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不是我哥哥！

“礼物。”他眼神移向窗外，一张脸晦暗不明，“你下周生日，我不在京市，提前送了。”

姜杳没作声。

“要不要？”周宴钦今天难得的好脾气，“车库里那辆别克，我用不到，你先拿去开。”

姜杳听着他清淡的声音，脑子里却是嗡嗡麻麻的。

那辆别克……

她记得，当初是她选的。

那时，她正要毕业，答完辩有空闲时间便想着去考驾照，结果因为科目三屡次过不去，挫败之下，一个人躲到房间里生闷气。

周宴钦知道后，特意赶回来带她出去散心，还去了4S店选车，他那时刚回国，正忙，却还是愿意空出一下午的时间陪她待着。

选来选去，她最后选了辆别克，很基础款。

周宴钦看完后笑着把她搂紧怀里，宠溺地刮了下她鼻子，说宝贝怎么这么乖，还想着替我省钱？

刻意去遗忘的往事回忆就这样强行在她脑海中扯开。

心像被人戳了下，她抿唇，“不用了，哥，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

“什么事？”

姜杳仰起脸，垂在身侧的手握紧，“耀辉还在外面等我吃饭。”

周宴钦眼里的温度慢慢冷下来。

气氛正僵持的时候，外面传来声音，是沈耀辉找过来，“杳杳，我刚遇见你们班长了，他跟我说……”

待走近，看到两人脚步一顿。

瞧见周宴钦，他下意识敛起神色认真打招呼，“周先生。”

周宴钦神色冷淡，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周先生，你好，上次没来得及和您打招呼，我是沈耀辉，姜杳的男朋友。”

他打完招呼，客气地伸出手。

周宴钦伸手和他浅握，“你好。”

沈耀辉笑道：“常听姜杳提起您这个厉害的哥哥，您看起来真年轻，一定不像快三十岁的人。”

周宴钦看了姜杳一眼。

“姜杳总提起我？”

“是啊，毕竟我们交往挺长时间了，也希望能够多了解下彼此的家人。”

周宴钦要笑不笑的弯唇。

姜杳手攥紧，嘴唇用力憋到有点发白。

沈耀辉记起点什么，笑着说，“杳杳，你们班班长刚刚找过来，想让我劝你，在毕业晚会那天跳你得奖的那支舞，你看怎么样？”

周宴钦一直冷冷淡淡，听到这句，才漫不经心的开口，“拿奖的那支舞？”

沈耀辉立即道：“是啊，杳杳去年在全市舞蹈大赛上跳的，拿了金奖，许多舞团的老师都来联系她，杳杳……没和你们说？”

周宴钦要笑不笑的勾唇，看她:“是啊，杳杳怎么没跟哥哥说这件喜事？是讨厌哥哥？”

姜杳呼吸一滞，只觉得一瞬间空气里的氧气都仿佛瞬间抽干了。

沈耀辉诧异看了眼两人，直觉这话有些怪，但又说不清究竟哪里怪。

“杳杳那段时间忙着找实习，可能忘了。”

沈耀辉打圆场，又说：“今天听了您的讲座，我才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未来我想着有可能的话可以和杳杳一起留校工作，杳杳也是很优秀的人，只不过她目前职业规划是译员，要是有可能，我希望哥哥能……”

姜杳突然出声：“耀辉。”

突然被打断，他愣了下，看向一直没吭声的姜杳：“怎么了？”

姜杳说：“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在大礼堂了，陪我回去取吧。”

沈耀辉有些迟疑：“什么东西？很重要吗？如果不重要……”

“很重要，是一个U盘，我论文在里面。”

她语气很急，沈耀辉才道：“好，那哥，我和杳杳先走了，您慢点。”

周宴钦手还揣口袋里，扯了扯唇。

身后的那道目光如影随形，像避着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她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了。

路上姜杳一直没说话，十分沉默。

“今天晚上去吃烤鱼怎么样？你昨天说嘴巴上火破了，现在好了吗？”

她摇头，忽然说：“耀辉，你下次不要在周宴钦面前说这些话了。”

沈耀辉一愣，“怎么了？”

“我不想留校当老师，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想法，所以你不用让我去找关系留下，没必要。”

沈耀辉解释，“我就是随口提了一句，刚刚在楼下碰到院长，他说你很优秀，如果你能和我一起留校自然是最好，再说了，以你哥哥的身份……”

“他不是我哥哥！”她忽然出声打断，口吻有些急切笃定。

“我上次和你说过，我只是借住他们家，他不是我哥哥，跟我没什么关系。”

“资助我的人是他姑姑，姑姑几年前出国定居，所以我才暂住他们家。他们是对我不错，可那只是资助，我不想再欠他们的了。”

沈耀辉听出她语气的严肃和认真，说：“好，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姜杳呼出一口气，扭过头，出神的望着外面。

姜杳和沈耀辉在大礼堂前分开，接到周宴钦的消息。

【周宴钦：门口等我，回老宅】

他们的聊天页面一片空白，这是一年多来，头一条消息。

下周是她的生日，周夫人很早前就在张罗，一直催她回去试礼服。

姜杳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在校门口坐上车。

两人都没有提起方才的事，车内一片寂静。

再过一个红绿灯，便要到周宅，他忽然出声，狭小的空间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拿奖的是跳什么舞种？”

静默几秒，她回答：“还是古典舞。”

周宴钦熟练的掸着手里的烟灰，细细绕绕的烟雾晕染着他深邃的眉眼。

他侧过头。

身旁的女孩身姿纤细，腰细腿长，周宴钦清楚，她柔韧度很好，也清楚她跳得有多好。

车子缓缓停在周宅门口。

姜杳侧过身去拿包。

他忽然说，“你进去和我妈说声，我就不进去了。”

“那你呢？不回家？”

他笑，眼睛看着她，“你在乎？”

她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周宴钦盯着院内的壁灯，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回家你不紧张？怕你又是连呼吸都不敢。”

姜杳手指微蜷，抿了抿唇，终于开口：“哥，我和沈耀辉在一起一年多了。”

他鼻子出一声：“嗯。”

她攥紧手里的包带，“所以你现在应该清楚，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他眼睫轻颤了下，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收紧，像紧绷的情绪终于有一丝松懈。

姜杳碰上门把手要下车，推门的那瞬间，手腕被人用力往后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