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出门时姚梦琪追上来说:“哥,我洗漱完了也来。”
二赖子知道女孩子爱整洁,就说:“好。”’
到了医院,二赖子急忙跑进病房,就只见医生在吕弘阳的身边观察。
二赖子走近揭开被子一看,吕弘阳全身好多地方都是红斑,有的地方长泡还流水。
二赖子说:“这怎么闹的。”
医生说:“这是磺胺过敏,好在服用量不大,只有椭圆形水肿性红斑,也有点发痒,但还没伤及到肝脏,也没有再生障碍性贫血等血液系统异常,吃点抗过敏药过两天就没事,只是他这发炎就没办法治疗。”
二赖子说:“那要什么药?”
医生说:“盘尼西林。”
二赖子说:“这药哪里有?”
医生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反正我们医院是没有。”
二赖子说:“行,我去军委会想想办法。”
二赖子随即出了医院直奔军委会。
到了军委会,直接去了陈诚办公室。陈诚笑道:“你们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军统已经汇报了,你其实不必特意前来。”
二赖子说:“我来不是为这事。”
陈诚笑道:“那大英雄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二赖子道:“我的一个兄弟受伤了,我要药。”
陈诚道:“现在药品奇缺,你要什么药?”
二赖子说:“盘尼西林。”
陈诚道:“我问问看。”
陈诚随即打电话询问军需专管药品的相关部门,被告知盘尼西林暂时无货,国际援助的药品还没到,得等一段时间。
放下电话,陈诚满怀歉意地说:“仗打到这个程度,我们的军火和药品国内生产根本难以满足,而有些药品只能靠进口,这就很需要时间,只能等。”
二赖子焦急地说:“伤员随时有生命危险,如何等得及?”
陈诚说:“实在没办法,现在医院每天都因为没有消炎药而天天死人,政府也很着急,正在积极想办法,蒋夫人去美国已经获得了一批援助,但还没有出境。”
二赖子烦躁地说:“这如何是好?”
陈诚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这盘尼西林我也爱莫能助。”
二赖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往外走,说道:“行了,我自己想办法。”
刚出军委会,就碰到姚梦琪也往军委会赶来。
姚梦琪问道:“哥,药弄到了吗?”
二赖子忧心地说:“没有。”
姚梦琪道:“连陈长官这都没有,这到哪里才搞得到盘尼西林?”
二赖子说:“这样,小妹你回去告诉兄弟们都出去一家药店一家药店找,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重庆会没有盘尼西林。”
姚梦琪说:“也只有如此。”
姚梦琪回驻地去了,二赖子走进一家比较大的药店,对药店的伙计说:“我买药。”
药店伙计笑嘻嘻地问:“请问先生,你要买什么药?”
二赖子道:“盘尼西林。”
伙计说:“实在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种药。”
二赖子说:“你们这么大一家药店,怎么会没有?”
伙计说道:“从前是有,但早就卖完了,现在打仗,断了进货渠道,盘尼西林等消炎药品成了战略物资,都被控制起来了,莫说盘尼西林,就是其他消炎药市面上也没有。”
二赖子只得从药店出来。
但他不甘心,仍然一条街道一条街道,一家药店一家药店地找。
一个上午过去了,仍然没有找到盘尼西林。
中午要吃饭的时候,二赖子回到驻地,问回来的队员们,都说没有找到。
二赖子端起饭就吃,姚梦琪说:“哥,你洗脸没有?”
二赖子说:“这一急就忘记了,算了,吃了饭再洗。”
吃过饭,胡乱洗嗽了,二赖子对队员们说:“大家还得出去找,今天务必找到药。”
姚梦琪说:“哥,我跟你一起去。”
二赖子说:“我们还是分开找吧,这样效率好一点。”
姚梦琪说:“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二赖子道:“这是为什么?”
姚梦琪说:“我受不了那些人色迷迷的目光。有的还跟踪我。”
二赖子笑道:“难道你还怕跟踪?”
姚梦琪说:“怕倒是不怕,就是受不了。”
二赖子搂了搂姚梦琪的腰,说道:“好吧,你就跟我一起去找。”
两人依然一条街道一条街道、一家药店一家药店找,还是毫无收获。
二赖子感觉口渴了,就对姚梦琪说:“小妹,口干了,我们去喝点茶。”
姚梦琪说:“好。”
见路边正好有一家叫“雅士轩”的茶馆门口挂着“河水香茶”四个字的纱灯,显是为了招徕顾客的,就走了进去。
走进茶馆,见茶馆内装潢雅致,墙上挂着文人字画墨宝,显得古色古香,倒也与“雅士轩”三字相符。
茶馆内中间摆着红漆八仙桌,四面墙除了摆放柜台那一面墙,其余三面都摆着楠竹躺椅,躺椅上躺着的人看打扮应该是工农商政军各色人物都有,他们或对躺清谈,或闭目养神,也许还有睡觉的。
在茶馆喝茶者,有的是约人办事,或者洽谈生意,而更多的人则是吃闲茶。寻常百姓在劳动之余,身心俱疲,也爱到茶馆去泡上一碗茶解乏,他们左手端茶盅,右手揭茶盖,拨搅浮叶,鼻嗅茶香,舌品茶味,一口热茶下肚,暖胃涤肠,清心醒脾,乐哉悠哉。有烟瘾的茶客,一支香烟在手,吞云吐雾,于是觉得身心放松,疲劳顿失,烦闷倏除。所以当时茶馆有这样一幅对联道:“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喝杯茶去;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拿壶酒来。”
军人里竟然有的还是将军。二赖子心想,都什么时候了,国土都丢了大半,这些军人还有闲心雅致安安稳稳地躺在这里喝茶,难道他们都赋闲了?
二赖子只是进来解渴,当然不会躺着,就往中间的八仙桌望去。
大部分八仙桌旁边坐了不少人,但还有空位,二赖子就拉着姚梦琪往一张空桌走去。
那些发现两人进来的茶客见姚梦琪美若天仙,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姚梦琪看,看得姚梦琪满脸羞红。
二赖子悄声说:“莫理他们。”
刚坐定,就见一个“幺师”(茶馆内专司泡茶和续水的伙计,有的地方叫堂倌、茶博士)走向一张桌子,只见他右手提着锃亮的紫铜长嘴壶,左手五指叉开,分别夹着茶碗、茶盖,走到桌前一挥手叮当连声响,两只盖碗分别摆放就位,然后玩了一个姿势,就将壶嘴对准盖碗注茶,紫铜壶嘴长二尺有余,长长的壶嘴如赤龙吐水,一会将一只盖碗注满水,又玩了一个姿势,将紫铜壶背在背上,壶嘴对着另一只盖碗注水,注满了,竟然是滴水不漏,其全部动作干净准确,神乎其技,令人拍案叫绝。
幺师冲好了茶,给茶碗盖上盖,说了一句“客官慢用”,就走开了。
二赖子发现,重庆街上有很多茶馆,就想,重庆人也太喜欢泡茶馆了吧。
若是太平年景,饭后无事,与姚梦琪对坐品茗,享受那优哉游哉、宁静淡泊的意境,自是人生赏心乐事。
可二赖子现在哪有那种闲心,他只想喝了茶赶紧去找药,以解兄弟于倒悬。
偏偏茶太烫了,他只得一边吹着热茶,一边撮着嘴巴慢慢喝着。
忽然那个给他们泡茶的幺师将一叠叠毛巾从边座飞掷,毛巾越过众多茶客头顶,准确无误地落入另一个幺师之手,另一个幺师立即将毛巾一一送到茶客手中,供茶客擦脸,等茶客擦脸完毕,又将毛巾收回,然后又将毛巾掷给先前那个幺师,毛巾凌空旋转如车轮。
二赖子笑了笑,玩这种把戏,二赖子觉得太低级了,要是让他玩,一定能玩得让人眼花缭乱,赞不绝口。
一眼瞥见墙上嵌着一块“莫谈国事”匾额,但二赖子听四座清谈的人,似乎对这块匾额视若无睹,其中就有不少人在议论国事。
邻座八仙桌分东南西北坐了四个茶客,显见都是熟人或朋友,他们正一边喝着茶一边在闲谈。
坐南方的茶客说:“我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喝茶,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能过几天。”
坐西方的茶客说:“时局这么乱,还能坐在这里喝茶,你就知足吧。”
坐北方的茶客说:“昨天我去紫竹街买肉,跟张屠夫还为了他砍给我的肉不好,搭头太多吵了一架,转眼间小鬼子的飞机来轰炸,张屠夫的摊子被炸上了天,张屠夫也粉身碎骨,想一想,心里怪难受的。”
坐东方的茶客说:“唉,这日子何时是个头,说不定有一天炸弹就落在我们头上了。”
南方的茶客说:“唉,管他呢,过一天是一天。”
西方茶客说:“现在各个医院都住满了被炸伤的人,每天死的人都用汽车拖,这是为什么?”
南方茶客说:“为什么,还不是重伤不治。”
东方茶客说:“也不完全是这样,我的一个亲戚本来是可以救活的,可是医院里没有药治,活活痛死了。”
北方茶客问:“药呢?医院怎么会没有药?”
西方茶客说:“那么多受伤的,就是最多的药也有用完的时候。”
南方茶客说:“医院怎么不想办法?”
北方茶客说:“医院有什么办法,药都是政府控制的。”
西方茶客说:“那政府的药呢?政府怎么不给医院拨药?”
北方茶客说:“政府不也是没药吗?”
东方茶客说:“这就奇怪了,政府没药,怎么鬼市却有药?”
北方茶客说:“这有什么奇怪的,鬼市的药还不都是从政府那里流去的。”
东方茶客愤愤地说:“这些政府官员也太腐败了,这都什么时候,还敢发国难财!”
北方茶客说:“盗卖枪支,盗卖药品,盗卖紧缺物资,这些贪官污吏什么事不敢做?”
东方茶客恨道:“这些人就该剥皮抽筋,一个一个拉出去枪毙!”
北方茶客说:“枪毙?到现在也没见有人被枪毙。”
二赖子听了他们的谈话,很是义愤填膺,但他获得了一个信息,就是鬼市有药。
他懒得询问这些药是怎么流到鬼市去的,他要搞清楚的是鬼市在哪里,好赶紧去买药。
他起身离座来到那几个人面前,双手抱拳揖了揖,笑问道:“请问各位大哥,鬼市在哪里?”
南方茶客问:“这位小哥,你问鬼市干什么?”
二赖子道:“不瞒各位大哥,我有一位兄弟负了伤,急需盘尼西林救命。”
北方茶客说:“你就是去了鬼市,也未必能买得了药。”
二赖子诧道:“这是为何?”
北方茶客说:“鬼市的东西都贵得出奇,你得用袋子装金条光洋才能买到药。”
二赖子说:“贵倒不怕,你们只管告诉我鬼市在哪里?”
北方茶客说:“我劝你小哥还是不要去为好,你有钱,说不定还没到鬼市,你的金条光洋就没了,就算你侥幸买到了药,有心人知道你身上有药,肯定会盯上你,到时小命不保。”
二赖子说:“这不是明火执仗吗,政府就不管?”
北方茶客嗤道:“管?他们本来就穿连裆裤,谁管?”
二赖子说:“就算如此,我也要去买药,我得救我兄弟的命。”
南方茶客说道:“我说老李你说那么多干什么,这位小哥是个讲义气的人,你就告诉他鬼市在哪里吧。”
北方茶客说:“看在你是个侠义之人,我就告诉你吧,鬼市在南门口右边的一条巷子里,你到了那里一打听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劝小哥不要去,别兄弟没救到反送了自己小命。”
二赖子豪气地说:“不怕!”
又揖了揖,说道:“谢谢各位大哥了。”
北方茶客说:“不谢,祝你好运。”
回到姚梦琪身边,从身上掏了一块银元丢在桌上,顾不得等着找钱,就对姚梦琪说:“小妹,我们去鬼市。”
姚梦琪答应了一声,两人出了茶馆就往南门口赶。
到了南门口,见右边果然有一条巷子,跟人一打听,正是鬼市。
刚进巷子,就见一个穿着体面的瘦子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急匆匆劈面跑来,又像是一时躲闪不及,跟二赖子撞了个满怀。
二赖子一手攥住那瘦子伸进自己口袋的手,冷笑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扒到你祖宗身上来了!”
那人叫道:“谁扒你东西了?”
二赖子笑道:“那你的手怎么在我口袋里?”
瘦子叫道:“我怎么知道!”
瘦子的手还在二赖子的口袋里,二赖子稍一用力,那瘦子弯着腰“嗷嗷”直叫。
瘦子一叫,顿时围过来七八个人,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喝道:“何方来的臭小子,竟敢太岁头上动土,你是活腻歪了!”
二赖子笑道:“看来你们是一伙的。”
彪形大汉乜着眼睛说道:“我们兄弟在这里讨生活,你识相的麻利放了我兄弟,再将身上的钱都送给我们,我们饶你一条小命,不过,这个妹妹就得留下来陪陪我们哥们。”
这个没开眼的竟然敢亵渎姚梦琪,这就触了二赖子的逆鳞,二赖子顿时怒火中烧,心里就存了教训他们的念头。
但他脸上却笑嘻嘻的:“钱倒是有,不过,要你们自己来拿。”
说着,手上一贯劲,就将那瘦子扔出四五米外,对其余的人招招手,说道:“来吧。”
彪形大汉一愣,随即怒道:“看来不给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又对众人喝道:“大家并肩子上!”
话未毕,一个恶狗钻裆就向二赖子冲来。
二赖子冷笑一声,也不答话,飞起一脚,就将彪形大汉踢出五米外,彪形大汉摔了个狗吃屎,摔得鼻青脸肿。
见二赖子动手,姚梦琪也动了,“噼噼啪啪”,顷刻间那些人都倒在地上“哎哟”直叫,竟爬不起来。
二赖子走到彪形大汉面前一脚踩住,笑道:“我的钱你还要不要?”
彪形大汉一动也不能动,他知道今天碰上了高手,而且他看二赖子满脸杀气,那种杀气他从未见过,心里就害怕了,连连求饶道:“小爷我们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望小爷抬抬手放了我们吧。”
二赖子蹲下身子,拍了一下彪形大汉右边的脸,笑道:“放了你们?”
彪形大汉眼里露出可怜的神情,连忙点点头。
二赖子又反手抽了一下彪形大汉左边的脸,笑道:“放了你们?”
彪形大汉的脸已经肿得像猪头,眼睛里眼泪直流,说不出话来。
二赖子直起身骂道:“压你娘的要不是老子有要紧事,今天要你们好看,滚,要是我看到你们再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那些人这时已经缓过来了,一听二赖子这话,犹如得了赦令,爬起来搀扶着彪形大汉连滚带爬地跑了。
二赖子拍了拍手,笑对姚梦琪说:“小妹,走,我们去买药。”
刚才打架时二赖子发现小巷里的人都只是远远观望,并没有人近前围观,现在走在小巷里,那些人也只是冷眼看着。
小巷很窄,二赖子发现来买东西的很少,多是做生意的人,这些人闲得很,都挨着墙或坐或站。
二赖子带着姚梦琪走进一家店子,却没有人接待问话,脸上都冷冷的。
二赖子很诧异,大街上的铺子里,哪一个伙计见了客人不是笑脸相迎,可这里的人反其道而行之,都像木头人。
二赖子只得对柜台里的一个穿长袍的半老头子说道:“我想买盘尼西林。”
老头却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掌。
二赖子说:“怎么?”
老头嘴里蹦出两字:“条子。”
二赖子道:“我们没有金条,光洋可以吗?”
老头说:“光洋五十。”
二赖子问:“五十买多少?”
老头似乎不耐烦,皱着眉头说:“一盒。”
二赖子不高兴地说:“这么贵,你们这不是抢吗?”
挨着门边坐在一条板凳上的一个粗壮汉子站起来喝道:“你小子别以为你有两下子就想在这里讨便宜,你要买便买,要不买就滚蛋!”
话未毕,粗壮汉子脸上就挨了二赖子一巴掌,二赖子骂道:“压你娘的叫你满嘴喷粪!”
二赖子未使多大力,那汉子也有几斤蛮力,因此身子只是晃了晃,他摸着已经肿起来的脸,对铺子里和铺子外的人怒道:“你们都是死人啊!”
铺子里和铺子外的那些打手立刻都围了上来。
二赖子笑道:“老子对付十个八个小鬼子都不在话下,你们这些人要是不想躺床上睡半年,就给老子乖乖的,否则,有你们好看!”
刚才二赖子和姚梦琪打那些混混时这些人都看在眼里,都知道真正动起手来,自己这些人未必打得过这两人。
因而一时都愣在当场。
粗壮汉子怒不可遏,掏出抢来就要对二赖子开枪,却被二赖子劈手夺去,在手里一阵摆弄,瞬间一支枪就被肢解得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就在二赖子夺枪的当头,姚梦琪也动了,也不见她如何动作,掌中已握着一把大镜面,“啪”地一声,一个高个的毡帽就被打飞了,只吓得那人脖子缩了缩,“啪哒”一声坐在地上。
二赖子觑见粗壮汉子坐的那条板凳,伸脚勾起往上一抛,左手接住右手一掌劈下,足有三寸厚的凳面应声而断。
只看得那些人倒吸冷气。
二赖子笑道:“你们打量打量你们的脑袋,若是比这还结实,你们不妨放马过来,今天老子就替天行道,送你们去一个安乐的地方。”
粗壮汉子说:“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别进了牢房还不知道是怎么进的。”
二赖子笑道:“我知道你们有当官的罩着,不过我也告诉你们,老子军委会都闹过,还会怕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让我坐牢的!”
这时那个半老头子换上一张笑脸说道:“小哥息怒,有话好说。”
二赖子嗤道:“是我不好好说话吗!”
老头笑道:“他们都是粗蛮汉子,不会说话,还请你见谅。”
二赖子嗤道:“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你说吧,药到底怎么卖?”
老头说:“好吧,我们就吃点亏,三十块光洋一盒,再不能少了。”
二赖子心里起了主意,这些黑心烂肺的人不能就这样放过了,老子今晚不妨又做一次梁上君子,让你们吃个哑巴亏。
因此他懒得跟这些人纠缠,还是救兄弟要紧,就说:“行吧,小妹,给他三百块。”
姚梦琪从腰间掏出一叠银票,从中抽出一张三百块的给了二赖子,其余的又放进腰间。
二赖子将银票递给老头,老头从柜台里取出十盒盘尼西林,摆在柜台上。
二赖子早就向医生请教了盘尼西林是什么样子,因此,他揭开盒子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差错,就收起所有盒子,对姚梦琪说:“小妹,我们走。”
见二赖子和姚梦琪出了药店,那粗壮汉子埋怨老头:“今天你怎么啦,难道就这么放过那小子?”
老头说:“莫看他们穿着便衣,你看他们那玩枪的手法,肯定是队伍上的,你不摸底细乱来,到时弄出岔子就不得了。”
粗壮汉子说:“我们上面的人手眼通天,怕他个屌。”
老头哼道:“你知道什么,这个人虽然年轻,却如此有钱,肯定有点来头,还是谨慎点好,要是弄出岔子来,上面还不剥了你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