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相

陈珺安微微点头，终于闭上眼睛。陈慧轻轻调整她额上的帕子，望着母亲渐渐平稳的呼吸，心中百感交集。

窗外，东方泛起鱼肚白。一缕晨光透过窗纱，洒在床前。陈慧轻轻拉开一点窗帘，看到院中的梅树上，几只麻雀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地叫早。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她，陈慧，也在这个世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与责任。

“小娘子。“小丫鬟轻手轻脚地进来，“老爷让奴婢来替您。“

陈慧摇摇头：“我再守一会儿。你去告诉厨房，熬些白粥来，要稀一些。“

小丫鬟领命而去。陈慧转回床边，发现母亲已经睁开了眼，正静静地看着她。

“娘，感觉好些了吗？“她轻声问。

陈珺安点点头，虽然脸色仍差，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你......真的想通了？“

陈慧深吸一口气：“我想通了。商人地位低下，没有功名护身，再大的家业也是别人砧板上的肉。“她顿了顿，“我会认真备考，争取早日入仕。“

陈珺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又染上几分忧色：“可是......科举艰难......“

“娘放心。“陈慧自信地笑了笑，“您女儿不笨，只是从前不肯用功罢了。“

这是实话。原主确实聪明，只是把心思都用在了玩乐上。而她作为现代高管，学习能力和自律性都是一流的。

陈珺安细细打量着女儿，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什么。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变了......“

陈慧心头一跳。难道被发现了？

“不过......是变好了。“陈珺安微微一笑，这是陈慧记忆中母亲第一次对她笑，“昨日的争吵......是娘太急躁了......“

陈慧眼眶一热。这个强势的女人，竟然在向她道歉？

“是我太任性了。“她低声说。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隔阂似乎在这一刻消融了大半。

“夫人，该喝药了。“一个婆子端着药碗进来，打破了这温馨的时刻。

陈慧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才一勺一勺喂给母亲。陈珺安眉头紧皱，却一口不落地喝完了整碗苦药。

“娘真厉害。“陈慧忍不住笑道，“这么苦的药都能喝完。“

陈珺安瞥了她一眼：“经商多年，比这更苦的都吃过。“

这句话背后不知藏着多少艰辛。陈慧突然对母亲生出几分敬佩。在这个商人地位低下的古代世界，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能撑起偌大家业，不知要付出多少倍的艰辛。

“小姐，粥来了。“小丫鬟端着食盘进来。

陈慧接过粥碗，小心地喂母亲喝了几口。陈珺安摇摇头，表示够了。

“你也去吃些东西吧。“她轻声对女儿说，“一夜没睡了。“

陈慧确实饿了，便不再推辞，走到外间用了些点心。等她再回到内室时，发现母亲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了许多。

她轻轻为母亲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门外，陈家栋正焦急地等待着。见女儿出来，连忙上前：“怎么样？“

“烧退了些，刚睡着。“陈慧安慰父亲，“爹也别太担心，娘身子骨一向硬朗，会好起来的。“

陈家栋长舒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女儿眼下的青黑：“你也累坏了，快去歇着吧。“

陈慧点点头，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爹，咱们家的藏书都在哪儿？我想找些科举用的书来看。“

陈家栋一愣，随即喜上眉梢：“在、在东厢的书房里！爹这就让人去收拾出来！“

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样子，陈慧心中一酸。原主到底有多不学无术，竟让父亲听到女儿要读书就高兴成这样？

“不急，等娘好些再说。“她柔声道，“爹也去休息会儿吧。“

走出正院，晨光已经洒满了庭院。陈慧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心中的郁结也散了不少。

“小娘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慧转头，看到林盛正小跑着过来，手里还捧着个油纸包。

“我给你带了肉包子！“少年献宝似的递过来，“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陈慧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肉香四溢。她这才发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出来？“她边吃边问。

林盛挠挠头：“我寅时就去厨房守着了，一直盯着正院方向......“

陈慧心头一暖。这个傻小子，竟然在厨房等了她两个时辰？

“主母好些了吗？“林盛关切地问。

“嗯，退烧了。“陈慧三两口吃完包子，“走，回去补个觉。“

回小院的路上，林盛几次欲言又止。陈慧看出他有话要说，便问：“怎么了？“

“小娘子......“林盛犹豫了一下，“你真的要考科举啊？“

陈慧挑眉：“怎么，你觉得我考不上？“

“不是不是！“林盛连忙摆手，“我就是......就是......“他憋了半天，终于小声道，“《大梁律》规定，商人子弟三代不得科举......“

陈慧脚步骤然停住。她怎么忘了这茬？在古代，商人地位低下，确实有很多限制。

“不过！“林盛赶紧补充，“如果是女子，又捐了监生，就可以考！只是要比寻常学子多考一场......“

陈慧眼前一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林盛脸一红：“我、我有个表兄在县学做杂役，听他提起过......“

陈慧若有所思。看来要科举入仕，第一步是捐监生资格。这需要多少钱？家里会支持吗？

正想着，林盛又小声说：“小姐要是真想读书，我可以......可以帮忙抄书。我字写得还行......“

陈慧惊讶地看着他。这个看似憨直的少年，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谢谢。“她真诚地说，“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学会认这个世界的字。“

“啊？“林盛一脸茫然。

陈慧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连忙补救：“我是说，我得先系统学习一下。“

林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回到小院，陈慧简单洗漱后倒在床上，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为她盖上了被子。

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午后才醒。睁开眼，窗外阳光正好，照得屋内亮堂堂的。桌上放着一碗还温热的粥和几样小菜，旁边是林盛留下的字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小姐醒了就吃“。

陈慧忍不住微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这样一个人关心着自己，感觉真好。

林盛留下的字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小娘子醒了就吃“

陈慧忍不住微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这样一个人关心着自己，感觉真好。

她一边用膳，一边思考着未来的计划。科举之路漫长艰难，但为了陈家，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立足之地，她必须走下去。

放下碗筷，陈慧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现代高管，而是陈家独女陈慧，一个决心通过科举改变家族命运的女子。