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阿泽。
“李薇,你现在……在哪里?”阿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李薇握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在……苏明给我的实验室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仿佛能听到阿泽急促的呼吸声。“苏明?你相信他?”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失望?
“我……”李薇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苏明的话语,实验室的诡异,还有那培养皿中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一切都让她心乱如麻。她现在更像是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蝴蝶,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我不知道。”
“听着,李薇,”阿泽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苏明和林渊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都在利用你。你必须尽快离开那里。”
“离开?”李薇苦笑一声,环顾四周,高耸的实验台,闪烁着不明光芒的仪器,还有那些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培养皿,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她牢牢地困住。“我能去哪儿?”
“百草巷。”阿泽的声音斩钉截铁,“去找一个叫‘济世堂’的医馆。记住,只有那里,才能帮你。”
“济世堂?”李薇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中闪过那条神秘短信的内容。“可是,林渊也在那里……”
“我知道,”阿泽打断了她,“但现在,你没有别的选择。林渊虽然危险,但他至少……还保留着一丝人性。而苏明……”阿泽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人性?疯子?李薇的心中更加混乱了。她不明白,为什么阿泽会这样评价林渊和苏明。这两个人,究竟谁更危险?
“李薇,时间不多了,”阿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催促,“你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李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是相信苏明,留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实验室里,还是相信阿泽,去那个同样危险的百草巷?
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那个空空的玻璃瓶上。那是阿泽给她的抑制剂,正是它,暂时缓解了她的饥饿感和身体的变化。
“好,”李薇终于开口说道,“我去百草巷。”
挂断电话,李薇迅速换好衣服,离开了实验室。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赵晴。她知道,赵晴一定会阻止她,但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解释了。
夜幕下的百草巷,与白天的喧嚣截然不同。昏黄的路灯将街道拉得狭长而扭曲,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有几家药铺还亮着微弱的灯光,门口挂着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某种古老的叹息。
李薇裹紧了外套,快步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和某种不知名的香料味,形成一种奇异而令人不安的气息。这种气息让李薇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她不得不捂住口鼻,才能勉强抑制住呕吐的冲动。
她按照阿泽的指示,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越往前走,周围的环境就越发破败。墙壁上斑驳的石灰脱落下来,露出里面黑色的砖块,墙角处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和落叶,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老鼠和蟑螂在其中穿梭。
李薇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被遗忘的世界。这个世界,充满了腐朽和衰败,也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终于,她看到了“济世堂”的招牌。那是一块年代久远、已经看不清字迹的木匾,歪歪斜斜地挂在一间破旧的门面之上。门面的两侧,是两扇紧闭的木门,上面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线,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过往的行人。
李薇站在医馆门口,犹豫了片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进去。这个地方,看起来比苏明的实验室还要诡异。
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必须找到变回去的方法,否则,她将永远失去自我。
李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上前敲响了医馆的大门。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李薇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医馆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吱呀……”
刺耳的开门声,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吼,让李薇的心脏猛地一缩。
门内,站着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老人身材矮小,面容枯槁,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像是两团鬼火,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找谁?”老人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李薇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我找林渊。”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上下打量着李薇,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这种目光让李薇感到非常不舒服,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就是李伟?”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李薇的心脏猛地一沉。她没想到,林渊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李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进来吧,”老人打断了她,“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
老人说着,转身走进了医馆。李薇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医馆内部,比外面还要昏暗。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周围的环境。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混合着霉味和某种说不出的腥臭味,让人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李薇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她看到,医馆的四周摆满了高大的药柜,药柜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标签,上面写着一些奇怪的药材名称。药柜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药鼎,药鼎下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药鼎里面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药味。
“坐吧。”老人的声音从药鼎后面传来。
李薇绕过药鼎,看到老人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古旧的书籍,正在仔细地阅读。
李薇在老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等待着。
“你……想变回去?”老人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李薇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抬起头,看着老人,眼中充满了渴望。“是的。”
“我可以帮你,”老人合上书,抬起头,看着李薇,“但你需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李薇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的身体,”老人缓缓地说道,“你的灵魂。”
李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想到,林渊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什么意思?”李薇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的意思很简单,”老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你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你了。它属于我,属于我的实验。”
“不!”李薇尖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老人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从你吃下那串烤肉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李薇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人,眼中充满了绝望。
“别害怕,”老人突然笑了笑,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这只是一个开始。你会成为我的杰作,我的……完美作品。”
老人说着,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李薇。他的脚步声,像是死神的催命符,让李薇的心脏不断地往下沉。
就在老人即将走到李薇面前的时候,医馆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砰!”
巨大的声响,让李薇和老人都吓了一跳。
李薇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是阿泽。
他手里拿着一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