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精锐决战

自己的丈夫就是姬轩辕？东夷现在建立了统一的王朝大夏？我夫君是夏王？

夫君倒是没对自己撒谎，只是没有说出“轩辕”这个名字。

话说也只有在大商这种欢快开放的民风中，才有可能发生这种事。青年男女看对了眼，在玄鸟神庙的狂欢中就能定情。

要是在周人那边，搞那么复杂的六礼，别说名字，生辰八字都要互相送过去，绝不会发生这种误会。

怪不得他那么自信一定能劝降东夷呢——夫君想办法潜入殷商，应该是来打探殷商的虚实，意图灭商的。那自己向王兄举荐了夫君当司马，算不算引狼入室啊？

唉，算了，大商都亡了，灭商的可不是夏国。

夫君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可没有做过对不起大商的事情，反而在西征中立下大功。现在——至少夫妻情分是有的，夫君带着大军来救我了。

也只有夫君这样的英才，才能一统东夷大陆，以落后的装备、农业和稀少的人口，反攻下陈塘关吧？

姜子牙能在军事能力上克制我，未必克制得了夫君这个智勇双全的。我们合兵一处，军力已经超过姜子牙指挥的部队，在夫君统一指挥下，反攻周人，打下朝歌，应该能够办到。

妇好清楚，若是在姬轩辕的帮助下打下朝歌，朝歌多半就变成大夏的了。但是，自己因此可以实现王兄的遗愿，诛除那些背叛大商的逆臣啊，总算满足了王兄临终的一部分遗愿不是？

或许，夫君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恢复大商？——算了，这个可能性太小，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但我可以找到太子，在我自己的终葵城领地依旧祭祀商朝历代先王，保存殷商正朔苗裔，也算报答王兄对我一直的倚重。

妇好的想法并不过分，这个年代不讲究斩草除根。历史上姬发打下朝歌，还任命禄父作为诸侯统治殷商故地，只是派了自己的弟弟管叔和蔡叔监国而已。

听完与狼共舞的汇报，这些念头在妇好心头一闪而过，随即立刻有了决断，“来人，快马去殷城通知辅兵，准备死守殷城待援，在殷城拖住周师。”

看与狼共舞用羽毛笔在羊皮上写了些字，放走了身边的金雕，妇好恍然大悟。

原来夫君身边的金雕竟然能当信使用，他是通过这个跟东夷大陆的手下联络的。

…………

殷城距离朝歌一百六十里，是殷商真正的国都，大多数先王寝陵都在殷城，而且商朝的宗教、经济、技术、文化中心一直在此。

殷城人口超过二十万，真正的大都市，繁华无比，被殷商百姓自豪地赋予了“大邑商”的美名，这是商朝老百姓热爱自己国家的表现。

朝歌是帝辛一意孤行建的陪都，按贵族们的说法，纣王大兴土木，虚耗民力，实乃昏君。

但实际上陪都朝歌的建立非常有战略意义，是殷城的南大门。

殷城由于过于繁华，纵横达到三十六平方公里，根本没法子修城墙，修了城墙也没有那么多兵防守。因此，商朝真正的都城殷城是没有城墙的。

没城墙怎么防御可能的外敌攻击呢？帝辛想了个办法，在殷城南方的险要处筑朝歌城，作为殷都的屏障。

殷城东邻大河，西靠太行山，北邻洹（huán）水和漳水，唯一的开阔地在南面，现在南面有了朝歌屏藩护卫，就安全了。

贵族们一直咒骂的纣王在鹿台上醉生梦死，酒池肉林，其实不算什么。

作为一个王朝的头子，喝酒吃肉也并不奢侈，耗费不了多少民力。只是纣王败了，胜利者总得找出他的罪过来宣布自己的正义性罢了。

真正耗费民力的是朝歌城这个大型工程，建朝歌城大兴土木是真的。

朝歌的城墙高达十米，顶宽130米，基厚150米，借助险要的地势，东西宽4里，南北长6里。那个年代绝对的超巨型工程，涿鹿城和良渚城30米宽的城墙跟这个一比，小巫见大巫。

实际上鹿台的主要功能并不是享乐用的，是一座军事要塞。

帝辛的想法是好的，但唯一的问题，是他脾气急，做事操切，想起什么就要马上办成。

在生产力落后的年代，要建这么大的工程，你慢慢来啊。他不，征调贵族们的资财和手下的奴隶，短期内就把朝歌城建立起来了。

在他看来，建朝歌城是为了保卫子姓江山，你们作为王族奉献是应该的。

但贵族们认为江山是你帝辛的，我们的任务是吃喝玩乐。

你把我们的钱搞走了，修你的朝歌，那就是昏君，因此才跟纣王离心离德。

所以，纣王作为贵族头子，为了建大型工程压榨贵族，失去了贵族的支持，还不知道危险。跟隋炀帝一个德性，其实死得不冤。

隋炀帝好大喜功，建大运河征高丽耗空国力，好歹功在千秋。

朝歌城建起来但失了人心，祸起萧墙之内，坚固的朝歌城根本没用上，纣王就在郊外被俘了。

啥？纣王在鹿台烧死自己？你可别扯了。纣王要是能带兵回鹿台，没准朝歌就守住了。

自己阵营出了内鬼，野战被擒才是历史的真实。

…………

五天后，姜子牙率大军追击妇好两个师，到了殷城。

他意外发现，妇好没有再撤退，两万多人躲进了殷都的王城。

殷城三十六平方公里，没有城墙，有宫墙的王城只有4.7平方公里，跟鹿台那个要塞差不多。

姜子牙顿时疑窦丛生，这不像是妇好这个名将能干出的事啊。

是的，王城小，好守。可是你一旦被围在王城里，那就彻底没出路了啊，被困死是迟早的事。

你大象、牛车都进城了，还有六千匹马，城内有粮食让这些大牲畜吃么？

难道妇好终于昏头了？还是你准备把牛马和大象宰了当军粮用？

姜子牙想不通，但还是下令，“围城！”

“报！禀报太公，姬轩辕带领五万大军，已经到了漳河北岸。”

明白了，妇好的援兵到了。

姜尚并未被五万这个数字吓住，人来得越多越好。

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是精锐间的决战。纣王十七万大军迅速土崩瓦解，充分证明人头多没用。

周人攻下朝歌，就知道跟夏国的同盟结束了，下面是跟夏国瓜分殷商的地盘。

他和姬发的计划，是将妇好一路赶到陈塘关，跟姬轩辕谈判，最好是双方继续以陈塘关为界，周人可以出钱和物资，弥补夏国攻打陈塘关的损失。

陈塘关的防守面是朝向东方的，你夏国占了也守不住。

没想到姬轩辕心大得很，要跟周人争殷地，就你们那百八十万人，有这个实力么？

姬轩辕居然发兵五万南征，这是倾尽了夏国的男丁啊。

嘿嘿，你穷兵黩武，好大喜功，跟纣王是一个路子，一定会失败。

这么多兵南征，需要多少粮食？只能是一锤子买卖，打不下朝歌就会全线崩溃，连回去的粮食都没有。

我不跟你决战，只要拖到你粮尽，你就完了。

东夷精锐丧失在殷商大陆，我们反推回东夷易如反掌，你想据陈塘关自守都办不到了。

姜子牙令三万贵族私兵围住王城，自带两个师前出漳水，以拒夏兵。

姬轩辕带大军在漳水北岸，正搜集船只，准备渡河。

周师三百辆战车在漳水南岸一字排开，退后了一箭之地。

姜子牙打的主意是，你敢渡河，我就敢半渡而击，战车冲过去，碾碎你渡过来的先头部队。

你不敢过来，咱们就这么隔河耗着，耗到你粮尽为止。

漳河两岸旌旗招展，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