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暂代执法长老

晨钟响彻云霄时，林昊正在后山练剑。紫炎缠绕的剑锋划破晨雾，惊起一树栖鸟。他收势时忽然察觉异样——往常这个时辰，早该有弟子来后山晨练，今日却寂静得反常。

“林师弟！“柳如烟提着裙摆匆匆跑来，发间珠钗乱颤，“云棱大长老召集全宗议事，特意点名要你出席。“

林昊眉头微蹙。那老狐狸素来与他不对付，上次秘境寻宝时还暗中使绊子。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玉佩，这是云韵闭关前所赠，触手生温。“可知何事？“

“执法长老之位空悬三月...“柳如烟凑近低语，带着淡淡的芍药香，“我偷听到大长老说，要让你暂代此职。“

“我？“林昊剑眉一挑。执法堂素来是云棱派系的地盘，去年他亲眼看见那位长老将犯错的弟子抽得皮开肉绽。想起那惨叫声，他指节捏得发白。

议事厅内，十二把紫檀木椅呈扇形排列。云棱端坐首位，雪白长须垂至腰间，手中茶盏升起袅袅热气。他笑容和蔼，眼底却闪着精光，“各位长老啊，我看林昊这娃子平日里表现不错，能力也强，要不就让他暂代执法长老一职吧。”云棱这话一出口，底下长老们就开始交头接耳。有的心里犯嘀咕：“这云棱，平日里可不待见林昊，今儿个咋突然这么好心？”其实啊，云棱心里那点小九九，就跟那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他就是想试探试探林昊这小子对宗门到底是不是一条心，是不是真把宗门当自己家，死心塌地地效忠。

“此事不妥！“刑堂主事赵长老拍案而起，“这小子入宗不过五载，岂能执掌刑律？“

林昊静静立在厅中央，余光瞥见云棱嘴角转瞬即逝的冷笑。他忽然想起昨夜研读的《宗门志》，百年前有位执法长老因改革刑律，被污蔑勾结外敌，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弟子资历尚浅...“他故意露出惶恐神色，果然看见云棱眼中闪过得意。

“诶，年轻人就该多历练。“云棱捋须轻笑，“何况只是暂代。莫非林师侄...不敢接这担子？“

厅内霎时寂静。林昊感觉无数目光刺在背上，其中一道格外灼热——转头正对上柳如烟焦急的眼神。少女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比了个手势，那是他们儿时约定的暗号：有诈。

“叮！触发'宗门治理'系列任务。“脑海中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让林昊精神一振。虚拟面板在眼前展开：

【任务一：改革执法体系（0/1）】

【奖励：天阶功法《明镜止水诀》】

“弟子愿效犬马之劳！“林昊突然单膝跪地，惊得几位长老茶盏差点脱手。他抬头时目光灼灼，哪还有半分怯懦。

执法堂的铜钉大门吱呀开启，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昊皱眉看着墙上斑驳血痕，这些都是戒鞭留下的印记。墙角蜷缩着个瘦弱少年，背上衣衫渗着血渍。

“所犯何事？“林昊蹲下身，少年却吓得直往后缩。

“回、回长老...“执事弟子满脸不屑，“偷摘药园三株七星草。“

林昊瞳孔骤缩。七星草是炼制筑基丹的主药，但药园里明明种着成片的...“为何不报备领取？“

“报备？“执事像听见什么笑话，“赵长老定的规矩，外门弟子碰灵草就是偷！“

少年突然抓住林昊衣角：“我娘寒毒入体，坊市丹药要三十灵石...“脏污的小脸上泪痕交错，与记忆中某个雨夜重叠——那年他十岁，也是这样跪在药铺前求一枚解毒丹。

“从今日起，废除肉刑。“林昊的声音在堂内炸响，“设任务积分榜，完成宗门任务可抵过错。“他解下自己的储物袋塞给少年，“这里有三颗赤阳丹，先去救人。“

堂外偷听的弟子们轰然炸开锅。柳如烟挤在人群最前方，杏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

“这林长老可真有意思，不罚咱们，还让咱们赚积分换宝贝，这好事儿上哪找去？”一个小弟子兴奋地嚷嚷道。

“就是就是，以前一犯错就被罚，现在只要好好干活就行，这可比以前强多了。”另一个弟子也跟着附和。

这么一来，执法堂的弟子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争着抢着去接任务。以前那些一提到干活就头疼的懒蛋，现在都主动找事儿干，宗门里的风气一下子就变好了。

可林昊这改革的脚步还没停下。有一天，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副麻将牌，往桌子上一放，说要用这玩意儿推演战术。弟子们都看傻了眼，这麻将牌不是用来消遣娱乐的吗，还能推演战术？一时间，大家都觉得林昊这想法太离谱了，有的忍不住偷笑。

“林长老，这麻将牌还能打仗用？您可别逗我们了。”一个大胆的弟子笑着问道。

林昊也不生气，笑着说：“你们可别小瞧这麻将牌，这里面学问大着呢。来，我给你们演示演示。”说着，林昊就开始摆弄起麻将牌，一边摆一边讲解战术。一开始，弟子们还半信半疑，可随着林昊的演示越来越深入，再加上几次实战演练，好家伙，这效果立竿见影。原本复杂的战术，用麻将牌这么一摆，变得清清楚楚，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了。

“哎呀妈呀，还真行！林长老太神了！”

“东风位代表奇袭，“他移动刻着“東“的牌，“南风位布疑兵...“麻将牌在沙盘上组成鹤翼阵型，竟与古籍记载的“天罡北斗阵“分毫不差。

“妙啊！“阵法院首座击掌惊叹，“这比枯燥的阵图直观多了！“

柳如烟忽然挤到最前排：“林长老，那'红中'代表什么？“她歪着头，发间新换的蝴蝶钗振翅欲飞。

“这个啊...“林昊突然将红中牌弹向她眉心，“代表阵眼要害。“少女惊呼着接住牌，白玉映着绯红脸颊，引得众人哄笑。

笑声未落，门外传来清冷女声：“玩得很开心？“一袭白衣的云韵不知何时立在阶前，闭关多日的宗主竟亲自到访。林昊手中的“發“牌啪嗒掉在沙盘上。

月色如水，林昊跪坐在宗主阁的蒲团上。云韵素手烹茶，蒸气模糊了她姣好的轮廓。

“你可知云棱为何推举你？“茶汤注入青瓷盏，泛起涟漪无数。

“想看我出丑，或者...“林昊盯着茶叶沉浮，“找借口把我赶出核心层。“

云韵突然伸手拂过他耳畔，指尖带着兰香。一枚传音玉简从梁上坠入她掌心：“现在知道了。“玉简上刻着云家特有的蟠纹。

林昊后背沁出冷汗。若今日他稍有徇私，此刻怕是...

“做得不错。“云韵将茶推到他面前，正是他最喜欢的雪顶含翠，“三日后宗门大比，由你主持。“

窗外忽然传来窸窣声。柳如烟抱着一摞账本僵在廊下：“宗主！我、我来送功德榜记录...“她偷瞄林昊的眼神，像极了做错事的小猫。

云韵唇角微扬：“如烟留下研习茶道。“她转向林昊时，眸中似有星河流转，“你的红中牌，忘了拿。“

下山路上，林昊摩挲着温润的白玉牌。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任务完成！获得《明镜止水诀》】

无数玄妙文字涌入脑海，最后竟浮现一行小字：“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他哑然失笑，抬头望见山巅两盏灯笼——那是宗主阁与柳如烟居所的方向。夜风送来隐约的琴箫合鸣，恍若某种默契的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