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莫若雨酬恩解衣带 两壮士舍己救红妆

偷来两卡车粮食,虽然分给了友军一部分,但对于正面临粮食断顿的31师来说,犹如雪中送炭,只要稍微节省一点,至少也能维持一段时日。

池峰城正为军中缺粮而苦恼,发给长官司令部的电文一直没有回复,无可如何之际,二赖子搞来了粮食,令池峰城喜出望外,不但没有提及二赖子的擅自行动,还满口都是赞誉之辞。

当然,二赖子不受池峰城的节制,又喜欢独断专行,池峰城也不可能说他的闲话。

吃早饭时,二赖子长了个心眼,叫羊角卫国队队员将大米饭团成团子多带一点在身上,二赖子是怕战斗太残酷了没有人送饭,到时就要饿肚子。

李瑞祥端着饭碗过来,一再埋怨二赖子不该这么冒险。

对于兄弟的好意二赖子很受用,他只是笑道:“好啦,我的老兄,我们这不是平平安安的吗?你就不要婆婆妈妈的啦,还是赶快准备打恶仗吧,小鬼子马上就会进攻啦!”

果然,得知坂本支队前来增援的濑谷像打了强心剂和兴奋剂一样兴奋不已,立即组织对台儿庄发起疯狂进攻,一时间炮声隆隆,硝烟四起,形势十分严峻。

在猛烈的炮火下,186团不但伤亡惨重,刚修整好的工事被摧毁了大部分,修整好的围墙也垮塌了许多处。

二赖子将羊角卫国队仍然分散穿插在186团,这样,队员们的射击水平就能充分得到发挥。

莫若雨躲在围墙垛口后对着蜂拥而来的小鬼子沉着射击,她绷着脸,抿着嘴,一枪一个,已经被她干掉了六个小鬼子。

她现在拿的是中正式,仿汤姆森虽然杀伤力强,但射程近,像这种防御战,还不如中正式好。

一连打退了小鬼子的两轮冲锋后,莫若雨反身坐在垛口下一边休息一边检查枪械。羊角卫国队有一个良好作风,那就是在每一次的战斗间隙都会自动检查枪械,以免下次战斗因枪械出问题而被动。

检查完了枪械,稍微擦拭了一下枪,她转脸向左望去。

左边是一张不认识的面孔,但她有一种亲近感,虽然不认识,但也是同生共死、浴血奋战的战友。

现在羊角卫国队都分散夹杂在186团之中,莫若雨身边没有队友。

她转脸望向右边,右边的人看不到脸,她只望见戴着钢盔的后脑勺。她已经望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没看到脸,但从身形上看,她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

就是因为觉得他熟悉,却又记不起来,她才时不时地望他一眼。

记不起来就懒得记。莫若雨抱着枪闭着眼睛休息,大战在即,保持体力第一位。

太疲劳了,没一会莫若雨就睡着了。

朦胧中她觉得有一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她一急马上清醒了,正想推开那人破口大骂,就听得一声霹雳般的轰炸在身边响起,震得她耳朵里嗡嗡响,脑袋也隐隐作疼。

小鬼子发起第三次进攻了。

轰炸声还在庄内和围墙上不断响起,莫若雨使劲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却见那人一只手一条腿炸飞了,后背血肉模糊,显见是不能活了。

莫若雨这才知道,因为她睡着了,喊她躲避炮弹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人是为了保护她才压在她身上的。

心里一感动,眼泪就出来了,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是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她。

她见正是她有点熟悉的人,就将那个人的身子扳过来一看,却愣了,原来是汪来成。

这个汪来成莫若雨憎恶至极,就是他调戏自己和龙雅静闹出了一场风波,莫若雨来186团好几次与汪来成相遇,莫若雨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也许是知道莫若雨反感他,因此,每次汪来成看到莫若雨都急匆匆躲开。

没想到他却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莫若雨急得大喊:“快来人呀,这里有人受伤了!”

可是哪里有人回应,现在炮声隆隆,弹片乱飞,一片狼藉,一片混乱,谁会理会她的呼叫。

小鬼子正在凶猛进攻,不断有炮弹落在围墙上,旁边的围墙已经塌陷了一大截,那个陌生的士兵也被炸死了。

汪来成身上还在流血,莫若雨只得冒着被炮弹炸死的危险给汪来成包扎。

可汪来成伤得太重了,莫若雨没有那么多的包扎带,只能拣伤势重的地方包扎。

包扎好了断腿就没有包扎带了,莫若雨一咬牙,解开武装带,手伸进内衣里,将内衣撕下一大块,包扎好了汪来成的断手。

重新扎上武装带,莫若雨傻愣愣地抱着汪来成不知如何才好。

小鬼子的炮击停止了,接着就是集团冲锋。

莫若雨只得放下汪来成拿起枪阻击小鬼子。

远的就用中正式打,近的就用仿汤姆森扫射,莫若雨不知道自己打死了多少小鬼子。

但小鬼子这次对台儿庄是势在必得。瀬谷启得知坂本支队虽然前来驰援,却被汤军团拖住了,因此他急红了眼,决心不惜血本,发动了更加疯狂的进攻。

由于许多处围墙被轰塌,小鬼子很容易就会冲进庄内,186团只得组织敢死队与之拼搏,打退了一次又一次进攻,但186团的人越来越少,莫若雨发现,就连团长王冠武也抱着一挺轻机枪在围墙上跑来跑去,移动着阻击小鬼子。

小鬼子终于攻进了庄内。

王冠武果断地大声命令道:“都进庄内,打巷战!”

186团的人一边与涌进庄内的小鬼子拼搏,一边往庄内转移。

由于有186团和羊角卫国队其他兄弟挡着,莫若雨面前还没有小鬼子,她也想加入搏杀,可当她望着还在昏迷中的汪来成时,就犹豫了。

汪来成舍弃性命救了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够在大难来时丢下他不管呢?

她丢弃了中正式,将仿汤姆森斜挎在胸前,一弯腰,拉着汪来成的那只好手将汪来成拉到自己背上,背好就往庄内跑。

背后追来一个人,她以为是小鬼子,正想放下汪来成与小鬼子拼命,那人却在喊:“莫若雨!”

原来是龙雅静。

龙雅静跑得快,一会就追上来了,龙雅静一看莫若雨背的是汪来成,就一边跑一边说:“你放下,我来背。”

莫若雨说:“等等吧,我现在还背得动。”

龙雅静就帮扶着一起跑。

莫若雨实在背不动了,抬头看见清真寺就在眼前,喘着粗气说:“我们进清真寺。”

清真寺早已面目全非,只剩下残垣断壁,莫若雨和龙雅静拐进清真寺,躲在一堵断墙后。

莫若雨放下汪来成,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刚喘匀气,就有五个小鬼子蹿进了断墙。

那些小鬼子一见是两个漂亮的女军人,高兴得狂叫起来:“花姑娘的,大大的……”

“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莫若雨和龙雅静的仿汤姆森扫断了。

莫若雨和龙雅静这两个昔日的弱女子,现在却是铿锵玫瑰,在二赖子的调教下,又经过许多次的战火锤炼,不但性情刚毅,而且反应之快,出枪速度之快,已非一般军人能比。

眨眼间,五个小鬼子就变成了风流鬼。

莫若雨说:“这里离围墙太近了,不安全,我们还是往庄内撤吧。”

龙雅静说:“你刚才背累了,我来背。”

莫若雨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来背吧。”

龙雅静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什么你我。”

不由分说,拉着汪来成的那只好手就要背。

莫若雨只得帮着将汪来成扶到龙雅静背上。

可是汪来成还没背上去,断墙外又来了十几个小鬼子,他们是被断墙里的枪声引来的。

而这时两人都只想着在背汪来成时如何让他少遭受一些痛苦,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小鬼子。再则,她们现在正在背着汪来成,无法及时出枪,就是想对付小鬼子,也来不及了。

那十几个小鬼子端着枪朝着莫若雨和龙雅静步步逼来,莫若雨和龙雅静心里都在想,完了,这次是在劫难逃!

但她们也在想,就是死,也不能让小鬼子玷污。

眼看就要被小鬼子抓获,正在这时候,就见小鬼子身后出现了几个人,却是二赖子、姚梦琪、李瑞祥和汪浩云。

这几个人除了汪浩云,身手都是绝佳,二赖子身子一飘,三个小鬼子就死在他的刀下,姚梦琪也杀了两个,李瑞祥杀了一个,汪浩云却与一个小鬼子斗在一起。

等汪浩云干掉了那个小鬼子,其他的小鬼子就被二赖子、姚梦琪和李瑞祥干掉了。

莫若雨和龙雅静喜出望外,都眼中含泪呜咽着说:“你们是怎么来了的呀?”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

二赖子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我们一边断后一边在寻找你们,杀退一群小鬼子后跑到这里就听到了枪声,估计是我们的人遭遇了小鬼子,就进来了。”

莫若雨抱着二赖子抽泣道:“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们就完了。”

二赖子摸了摸莫若雨的头,抚慰道:“好啦好啦,没事了,哭鼻子可不是你的风格哦!”

莫若雨破涕一笑,骂道:“你个臭赖子就知道说风凉话!”

汪浩云见龙雅静背着汪来成,大惊道:“我兄弟受这么重的伤?”

莫若雨道:“他是因为我才受这么重的伤,都怪我睡着了。”

汪浩云说:“这不怪你,接连战斗,都很疲劳,再说我们是兄弟,救你是应该的。”

李瑞祥道:“快走吧,这里不是久待之处。”

二赖子说:“我来背汪来成,你们几个掩护。”

大家都知道二赖子劲大,也就没有多说,几个人抬着汪来成让二赖子背上。

几个人出了断墙,就往庄内跑。

到处是小鬼子,却看不到国军。

几个人尽量往僻静的小巷子里跑,躲避着小鬼子,遇到几个小鬼子就干脆干掉。

转过一条巷子,却见前面也有一股小鬼子,大约有四五十人,如果不是有汪来成这个重伤员,几个人也懒得躲了,杀小鬼子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可有了汪来成就多了一层顾忌,趁着没被小鬼子发现,二赖子赶紧闪进一堵断墙后。

刚放下汪来成,汪来成就醒了。

汪来成被巨大的疼痛刺激得悠悠醒来,他抬眼看了看莫若雨,又看了看龙雅静,声音极其微弱:“一直想找个机会再一次向你们道歉,却又不敢,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对不起,我唐突了你们,请你们原谅。”

好在这地方还算僻静,莫若雨才听清了这句话。

莫若雨见汪来成脑袋上的血顺着额头往下流,眼看就要糊住眼睛,赶紧用衣袖给他擦了擦,哽咽着道:“你快别说话,我们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原谅你了。”

汪来成勉强笑了笑,声音更加微弱:“我知道我不应该调戏你们,我并不是一个品行恶劣的人,我长到二十八岁了连女孩的手都没拉过,是因为你们太漂亮了,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像你们这样漂亮的女孩,我一看到你们,就有一种想摸一摸的冲动,这才唐突了你们,实在对不起。”

莫若雨一听,立即一只手解着自己的武装带,一边哽咽着说:“你没拉过女孩的手是吧,你没接触过女孩是吧?今天我满足你。”

莫若雨解开了武装带,就要拿着汪来成唯一的一只手往自己的衣襟里塞,她想满足汪来成的愿望。

汪来成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挣脱了莫若雨的手,喘息着说道:“你不要这么做,你今后……还……还要……生活,还要……嫁……嫁人……的……”

汪来成其实已经不行了,他已经油尽灯枯,他现在是回光返照,是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说这番话的。

莫若雨哽咽道:“你今天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连命都舍得,我还有什么不舍得的!”

但此时汪来成已经听不见了,汪来成头一歪,已经断了气。

莫若雨还要拉着汪来成的手往衣襟里塞,汪浩云道:“莫少校你有这个心意就行了,来成已经去了,他已经毫无遗憾了。”

听说汪来成已经牺牲了,莫若雨忍不住嚎啕大哭,姚梦琪和龙雅静在一边安抚她,也陪着流眼泪。

二赖子道:“别哭了,会惊动小鬼子。”

可是来不及了,小鬼子经过时听到哭声立刻就冲了进来。

没有了汪来成的顾忌,几个人对着小鬼子一阵扫射,打退了小鬼子。

但小鬼子围在断墙外仍不退走,朝着断墙后射击。

二赖子觉得这不是事,必须马上突围,否则,引来大批小鬼子,就难以脱身了。

他朝后吼了一声:“都跟着我,准备突围!”

莫若雨道:“那汪来成怎么办?”

二赖子说:“没办法,只能记住这地方,打完仗再来收尸。”

二赖子甩了几颗手雷出去,借着爆炸时烟雾的掩护冲了出去,众人随后也冲了出去。

二赖子一马当先,枪打刀砍脚踢,就像一头凶猛的雄狮,越战越勇,只杀得小鬼子就像潮水一样后退。

其他人紧跟着二赖子,边杀边冲,六个人就像一台推土机,小鬼子抵挡不住,被他们杀开了一条血路。

二赖子对其他人说:“你们赶快跑,我断后!”

说着,朝着身后的小鬼子将手雷一阵猛砸,姚梦琪和李瑞祥也学着他的样将手雷或手榴弹往小鬼子群里砸。

轰隆隆的爆炸声中,小鬼子哭爹喊娘,血肉横飞。

二赖子要姚梦琪和李瑞祥他们后撤,可姚梦琪硬是不动,李瑞祥也没动。

二赖子没法,只好让他们跟着自己阻击小鬼子。

他们边打边撤,小鬼子穷追不舍,二赖子见莫若雨他们还没跑远,就躲在一堵断墙后阻击。

仿汤姆森射程不远,只能放小鬼子近了才好射击。

但小鬼子学聪明了,并没立刻冲锋,而是用掷弹筒轰击。

这很危险,二赖子只得喊姚梦琪和李瑞祥赶快跑。

他们翻过一道又一道断墙,小鬼子的炮弹在他们身后不断爆炸。

他们在翻一道高墙时,二赖子让姚梦琪先翻,二赖子托着姚梦琪稍稍一送,姚梦琪就翻过去了,轮到李瑞祥翻时,断墙比较高,可李瑞祥不会轻功,翻了几次都从墙上掉了下来。

二赖子非常着急,再耽误,被小鬼子堵死在高墙内再用炮轰,他们插翅也难逃。

二赖子见高墙下被一大堆砖石压着一大根横梁,就丢下枪跑过去抱着横梁一扯,砖石“哗啦啦”一片响,生生被二赖子扯了出来。

李瑞祥看了直咂舌,这得多大力气,换了自己,只怕扯都扯不动。

二赖子抱着横梁搭在高墙上,帮着李瑞祥爬上横梁,自己背上枪往后退了几步朝着高墙跑去,在高墙上连蹬好几步,看准一处缝隙,手抠住缝隙一使贯劲,飞身跳在高墙上,趴在高墙上俯下身子伸出手想拉李瑞祥,却够不着。

横梁离墙头还有一段距离,李瑞祥仍然爬不上去,二赖子立刻从背包里掏出索钩将绳头甩给李瑞祥,李瑞祥抓住绳子,二赖子一扯,将李瑞祥带上墙头,自己飘身跳下墙头,一边将索钩塞进背包一边叫李瑞祥跳。

虽然高墙很高,但生死关头,李瑞祥也只得狠心跳下。

二赖子伸手一接,李瑞祥狠狠砸在二赖子手上,二赖子借着李瑞祥下坠之势顺势倒下,让李瑞祥落在自己身上。

虽然李瑞祥这一砸很重,二赖子被压得躺地上,后腰被地上的砖石狠狠咯了一下。

顾不得后腰钻心的痛,等李瑞祥从自己身上爬起来时,二赖子也跳了起来,对姚梦琪和李瑞祥说:“快跑。”

身后响起了“隆隆”的炮弹爆炸声。

好在他们跑得及时,要不然,定会葬身在炮火中。

见炮火已经追不上他们了,二赖子掉转方向,朝着莫若雨他们撤退的路上追去。

大街上到处是小鬼子和国军的尸体,四处都有炮声手榴弹声和枪声响起,时不时还会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冷弹。

可是他们怎么也不见莫若雨他们的身影,也没发现有羊角卫国队队员,他们也许是被裹挟着打散了,现在都只能各自为战。

二赖子决心找到莫若雨和龙雅静,这不仅仅是需要他呵护的对象,还在于她们是很了不起的女人,自己的结义姊妹。

又过了几条巷子,二赖子发现前面有一队小鬼子正在围攻一处断墙,二赖子猜测被围的说不定是莫若雨她们。

就算是其他国军,既然碰上了就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二赖子对姚梦琪和李瑞祥说:“过去看看。”

这队小鬼子人数不多,只有二十几人,小鬼子朝着矮墙内射击,矮墙内也不时有枪弹射出,听声音是汤姆森的枪声,二赖子更加怀疑是莫若雨她们。

二赖子悄声对姚梦琪和李瑞祥说:“我们散开,从背后一起突袭。”

姚梦琪留在原地,李瑞祥跟姚梦琪拉开一点距离,二赖子跑得更远一点,二赖子一开火,三枝枪一齐朝着小鬼子一通扫射,一梭子弹打完,瞬间就打死了十来个小鬼子。

他们换弹夹的速度很快,还没等回过神来的小鬼子回身还击,弹夹已经换好,三枝枪又是一通扫射,回过身的小鬼子又倒下了十来个。

但还有几个小鬼子没死,他们伏在断墙后朝着二赖子他们放枪。

小鬼子躲藏的地方是个死角,子弹打不到,手雷也炸不到。

对面也有枪弹不断朝着小鬼子的方向射来,也打不到小鬼子。

小鬼子占据的位置很好,封锁了二赖子面前唯一的一条通道,二赖子若想与里面的人相会,必须从这条通道经过。

同样,里面的人若想出来,也得从这条通道经过。

二赖子一看打不到小鬼子,说道:“别打了,浪费子弹,让我来。”

二赖子迂回着翻越了好几道断墙,就到了小鬼子的后面。

必须爬上小鬼子身后的那堵断墙,才能打到小鬼子,但爬上断墙危险性很大,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小鬼子的活靶子。

二赖子艺高人胆大,毫不犹豫就攀上高墙,快速掏出一颗手雷扔向小鬼子,然后在断墙上一路迅跑一路扫射。

二赖子攀上断墙小鬼子就发现了,但小鬼子出枪射击的速度慢了许多,小鬼子还没开枪射击,就被二赖子的手雷和一顿扫射全报销了。

二赖子站在断墙上高声对姚梦琪和李瑞祥喊道:“小鬼子都死了!”

姚梦琪和李瑞祥一听,马上站起来朝里跑。

二赖子跳下断墙与姚梦琪、李瑞祥会合了,朝里一边跑一边喊道:“里面是哪部分的?”

里面传出惊喜的声音:“赖子哥,是我们!”

二赖子也是大喜,原来真是莫若雨他们。

“你们还好吧!”二赖子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莫若雨和龙雅静。

莫若雨和龙雅静跑过来,欣喜欲狂地一把抱住二赖子,喜极而泣地说:“好,好!”

二赖子也很高兴,一高兴,也忘乎所以地一手一个把她们两个抱了起来。

忽然瞥见李瑞祥和汪浩云抿着嘴在笑,顿感失态,手一松两个美女猝不及防落了下来,摔了个屁股蹲。

莫若雨骂道:“你个臭赖子把我摔疼了。”

二赖子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失手了。”

姚梦琪问:“莫姐姐龙姐姐,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龙雅静说:“我们一直往庄内撤,谁知从一条巷子里蹿出一队小鬼子,我们躲不及,被他们一直逼到这里的,好在你们来得及时,否则,我们今天就要倒霉了。”

二赖子说:“暂时是安全了,大家还是赶快往庄内撤,看能不能找到我们的人。”

六人持枪警惕地往庄内撤,二赖子打前站探路,李瑞祥和汪浩云断后,三个女队员走中间,二赖子交代姚梦琪,要她好生照看莫若雨和龙雅静。

现在只能从街上走,小巷子许多地方被断垣残壁堵死了,如果只是二赖子和姚梦琪还好办,他们要越过去很容易,但其他人不行,他们爬高就低的能力差了许多。

但走大街危险性就大得多,很容易遇到小鬼子。

这不,走出去没多远,斜刺里又冒出一队小鬼子来。

猛然间遭遇,仿汤姆森占了很大优势,而且这只是一小股小鬼子,一阵对峙后,就消灭了这股小鬼子。

二赖子打死了最后一个小鬼子,挥着枪说:“快走。”

刚走几步,不提防一个小鬼子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死,他拼命抬起身子朝着二赖子他们扔来一颗手雷。

李瑞祥和汪浩云因为留在后面断后,一见手雷朝莫若雨身后落去,两人飞身跳过去,李瑞祥速度快,挡在莫若雨身后就想踢开手雷,汪浩云速度慢刚好跑到手雷面前,可就在这时候手雷爆炸了,离手雷最近的汪浩云就被炸倒了。

李瑞祥也倒在血泊里。

二赖子一听爆炸声就知道坏了,赶紧跑回来,见那个扔手雷的小鬼子还抬起身子在笑,一梭子弹打过去,小鬼子就变成了筛子。

莫若雨已经蹲在李瑞祥身边大喊:“李大哥,李大哥!”

二赖子抛下枪先检查了一下汪浩云,一探鼻息,已经死了。

再跑到李瑞祥面前,抱起李瑞祥,也连连大喊:“大哥,大哥!”

李瑞祥胸前血肉模糊,满脸满身都是血,但他还没死,他微微睁开眼睛,艰难地咧嘴笑了笑,说道:“今生有你这个兄弟,我虽死无憾。”

莫若雨和姚梦琪已经泣不成声,只是拉着李瑞祥的手不放。

二赖子咬牙道:“大哥你不要说话,我这就背你去找医生。”

李瑞祥声音极其微弱:“兄弟不要劳神,我已经不行了,有件事一直在我心里没有跟你说,今天我要交代于你。”

二赖子道:“大哥你说。”

李瑞祥顿了顿,重新凝聚精神,语气微弱缓慢地说:“兄弟,你为人性情刚直,行事又喜欢我行我素,更是不计后果,这种行事风格定然会为小人所不容,所以你一定要防备小人,远离小人,不要什么场合都信口开河,免得吃亏。”

二赖子道:“我记住了大哥的话,你挺住,我们去找医生,我们兄弟还要在一起杀小鬼子呢!”

李瑞祥已经精神萎顿,气若游丝,但仍强打精神看着二赖子和姚梦琪说:“兄弟,琪……妹妹,对……对……不起,我不能……与……与你们……并肩……战……战斗……了,你们……要……好好……保重,替……替我……多……多杀……几……几个……小……鬼……子……”

说完这句话,精气神离身而去,头一歪,竟是死了。

姚梦琪顿时嚎啕大哭,莫若雨也哭得泣不成声。

莫若雨不能不哭,李瑞祥和汪浩云是为了救她而死的,如果李瑞祥和汪浩云不来救自己,死的就是她。

转眼间三个救自己的恩人都死了,莫若雨哭了个昏天黑地。

龙雅静也陪着流眼泪,二赖子却脸色铁青,牙关紧咬。

二赖子更是因为失去了义兄,抱着李瑞祥的双手攥得骨节发响,狠狠道:“该死的小鬼子,我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好一会,二赖子放下李瑞祥的尸体,对三个女队员说:“都不要哭了,这笔血债我们以后百倍千倍还给小鬼子,现在我们赶快去找其他兄弟。”

三个女队员不动,二赖子将他们一个个拉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李瑞祥和汪浩云,推着三个女队员毅然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