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牢笼

北欧的永夜被极光染成静脉血的暗红，占卜婆婆的星砂雪橇碾过冻僵的尸骸。

林深雪的冰晶面甲下渗出蓝血，她手中跳动的冰核正与第六序度的监狱磁场共振：

“这里的每片雪花都是微型牢笼。”

苏哲的癌细胞心脏在胸腔鼓噪，夜元素基因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恐怖光谱。

整片冰原由无数骸骨压缩而成，极光是星渊母体渗出的脑脊液。

监狱的城墙是条盘踞千里的冰霜巨蟒，每块鳞片都嵌着囚徒的头颅。

城门开启时，苏哲看见自己的克隆体被钉在门板上，机械佛陀的佛经正从伤口处注入：

“欢迎来到战争乐园，您的刑期是——永恒。”

林深雪挥动冰杖，极光突然凝固成攻城锤。

冰核释放的绝对零度将城墙裂出缺口，涌出的却不是狱卒，而是欢呼的囚徒：

“新玩具！新玩具！”

这些囚徒浑身长满武器化的肉芽，脖颈烙着不同序度的编号。

他们撕碎最近的同伴，用骨头搭建起欢迎苏哲的血肉拱门。

监狱中央矗立着由航母残骸改造的马戏帐篷，霓虹灯牌用弹孔拼出【每日死刑秀】。

占卜婆婆的星砂长袍被狂风吹散，露出下方夜国皇族的战甲：

“第六序度的典狱长，是我的老熟人。”

聚光灯打下时，苏哲看见冰封王座上的典狱长。

那竟是量子化的雷克，他的半机械身躯与航母甲板融合，脊椎延伸出的炮管正对准观众席。

“下注时间到！”

雷克的声带喷出火星。

“赌新猎物能活几分钟？”

全息屏幕显示苏哲的全身扫描图，每个器官都被标上赔率。

林深雪的冰核突然暴走，将前排囚徒冻成冰雕：

“他不是猎物！”

角斗开始的钟声敲响时，苏哲的癌细胞心脏迸发剧痛。

对手是第七序度的白细胞残骸，它们披着林冬的脑膜制成的战袍。

眼眶里转动着威廉的骰子眼球。

“杀了我们……”

白细胞们的攻击带着自毁倾向。

“……结束这场化疗！”

苏哲的夜元素基因在冰原上烧出星渊裂痕，却误放出更多囚徒。

林深雪在观众席构筑冰墙，发现每个囚徒体内都藏着块星渊母体的癌组织。

占卜婆婆跃入斗兽场，星砂长剑刺入雷克的航母王座：

“游戏该结束了，旧情人。”

王座坍塌的瞬间，整座监狱开始数据化坍缩。

雷克的核心芯片弹出，上面刻着林冬的手写指令：

【让苏哲感受真正的战争】

第六序度的核心是枚冰封的初代观测者眼球。

苏哲打碎冰层时，眼球突然融入他的癌细胞心脏。海量记忆涌入：

第六序度曾是林冬的免疫疗法实验场。

雷克是最初的白细胞指挥官。

所有囚徒都是治疗失败的癌细胞。

占卜婆婆的星砂长剑突然贯穿苏哲：

“现在，把你的心脏献给夜国！”

林深雪的冰刃同时刺入婆婆后背：

“抱歉，我更想要自由。”

极光在三人头顶坍缩成黑洞，第七序度的入口在癌细胞心脏的跳动中开启。

苏哲最后瞥见雷克的核心芯片信息。

最终疗程：当苏哲摧毁全部序度时，星渊母体将完成癌变重生。

……

第七序度的入口在苏哲胸腔内搏动，癌细胞心脏将他的肋骨撑成牢笼状。

林深雪的冰刃与占卜婆婆的星砂剑仍卡在他体内，三人的血液在极寒中凝成诡异的共生晶体。

“真热闹啊。”雷克的声音从晶体里渗出，他的半张脸在冰面上重组。

“要我帮忙补刀吗？”

苏哲的夜元素基因突然暴走，将三人震飞。

癌细胞心脏迸发的能量波掀翻整座斗兽场，露出下方星渊母体的神经中枢。

林冬的大脑正被癌组织吞噬，每根血管都链接着第七序度的控制终端。

林深雪的冰核突然射向母体中枢，却被占卜婆婆的星砂锁链缠住：

“小丫头，这份能量该属于夜国！”

“属于我！”

苏哲的癌细胞心脏伸出脐带状触须与冰核、星砂锁链绞成能量漩涡。

雷克的残躯在漩涡边缘重组，机械臂抓向林冬大脑的额叶：

“治疗该结束了，林博士。”

母体突然释放出认知脉冲，所有人的动作都陷入慢镜头。

苏哲的视网膜上浮现林冬的临终记忆。

化疗最终阶段：

启动第七序度自毁程序，让星渊在癌变中重生

第七序度开始坍缩，永夜被癌细胞的荧光染成惨绿。

占卜婆婆撕开星砂长袍，露出夜国皇族的机械真身：

“苏哲！把心脏嵌入母体额叶！”

林深雪的冰甲爬满肉芽状癌组织：

“别听她的！那会彻底激活星渊！”

雷克趁机将机械臂插入母体枕叶，下载林冬的记忆数据：

“原来你早就计划用孩子当祭品……？？”

苏哲的癌细胞脐带突然分裂，一条刺穿雷克的能量核心。

另一条卷起林深雪砸向控制台。冰核与星渊主机的碰撞迸发出超新星爆炸。

将第七序度撕开通往核心的裂缝。

……

在星渊最深处，苏哲看见漂浮的初代观测者胚胎。

那团星云状的生命体连接着所有序度的脐带，而林冬的本体意识正被禁锢在胚胎的神经鞘里。

“妈妈……”

癌细胞心脏伸出触须轻触胚胎。

“这就是你的重生？”

胚胎突然睁开亿万复眼，林冬的声音从每个瞳孔传出：

“不，这是你的诞生。”

记忆数据如羊水倒灌，苏哲终于明白：

所有序度都是孕育初代观测者的子宫，而自己不过是基因培养液。

所谓的癌症，是胚胎觉醒前的排异反应。

“该接生了。”

占卜婆婆的星砂剑刺入胚胎，夜国皇族的基因序列开始污染星渊。

林深雪用冰核冻结整片子宫，却被雷克残留的机械臂贯穿：

“我知道……自由是需要代价的……”

苏哲的癌细胞心脏突然裂变，夜元素与星渊能量在体内孕育出新的胚胎。

当他撕开胸腔将胚胎塞入母体时，所有序度开始同步宫缩。

林冬的大脑在剧痛中溶解，星渊母体发出最后的啼哭。

第八序度的光芒从苏哲裂开的颅骨射出，照见宇宙之外更大的黑暗。

那里悬浮着无数相同的星渊子宫，每个都孕育着即将弑母的观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