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茧自缚
- 娇娇嫡女太撩人,权臣榻上夜夜哄
- 别酒酱
- 4196字
- 2025-04-09 13:09:36
初升微光自窗棂透入凌乱至极的屋内,往昔每日皆摆放齐整的桌椅东倒西歪,数件陶瓷摆件摔得粉碎,肆意扯拽变形的衣物杂乱地交叠缠绕,榻边的帷幔歪歪斜斜地垂着,软榻之上沾染斑驳,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糜烂的气味。
“嗯...疼...”
阿阳从梦中惊醒,伴随着意识清醒过来的是身体各处撕裂般的剧痛,白净皮肤上已是遍布触目惊心的青紫咬痕,轻轻触碰到便疼得她直蹙眉。
这个疯子...
自扇紧闭的门起,衣袂翻飞间珠钗坠落,一路拖拽着弱质纤纤径往冰冷软榻,如云的秀发在挣扎中不断晃动,复掷于床笫之间香唇溢血。
这场荒唐事自晡时翻覆至更阑无休歇,她记不得哭了多少回泪水早已干涸,身体一会处于虚幻缥缈的云端,一会跌进无尽痛苦的地狱。
她昏昏沉沉,时而昏厥时而又在剧痛中苏醒,醒来后又不得不面对新一轮狂风暴雨,紧接着陷入更深的晕厥之中。
好疼...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叫嚣着疼。
徐玉似发了疯一般紧紧追逐着她,一处又一处,蛮横地逼着她一遍又一遍咽下。
每番欢好,她复复惶然惊惧。
无半点欢愉,唯有痛苦。
自喉间直贯下腹的绞痛让她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她辗转欲避,偏教徐玉锁腰难逃,大手抵住她嘴角溢出的呜咽,迫其承欢。
喉咙干涩得仿佛要冒烟,身侧传来安稳的呼吸声,阿阳强忍着周身的剧痛缓缓转过头,见徐玉正睡在他身侧。
昨宵癫狂,他非全占上风,她亦非逆来顺受。
踹的打的无用不尽其极,徐玉脸上还留着她的牙印,耳垂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醒了?”
徐玉似有所感缓缓睁开双眼,深如墨色的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慵懒与餍足,指腹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脸上已干的泪痕:“怎么不说话了?”
昨宵癫狂让他深谙掌上肌肤,他知其敏处,明其欢源。
“阿阳乖,今日我休沐,我们在睡片刻如何?”
是往日里哄她的腔调,可此刻听在阿阳耳中只觉无比恶心。
昨夜种种再次提醒她,自己与徐玉是不平等的,之前的安稳全是得益于徐玉施舍给她的镜花水月。
回过神来想往后躲,可后背已然抵在了床榻边缘,退无可退。
“啪!”
阿阳扬手给了他重重一记耳光,全无往昔旖旎时的女儿香,口间唯有一股腥甜。
“徐玉,你不该这般折辱于我。”
阿阳冷冷盯着他戏谑的眼睛。
“阿阳...”
往日里她醒了总缠着徐玉亲,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才好,但此刻徐玉只从她那双水润的眼眸中看到了厌恶。
“你不该这般折辱于我,我虽失去记忆,但我还是个人,并非你发泄的玩物!”
阿阳忍着钻心的疼痛坐起来,她一把揭开被子指着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
她有些累,突然不想装了。
不似往日里的哭哭啼啼,颤抖的声线多斥责的诘问,她怒极反笑:“徐玉,我难道是你豢养的小猫小狗吗?我,我竟应受着你这般的凌辱?!”
徐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纵使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不该如此强要了她。
本就是他的错。
阿阳瞧着他低垂着头,那份狠绝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嗫嚅着:“阿阳不要恨我,我只是怕,怕你离开……”
怕你会厌弃如今的我....
本欲织就情茧将她困于身畔,如今方知茧丝千匝只缚住了他自己。
徐玉究竟瞒着她什么...
她隐约能察觉到徐玉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在她失去的记忆里,这个男人究竟对她做过什么,才会叫他这般恐惧自己会追回以往的记忆。
时值初冬,徐玉望着阿阳瑟缩的身影,喉间滚了滚:“天寒地冻,你纵要怨怼于我,也不该作践自身。”
见她不为所动,徐玉试探性的拉起被子盖住她的身子,他指尖抚过她肩头青紫,声音发颤:“昨宵之事是我孟浪,我去替你唤女医来。”
“......”
阿阳裹紧被子在榻上辗转反侧,她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看他落寞逃离,纵然心中有了快意,即便再来一次,她仍会这样斥责他。
但她也非全然不怕,在这陌生的长安城中,自己一个失忆之人本就举目无亲,若不是得徐玉庇护恐怕早已流落街头,甚至性命不保。
如今自己一时冲动对他说出那般伤人的话,若是真惹恼了徐玉,她又该何去何从。
并非爱,而是出于卑微的求生煎熬。
女医奉命为她上药,阿阳盯着那位女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小声询问:“大人他,他还好吧。”
适才看到徐宰相脸上顶着两个深深的牙印,而夫人又满身的暧昧伤痕,女医多少也猜到几分。
且不提平日里大人素来持重,闺闱之事向来不会如此失控,何况阖府上下皆知大人对夫人宠爱有加,生怕夫人有一处不开心,何至荒唐至此酿成如今的局面。
女医为她披上外袍:“夫人放心,大人他应无碍,只是...”
提到缘由,女医不免红了脸:“夫人,容音微僭言一二,闺闱之乐原属常情,但也需节制才是。”
她这是想哪里去了...
阿阳赧然垂下脑袋,连忙挥手:“你下去吧。”
“是。”
她静静坐在床上沉默了许久,想了很多,又不知该从哪里想起来。
她或许还没爱上这个所谓的夫君,但是如今的自己需要这样的夫君存在。
犹豫片刻,阿阳默默穿好衣裳朝着徐玉的书房走去,来来往往的下人向她行礼,声声“夫人万安”无疑是加重她内心的忐忑不安。
长安危机四伏,在她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护住活着出长安时,徐玉就是她唯一的依仗和靠山,她要学会顺从,学会乖巧,绝对不能被徐玉厌弃。
好不容易来到徐玉房门前,她抬起手几次想要敲门又缩了回来,那只手已攥得发白犹豫垂在身侧,万一徐玉根本不愿见她怎么办?万一徐玉从此对自己彻底厌弃又该如何?
徐玉对一个赝品的爱,真能容其有自我吗?
“阿阳?”
正恍惚间,雕花木门“吱呀“从内打开,徐玉披着玄金鹤氅立在门内。
徐玉愕然立在门前,左脸尚留月牙大小的齿痕,嗓音沙哑:“阿阳,你怎么来了?“
“我...”
喉间发紧,阿阳低头心乱如麻绞着衣角,嗫嚅着:“我,我是来同你道歉的。徐玉对不住我,我不该说那些话,一切是我不好。”
声如蚊蚋,若不是此时书房安静,徐玉恐怕都听不清楚。
徐玉微微叹了口气,侧身让开去路:“先进来吧,外边凉。”
安神香在博山炉中袅袅升腾,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徐玉解下身上的玄金鹤氅盖在她削瘦的肩膀上:“怎得衣着如此单薄。”
清瘦的双手自鹤氅中探出忽然环住了他腰,徐玉身躯微僵,唯恐再吓到她呆呆站着,他闻见怀中女子发间那股熟悉的桂花香,是往日里他亲手调制梳理。
“身子...还疼吗?”
阿阳将脸轻轻地贴在他心口,声音低低的:“徐玉,你别生我气好不好?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了,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我真不知自己还能去哪里。”
她的眼眶红红的,说着说着滚烫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我何曾说过要弃了你?”
看着阿阳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徐玉长叹一声轻轻拢住了她,温凉的指腹抚过她泪痕斑驳的面庞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阿阳,别哭了,是我的错。”
“徐玉,我好害怕。”
娇弱无助的哭声如泣如诉绞痛着他的心,如果阿阳要找寻自己的记忆,他送她一个又有何难?
只要她能无忧无虑的长伴他身侧,纵使死后魂堕炼狱受尽业火淬炼,他也甘之如饴。
“阿阳若你执意要寻前尘往事,那我便告诉你。”
徐玉拉着她的手坐到书桌前,桌上放着她的户籍,楚州阿阳,弱质单传,三岁失怙,五岁失恃。及龀,鬻身程府为婢,绍安十九年,归于徐氏。
如此身世,怎一个惨字了得。
阿阳细细摩挲户籍上的朱红官印,指尖沾了些许朱砂碎屑,这真的就是她的前生吗。
待将黄册合起,案头素瓷药盒盛着雪白膏体,她取了些抹在指腹。
“你一定也很疼吧。”
徐玉刚要制止她,只见阿阳轻轻摇头打断他,冰凉的药膏涂抹在他的脸上,酥酥麻麻之间,徐玉只觉喉咙发紧。
“阿阳...”
近在咫尺的乌发垂顺拂过他鬓角带着桂花头油的甜腻,她的呼吸似羽毛般划过他的脸颊,那双昨夜被他紧紧桎梏的芊芊素手轻解他身衣裳盘扣,稀碎窸窣声中徐玉不敢动弹,指尖划过的地方带起阵阵战栗,她却浑然不觉垂眸凝视他肩头抓痕。
“别说话。”
昨夜她留在他肩头留下的抓痕竟这般深,睫毛在眼下投出羽翼般的阴影,冰凉的药膏混着指腹温热在他肩膀化开,徐玉闷哼一声。
“是痛么?那我轻些。“
这话,他昨夜也问过她,那时他强硬拽住她手腕压于枕上,只是故意戏言相谑她。
她的领口微微敞开,只要他低头就能看到锁骨上那片淡紫痕迹。
昨夜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蓦地浮现,那双专注给自己上药的眼睛昨夜雾眼颤颤,青丝散作墨云铺在她身下更衬的她肤白胜雪。
她哭起来那般...那般好看。
袖中手掌猛地攥紧,他不是尚未开荤的青涩少年郎,岂会不知闺闱之道不当求之过急,可昨夜见她咬着锦被呜咽求饶便烧得他失了分寸,纵使她泪痕满面,他的欲望也无法容忍放过她。
浑身血脉偾张,意识叫嚣着将这躯软玉揉进骨血里。
徐玉暗骂自己王八蛋,昨夜惹她那样生气,今天还敢这样肖想她。
阿阳顺着伤痕正要往下解开他的衣裳,徐玉一把扣住她的腕骨。
“......”
阿阳愕然抬眸,只见徐玉垂下的目光惊涛暗涌。
阿阳疑惑歪头,轻问:“是弄疼你了吗?”
徐玉惨然一笑,无奈叹了一口气,苦笑道:“阿阳别再折磨我了。”
他岂不知如今她的所为不过是在讨好自己。
徐玉将她搂紧,下颌抵在她发顶,他的声音几近呓语:“阿阳,为我生下一个孩子吧。”
是不是有了孩子,她就不会想着要跑了,是不是就不会算计着如何离开他。
又发疯了?
阿阳眨眨眼,徐玉的声音低沉沙哑似带上来祈求,他在求她。
罢了...
徐玉阖眸默然,回过神他松开她,呢喃着:“你回去吧,我不会赶你离开徐家的。”
未出口的言语梗在喉间:阿阳不要想着逃,不然我真会囚你于塌缠绵,至死方休。
门扉轻阖的声响里,阿阳侧目,徐玉孤独坐在紫檀太师椅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的衣摆上,将其身影割裂成明暗两半。
踽踽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在门缓缓打开的瞬间,阿阳突然惊觉一团黑影蜷在门后,那人玄色劲装抱着长剑冷冷看向她。
阿阳后退半步,好在她反应极快瞬间捂嘴止住尖叫,她快步走到刺客身前压低声音,几近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这个蠢货!难道以为自己救他一次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倘若这次他再被徐玉抓到,自己决然不会再救他!
刺客冷冷道:“我来带你走。”
“等等!”
阿阳急忙用力推搡着刺客,将他往窗口赶:“我又不认识你,我凭什么要跟你走?!哎呀,你赶紧离开这里,一会儿要是被徐玉发现,我可就大祸临头了!”
刺客微微皱眉,质问道:“你不想走是因为他吗?你就那般喜欢徐玉。”
“是是是,你快走吧。”
阿阳敷衍着迅速推开窗户,冲着刺客做了个“请”的手势。
“夫人,可是您在内室?”
屋外传来春枝的声音,阿阳愣了愣,心中暗叫不妙,要是让春枝知道了,那徐玉势必也会知道!
刺客看着她哀求的目光,沉默了片刻突然轻抱了她一下,就在她大脑短暂空白的瞬间,她听见刺客叹息:“阿阳,好好保重,我会再来接你走的。”
为什么?
这刺客没来由得莫名其妙,自己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为何要这般执着地要带自己走?
但此刻已无暇多想,她抬手理了理鬓发,脸上重新换上笑脸盈盈,对着门外喊道:“春枝,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