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话王权之谋,伊嵐斯上岸的目的

伊嵐斯高坐于水晶王座,银发垂落,墨蓝的眸子半掩,神情倦怠而疏离。

当阎一的身影出现在观礼台下时,他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眸底闪过一丝微光。

……终于肯来了?

孕腹隐隐抽痛,他修长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隆起的弧度,轻轻按压。

两日…

整整两日她都不闻不问……

他只能来找她了!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喉间泛起一丝血腥气。

……人鱼孕期需饮伴侣的血,她明明知道……

可阎一呢?

她甚至没主动靠近,只是混在兽群里,装模作样地跟着问“三项都不符合的怎么办?“

伊嵐斯眸色微沉,指尖在孕腹上收紧,鳞纹因他的情绪而隐隐泛出冷光。

……好,很好。

既然她装傻,那他就陪她装到底。

阎一站在台下,墨绿瞳孔紧锁王座上的伊嵐斯。

不回答?

啥意思啊?

可他的眼神又冷又淡,仿佛她只是台下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他…应该是冲我来的吧?

她不确定。

众目睽睽,这要是判断失误…脸面这东西吧…还挺重要的…

可当她的视线落在他微蹙的眉间,落在他轻抚孕腹的指尖,落在他略显苍白的唇上时,心口莫名一紧。

……他是不是……疼?

她记得,他讲课时有说,人鱼孕期若不得伴侣安抚,身体会因血脉躁动而疼痛。

她答应过会定期给他饮血的。

可她逃了两天。

阎一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龙骨鞭,指节发紧。

萌生念头

……试试?

她咬咬牙,一把抽出骨鞭,“啪“地甩上观礼台,鞭身不偏不倚,落在他脚边。

伊嵐斯垂眸,视线落在那根骨鞭上。

是她的本命武器。

她就是用这根鞭子抽裂自己的腺体,在他“孕囊破裂”时,给他治疗的……

……甚至缠过他的腰,在情动时勒出红痕……

他眸色微暗,喉结滚动。

可下一秒,他抬脚一挑——

“唰!”

龙骨鞭被毫不留情地扫回台下,正正砸在阎一脚前。

全场死寂。

阎一的瞳孔骤缩。

他不要???

他当着全场的面把她的求娶礼扔回来???

伊嵐斯却已重新靠回王座,墨蓝的眸子半阖,神情冷淡,仿佛刚刚的举动与他无关。

……不是想装傻吗?

那就继续装下去好了。

可他的指尖仍紧扣孕腹,鳞纹下的血脉正不安地跳动。

观礼台下一片死寂,高阶雌性们屏住呼吸,羽毛、鳞片、绒毛全都炸开。

雪豹女王冰晶般的指甲“咔“地刺入掌心。

活该!

羽族大公主的翎羽微微颤动,在阳光下折射出幸灾乐祸的光泽。

阿斯亚第一雌性?不过如此!

赤狐族长火红的尾巴焦躁地扫过地面,尖牙却不受控制地露出笑意。

被当众拒绝的滋味如何?

龙骨鞭“咣当“一声砸在脚边,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高阶雌性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嫉妒与窃喜如海藻般缠绕生长,她们盯着阎一僵直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拼命往下压,等待着更精彩的好戏。

骸骨龙730的骨爪“咔哒“作响,空洞的眼眶扫过全场,仿佛在给主人撑场腰:

“嗷!”

伊嵐斯银睫低垂,指尖在孕腹上画着圈。

王袍下,银蓝鳞纹正不安地闪烁。

骨鞭落地的脆响还在回荡,阎一的耳尖已经烧得通红。

这老鱼...真敢当众打她的脸!

她瞳孔危险地眯起,正盘算着是直接抢鱼还是伙同 730先掀了这观礼台,一道清冽的嗓音突然刺破凝滞的空气——

“阎一?”

她浑身毛发“唰”地炸开。

这个声音...

“狩四白!”

转身的瞬间,鼻尖差点撞上少年满是栗子味的胸膛。

阳光穿透他银色的发丝,在英挺的鼻梁投下细碎光斑。

观礼台下炸开惊呼:

“是狩四白!“

“是卜灵洞的狩四白!“

少年掌心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为破阶生生撕开玄武甲的反噬伤。

他原想炫耀晋升成果,却先被伊嵐斯隆起的孕腹刺疼了眼。

只有雄性之间能一眼看出…猫爪金纹兽蛋...

是她的崽...

狩四白指尖发颤,突然拽过阎一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

新鲜结痂的伤口还在渗血。

“我出来第一件事...”

少年声音带着委屈的颤,

“就是来找你治伤。”

阎一爪垫触到温热血迹的瞬间,水晶王座传来“咔嚓“裂响。

伊嵐斯尾鳍拍碎了扶手,孕腹上的金纹剧烈闪烁。

“巧了。”

海域之王冰凉的嗓音裹着杀意,

“本王...也等着...治伤呢...”

狩四白修长的手指穿过阎一的短发,指腹摩挲着她发烫的耳根。

静静的听着阎一和他解释原委。

小猫的尾巴正不安地缠在他腰上,绒毛扫过腰侧未愈的伤口,又痒又疼。

“所以...”少年低头,鼻尖抵住她炸毛的猫耳,“你强标了人家,又不想负责?”

阎一耳尖一抖,委屈的把脸埋进他肩窝:“...我以为他长内样。”她暗戳戳指向鲨戮。

狩四白垂眸,看着怀中猫儿发顶的旋儿。

她耳尖的绒毛扫过他的下巴,痒痒的,像她挠他掌心的触感。

又要多一只兽分走她了啊...

少年喉结滚动,将酸涩咽下。

他太了解这只坏猫——她永远学不会专情,可偏偏每个走进她心里的兽,都会情不自禁地溺毙在那双墨绿瞳里。

“听着,笨猫。”

对上王座间伊嵐斯冰冷的墨蓝瞳。

海域之王银发逶迤,孕腹上的金纹随呼吸明灭,美得惊心动魄——如果忽略他快把扶手捏碎的指节的话。

他指腹摩挲着她后颈的软肉,

“人鱼孕期上岸超过三日...”

声音突然哽住,

“...鳞片会一片片剥落的。”

狩四白突然捏住阎一的后颈,

“你当塞纳瑟之王是什么?”

“若真不愿意...”

他下巴扬向观礼台四周的海族近卫,“你以为自己能全须全尾地出深海?”

阎一僵住。她突然想起那日“逃“出海底时,鲨戮统领刻意别开的脸,和近卫们“恰好“空缺的巡逻路线。

狩四白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颈侧,他眸光一暗,那里有道未愈的咬痕——属于柴尔。

“人鱼孕期离不开契主的血...”

少年的唇贴着她耳廓,

“他拖着快临盆的兽体上岸...“

“你以为是为了招亲?”

观礼台上,伊嵐斯的双腿不自觉的交叉。

孕腹里的小家伙似乎感应到母亲的气息,闹得愈发厉害。

鲛绡下的金纹已经蔓延到心口,像是无声的催促。

“冬之界主是柴尔大人吧?”

狩四白突然提高音量,

“听说海陆通婚需兽神山四界祝福?”

“四界主祝福后他才能免去限制,来去无阻。”

阎一的猫瞳骤然缩成细线。

她终于明白伊嵐斯为什么宁可上岸孕中招妻也不跟她张嘴了——塞纳瑟之王的骄傲,怎么允许他向契侣的其他兽夫低头?

少年澄澈的白眸里盛满温柔。

他指尖拂过阎一炸毛的短发,声音清朗得如同卜灵洞的晨露,“兽夫孕育子嗣极其艰辛,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