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行刺王驾者
- 从绣春刀开始演化道武
- 执我红尘
- 2546字
- 2025-03-19 12:48:46
大明治世,天启年间。
朝野之上,结党之风到达了巅峰,以东林党及阉党为首,相互攻伐,互有龌龊。
而民间多有天灾人祸,流民成匪,乱象频生。
京都城。
此时,正值初夏。
天地间并无燥热之意,反而犹如春暖花开一般,徐徐暖意自天边大日而落,泼洒在大地山川之间。
西苑,林园。
其内坐落着一片巨大湖泊,划分两池,名为太液。
本身乃是历年而成,经由数代王朝修缮,花费巨大,是皇家御用的赏景之地,平日守卫森严,非皇命不得入内。
哗哗~
碧水白波上,一艘大船由远至近,渡水而来。
厚重的船体随波逐流,扬起垂落之间,带起大片浪花涌动,一圈圈涟漪随之扩散而出,转瞬又自消弭。
宝船高耸,有楼阁三层。
仅是远远端望,就可见得其做工精妙,有诸多奢靡华贵之物点缀,不是常规船只所能媲美。
由外至内,因其木窗半敞,依稀可以看见人影憧憧。
不时还有金铁铿锵,厮杀呵骂之音隐隐传出,偶然还有点点血迹泼洒窗台。
直到半晌过后,一切方才归于沉寂。
楼阁之内,厅堂之中。
嗡~
五位铁塔也似的汉子缓缓收刀,随意扯了些布帛,擦拭着染血刀身,冷眼扫视着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尤其是那身处中央,瘫坐在地,衣着黄色衣袍之人。
数十个宫女太监则是惊恐的瑟缩在角落,拥挤在一起,不住的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四周,还有大片侍卫的尸体堆砌,以及散落一地的兵器。
片刻之后,一道叹息方才打破了楼阁内的沉寂。
“我很失望,朱由校……”
厅堂中央有一方木桌。
周择施然而坐,拾来一盏茶杯,沏茶饮水,待到一杯热茶入腹之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虽然早有预料,知道这个年代的朝廷腐败。
可他如何也没想到,皇家之地的守卫也是这般的孱弱,无能。
好歹也是保护皇帝的军队,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没有花费多少精力,就被他突破进来。
倒是让人颇感意外。
“你,是谁?”
朱由校挣扎起身,环视周身尸首都不完整的侍卫,咬紧牙关,压下心中惊惧,死死的盯着周择,颤声问道:
“太液池内,御林军布防严密,足有数百精锐,都是从军中层层选拔的好手,平日严防西苑,不曾懈怠。
你是怎么突破进来的?”
他是天子,大明的主人。
即便只是寻常出游,赏花玩水,身边的防备力量也并不会比皇宫之中要差太多。
更何况此时还身处皇城之中,有御林军保护。
可现在仍旧是被人硬闯而入,突破重重守卫,于太液池上,使得龙袍染血,性命难保。
船内侍卫更是死伤大半。
剩下的全无胆气,瑟缩在角落里,跟个虫子一样,全无半点用处。
他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朱由校不由得心中一冷,阵阵发寒。
他的行程虽不是绝密,却也只限于皇宫之内流传,为何会被这些刺客得知,且突破了重重守卫,闯入皇家之地?
莫非......
“这皇城就如你治理的天下一般,犹如漏斗流沙,千疮百孔,踏入此地,又有何难?”
周择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端详这位狼狈不堪的皇帝。
天启皇帝朱由校。
后人大都称之为木匠皇帝。
其亲信阉党,放任东林派等势力做大,自身却只是躲在皇宫之中玩乐,喜好木匠之艺。
可其究竟是何想法,是否在暗中有着某种秘密谋划,也尚未可知。
或许,朱由校也是个有野心的皇帝,暗暗尝试过平衡多方势力,稳固自身的皇权。
可从结果上看,当真是无能。
不过这对他,对天下的黎民百姓来说,无关紧要。
为了今日局面,他进行了诸多算计,付出了太多的精力,不知多少人前仆后继,奋不顾身,才有现在的结果。
如今,总算要达成目的了。
哪怕朱由校是这天下共主,占据名分大头,又岂容他翻身?
“玄天升龙道,好大胆的名字。”
沉默片刻,朱由校目光微微下移,定格在周择的衣袍之上,认出其身份,眸光闪烁不定:
“我曾听闻你们的名声,似乎是以孔夫子为先,实行有教无类之举,传授文武之艺。
可如今为何行刺?”
“还是说传闻中的玄天道主也终于忍不住,要来篡夺我大明江山,坐一坐朕的位子?”
即便他再少处理政事,却也知晓玄天升龙道的名声。
广而布学,传授武艺。
不以财帛而类人,不以贫贱而轻慢,不以男女而作别。
其势力广布,深入民间。
在各大州,府,道,城,乡县村镇之中,上至官员,下至百姓,都有不小的影响力。
传闻诸多世家都不喜此势力,将其打为叛党,下九流。
就连东林党,阉党,诸多地方党派,都将玄天升龙道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认为其是在动摇国本,有意谋反。
极尽手段,不断打压。
可多年来仍是无可奈何,只能坐视其发展。
朱由校自然也有所耳闻。
“民间饥寒交迫,路有冻骨嶙峋。西苑之中春歌水暖,奢靡之风沁入骨髓。”
“太液池上有帝临,不为苍生,黎民百姓,不去调理天灾人祸,只是自顾自的游船戏水,封泥塑像。”
“身在其位,不担其责......”
周择眸光微垂,遮住神色。
当今大明治世已有百余年,自洪武登基以来,天子轮换几许,如今正是皇帝朱由校登临宝座,年号天启。
可此间并非盛世。
天地间多有灾祸,饿殍十里,易子相食,饥寒冻骨,骇人听闻之事数不胜数,已成常态。
无时无刻都有灾民在横祸之中死于非命。
可眼前之人身为天下共主,哪里有半分担心,忧国忧民的态度?
不过,周择却不觉得意外。
作为穿越者,他深知那在史书之上所撰写的,所谓数千年的变化,进步,是何等的虚假。
从古至今。
说是不断变革,王朝制度如何更新迭代,耳目一新,可千百年来,本质到底还是如出一辙。
所谓‘吃人’,不曾有过丝毫改变。
礼乐崩坏。
太阳底下无新事,林林总总,不外乎四字而已。
“民不民,臣不臣,君不君。”
周择眸色越发深邃,话音并不高昂,却似重若千钧,在厅堂之内回荡,震得众人耳膜刺痛:
“所以,即便是造反,你,又待如何?”
楼阁厅堂之内,风声鼓动。
已然收刀而立的五位汉子默默站在周择身后,冷眼看向朱由校,神色越发的坚定不移。
从起落锄头,到挥刀见血。
正因世道不公,他们才站在了这里一同做那黎民百姓的前锋,一往无前。
皇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不也似野狗一条,与曾经的他们别无二致?
原本发抖的宫女太监,不知何时也都垂下了眼帘,埋着头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能堂堂正正做人,谁愿意做狗?
“更何况......”
周择虽是平视,却好似在俯视朱由校一般。
眸光幽幽垂落之际。
手掌微耸而开,重重劲力随臂而发,弹抖之间,便将手边的瓷杯瞬息崩裂,化作数十数百道碎片。
继而,屈指一弹。
噗噗噗!
碎片飞箭也似,携带着重重劲力,径直的钉在了朱由校的面颊之上,透过肌骨,眼眶,没入头颅之中。
强大的力道瞬息便将其打的凌空而起。
还未等朱由校反应过来。
这位大明王朝,天下共主,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如死狗一般,跌落地面,再无声息。
“你说这天下,要你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