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六窍

老人拉开宅门，拿起宁源递过来的信，读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将信一折，嘴里吱吱啊啊的喊了几声，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宁源这才想起来，陆云称这老人家叫作‘哑叔’。

“哑叔？”宁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啊...啊...”哑叔听到后，老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显得开心极了。

关上宅门，领着宁源绕过影壁。

哑叔将宅院打理的十分干净，院中各式盆栽有序摆放，犹如画卷。

宅子不大，没走两步便已到了正厅。

哑叔搬开一张椅子，用手比划了一个端碗吃饭的动作，示意宁源坐下，他去弄点吃食。

看了这动作，宁源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嘟两声。

“有劳哑叔了。”宁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也的确是饿了，从昨日上午到现在，粒米未进，还经历了几场战斗。

等到哑叔出了正厅，宁源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

正厅除了桌椅之外，只有一大张神台，神台上摆着数十块牌位。

“显考陆公讳正之灵位。”

神台上最醒目的便是陆云父亲陆正的灵位。

宁源细数下来，一共三十六块牌位。

牌位上一尘不染，想来哑叔每日都会擦拭。

神台的最旁边，还有一块蒙着白纱的牌位，透过白纱细孔可以隐约看到，‘不孝儿孙陆云之灵位’这几个字。

“陆云竟然给自己立了牌位？”宁源眉头皱起。

陆云的牌位很新，与其他不同，应是这半年才立下。

晌午时分，高启口中的与凤楼大火似乎和陆家有关。

莫不是陆云早有对付高家的打算？

思索间，哑叔端着一大碗面条走进屋里。

色香味俱全，令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哑叔，那我就不客气了。”

宁源这会也是饿极，稍微告罪一声，便端起面碗狼吞虎咽起来。

哑叔见状，脸上笑开了花，咿咿呀呀的发出几个音节，随后便拿着一块布开始擦拭牌位。

当擦拭到陆云那块牌位时，哑叔明显停顿了一阵，然后掀开白纱仔仔细细的擦拭，比其他牌位擦得更久，更仔细。

“哑叔，这山里宅子就你一个人？”宁源吃面间，顺口问道。

“咿...啊...”

哑叔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头，指着神台叫唤了两声。

明显是在说：不止我一人，还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一起。

待到宁源吃完，哑叔领着他到了隔壁的厢房。

厢房很整洁，被子床单一尘不染，明显是刚刚才换过。

宁源走进房间，说道：“哑叔，这几日要叨扰您了。”

哑叔闻言，连忙摇头摆手，随后一会指宁源，一会指着正厅，然再指自己，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您是说，不用客气，你和陆云是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宁源略微猜测。

只见哑叔咧开嘴，猛猛点了点头。

指了指已经铺好了的床，自己缓缓退了出去。

“早些休息吧。”宁源知道哑叔的意思。

许是累了，这一晚宁源睡得十分踏实。

一睁眼便已是太阳高照。

推开门，哑叔在院中摆弄盆栽，虽是冬末，但有好几盆盆栽开的正盛。

见宁源出来，哑叔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替宁源端来一盆水，以作洗漱之用。

“哑叔辛苦了。”

洗漱完，正厅的桌子上还有哑叔准备的早餐。

吃饱喝足之后，宁源便拿起长刀开始练功。

别看宅子不大，但从后院走出去，正好有一大块空地。

站在空地的边缘，正好能看到渠阳县的一点轮廓。

调整好内息，抽刀出鞘，七十二刀燎原刀法如今已烂熟于心。

一套刀法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内息消耗过大，反而依旧充沛无比。

回想起与高三霖对拼的那一下，似乎自己体内的内息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磅礴。

似乎是因为选择面板的气机修复后，自己的经脉发生了些许改变。

根据《养身桩》上的描述：

经脉的大小，天生便已定下。

有的人经脉生而宽广，可以让更多的内息经过经脉。

而有的人，经脉天生狭窄，如同小溪流。

但只要能够感应到气机，经脉大小相差不会太远。

除非是从小使用天材地宝或是武道大能易经伐髓，在经脉未定型前，强行拓宽。

大部分的凝窍境武者，比拼的还是凝窍的多寡，以及功法的运用。

而如今，宁源却违背了最基本的理论，体内的经脉比之前宽广了甚至不止一倍。

也就是说，若其他武者的经脉上限是一条溪流，宁源的经脉便是大江大河。

这种优势，在战斗中尤为明显。

自己的经脉更宽，涌出的内息就更多，更猛烈。

凝窍吸收的元气也同样更多。

粗略算下来，虽说丹田存储的内息总量不变，但一呼一吸之间，有更多的元气进入体内，不亚于多凝了几个‘窍’。

若是再碰见蓝山，绝不会像昨日午时那样，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一整个上午都在练习燎原刀法，直到午时才回到宅中。

哑叔并不在宅子里，只在正厅的桌上留下了一个字条，告诉宁源他买菜去了。

……

一连十天，宁源上午练习燎原刀法，下午和晚上则是站桩修炼。

宁源在这的第三天便已经凝了右耳的‘窍’。

在十天的相处中，宁源也慢慢知晓了哑叔和陆家的过往。

哑叔十几岁便已是陆家的管家，对陆家感情极深。

陆云的父亲和母亲死在大火之后，哑叔陪着陆云一起状告高家，只可惜无功而返。

在躲避追杀的时候，哑叔不慎受伤，虽然舌头完好，但始终无法开口说话。

陆家几近灭门之后，陆云便把他安置在这宅中养伤。

往后的十几年，就一直待在了宅子里。

“今日该凝第六窍了。”

第十一天，宁源感到体内的内息再次浑厚了不少。

自从经脉拓宽之后，修行速度比之前快上了不少，凝窍的进度也提了上来。

七窍之前，没有所谓的修炼瓶颈，只要内息足够冲击凝窍，便能成功。

长长呼出一口气，宁源开始调动体内内息。

如今凝窍已是轻车熟路，内息直接冲向鼻子，没有片刻耽搁便找到鼻窍所在。

许是因为经脉拓宽，内息自经脉中源源不断，凝窍的过程中并没有任何阻碍。

很轻松便成功凝了第六窍。

宁源回到宅中，此时天色已晚，哑叔却不在屋里。

“哑叔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