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遭遇锦衣卫

习练完武功，半个时辰已然过去。

幽深夜幕更加暗沉，风声鼓噪之间，天上垂流而下的月色，也都朦胧了几分。

咕咕咕！

周择回到厨房，服下还有些温热的汤药，夜空中，一只信鸽忽然展翅而来，落在肩上。

不时还歪歪头，梳理着羽毛。

“嗯？”

周择眉头一挑，认出是玄天升龙道的信鸽：

“这是有大动作了？”

古代信鸽的培养并不算简单，尤其是天启年间，人都很难吃饱饭，更不要说大量的‘鸟’。

可周择深知情报的重要性。

咬咬牙，也豢养和培训了一定数量的信鸽，保证在紧急情况之下信息和情报的交互。

非紧急事件，不会使用。

轻抚信鸽，取出爪间信筒中的信。

周择扫视片刻，阅读完其上的内容，不禁失笑一声：

“果然不出我的意料，所谓皇室，还是这个德行......”

数年以来，玄天升龙道的发展极为迅速，即便是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亦有着自己的眼线。

显然，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死亡，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底线。

现在终于有了反应。

只是手段太过拙劣了一些。

“而且，我终于是被发现了？”

掌心劲力吞吐，将纸张打成细小碎片，周择浑不在意道。

他刺杀皇帝，还刻意留在京城，不是狂妄自大，而是在试探大明皇室宗亲，各大世家的力量，有没有暗藏的底牌。

可即便是代表着大明明面上情报和行动力最强的锦衣卫。

找到他的踪迹，也足足花了数天的功夫。

“天下虽大，山海都可容纳，可这黎民百姓所求的，不过是茅屋一间，子孙平安。”

“这，却也成了奢望。”

周择放信鸽离去，望着高悬寒月，喃喃自语：

“金人，世家，还有......皇帝。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时代的洪流......”

......

月落日升，赤阳巡天。

不过是三两天的时间，落雨带来的水汽和湿润便已经完全蒸发，再度回归到了夏日的炎热。

哗哗~

周择走在河边，聆听着自然的声音，轻风卷动尘沙，绿水拍岸而起，还有着花草簌簌而动。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却很精准。

每一步都似用最为精密的尺子衡量，远近轻重，分毫不差，即便是踩在碎石小路上，也没有丝毫影响。

行走坐卧，这也是一种修行。

武功的修行，绝不仅仅只是练习技法和力量，对于心灵的掌控，也是重中之重，不可或缺。

“道衍图的能力很强，只是目前我消化信息的能力实在有限。”

行走片刻，周择才在一棵柳树旁盘膝而坐：

“若非如此，就是传闻之中的丹劲，我也未必不可触摸。”

周择所知的武功体系，拢共四个境界，经过数代武者的总结，划分为明劲，暗劲，化劲，以及丹劲。

据他所知，大多数的武者都徘徊在明劲的境界，只有少数有天分的能够修行到暗劲，至于化劲，那是武学宗师的水准。

丹劲，已然是传说了。

周择所处的，就是暗劲的级别。

原本他的修行速度就不慢，如今有着道衍图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只是受限于自身对于信息的吸收处理能力，无法完全发挥道衍图的力量。

饶是如此，周择仍旧感受到自身飞速的进步。

【周择（未入阶）】

【命运轨迹（当前世界）：总有人见不得世间哀嚎遍野，于是从凡尘之中，走出尘世之龙。即使恩惠波及并不算广阔，仍旧是世人求而不得的曙光。

总有一天，终将人人如龙。】

心中一动，光幕升起，周择思量着。

对于所谓的命运轨迹，他并不算关注，未来再如何，那也是未来的事情。反而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并不起眼的三个字。

“未入阶，这是修行境界的等级？”

周择沟通着道衍图。

【即是修行境界，也是位格。】

光幕之上，点点荧光组成蝇头小字。

“如何算是入了阶位？”

周择又问道。

【明心见性，触及超凡，即为入阶。】

道衍图进行回应。

“明心见性......”

周择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入定，修真，成丹。

所谓明心见性，在修行之中可谓是最为关键的成果之一，是智慧，定力，心性的结合。

古代之中也有着许多对其的称呼。

武术修行之中，也有相应的说法。

只是......

“明心见性，何其之难，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得道之士，或是武术宗师，又有多少人做得到明心见性？”

周择缓缓起身，微微摇头。

剖析心理，见证自身，这些已然是难上加难，万中无一的存在。

但更难做到的，是如何不去‘欺骗’自己。

毕竟人类最擅长的，就是欺骗，虽只是区区四字而已，却是修行中最难跨过的关隘。

便是佛陀，都要经受考验。

“终于来了？”

正自思考之时，周择动作一顿，忽然侧身。

咻咻咻！

几道墨色的细小物体飞掠而来，气流啸动之间，穿过周择方才的位置，深深的钉入了树干之中。

“贼人，束手就擒！”

三人各披墨色锦服，自不远处的岸边缓缓而来。

......

“那，那是周择？传闻中的玄天升龙道之主？”

街道上，靳一川目瞪口呆的看着人群之中漫步而去的身影，不知所措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也能碰上行刺皇帝的刺客？

“这......这是老天要赐给我机会......”

卢剑星肩膀微微颤抖，眼神发直。

他们兄弟三人本来已经放弃立功的机会，准备浑水摸鱼，悄悄避开了同僚，要去喝酒。

却不成想，功劳从天而降？

“二弟，三弟。”

卢剑星咬着牙，询问道：

“追，还是不追？”

他还是没有冲动，百户之位虽然诱人，可若是因此连累到两位兄弟，却就得不偿失了。

“追吧，大哥。”

沈炼不自觉的抚了抚腰间暗藏的佩刀，神色很是凝重：“只是此人踏步武功恐怕不弱，未必要低于我们，还需小心......”

平日他们多受卢剑星照拂。

如今冒些风险，为大哥搏一个前程，却也不坏。

“走！”

卢剑星心中感动，随后神色一凛，带着沈炼靳一川二人，沿着人流追击而去。

直至视线尽头，树下正自凝思的周择。

“动手！”

卢剑星率先反应过来，想要先下手为强，可比他话音更快的，是沈炼激发而出的暗器飞箭。

倏忽之间，径直的打向周择的四肢！

呜呜~

河畔两岸，风声鹤唳。

大片的气流卷动花草如波，飞射而来的暗箭插入树干数寸，周择微微侧头，躲过偷袭，眸光落在三人身上，波澜不惊：

“锦衣卫，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