙啀啀”说着,老夫人将一旁的孩童搂进怀中

“孙姑娘,你们的性命,我护下了”白云浅的声音恍若一捧清泉,温润了干枯的河流,带来无限生机

“恩公,恐有不妥,你已救我一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孙家宴双手抱拳,直挺挺的跪立在地

白云浅微微一笑,只见她挥一挥手,躲在暗处的灵犀阁暗卫就瞬间现身,他们身姿矫健,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等待着白云浅的指令。

“孙姑娘一家正身处险境,由你们护送她们的安危”白云浅声音清脆,但又不失威严

“我走啦”白云浅温柔的抚摸着一旁蜷缩在老夫人身边的孙啀啀,他穿着干净整洁,皮肤白皙,泛着健康的红晕,那双大眼睛犹如黑宝石般明亮澄澈,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满是纯真与懵懂。他微微歪着脑袋,眼神中满是探究,好奇地盯着眼前这位美丽又神秘的姐姐。

言罢,白云浅又关切的看向孙家宴“孙姑娘,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

“恩人”孙家宴叫住要走的白云浅,“我还不知到恩人姓甚名谁”

“我叫白云浅”白云浅的声音清脆简洁,好像跳动的小鹿一般,轻盈的就踏上了车轿,动作优雅又流畅,或许担心这位地上的女侠客心里的不安和犹豫,便掀开车帘一角,轻声说道

“孙女侠,你放心,我后边儿还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不用觉得亏欠”

孙家宴站在原地,望着那缓缓合上的车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低声喃喃:“白云浅……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脑海里,不自觉的出现她出手相助时的飒爽英姿的画面,想起她说话时清脆悦耳的声音,还有方才那掀开车帘的温柔一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